我是被祁季拍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他满是担忧的脸。

“我早就应该察觉，你是因为隔壁那个垃圾主播才心神不宁。”

“都怪我，没有多注意到你的情绪。”

枕头已经一片氤湿，我才发现自己的眼角还在不停的流出新的眼泪。

我应该是说了很多的梦话，让心思细腻的祁季只凭着我这一晚的表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里少见的露出几分阴鸷，手指不停的抚摸过我胳膊上的伤疤。

我和祁季在大学相识，金融系的他来上基础的会计课程，做小组作业时和我分到了一组。

盛夏酷暑，我却每天穿着长袖，即使已经大汗淋漓却也只敢羡慕的看着那些穿着吊带的女同学。

别人都笑话我过于保守，像个不敢露出皮肤的老古板，只有祁季细心的注意到了我长袖下隐藏的秘密。

到后来我们交往，他也给足了我尊重。

我不说，他不问，直到现在，我重新遇到了楚之晴，然后封存着秘密的记忆从匣子里飞出来，脱离了我的控制。

“后来呢？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在梦里...还在求饶...”

祁季终于的问出来，满脸心疼。

我将一切和盘托出。

“我左晓培别的没有，骨头确实最硬的，怎么会因为几个考试答案就出卖自己。”

我的情绪确实崩溃过几次，心里也有无数次想要认输。

可是我看到墙角曾经做过的习题和旧试卷从地上垒到比人还高。

我实在舍不得辜负自己。

我早在第一次接到骚扰电话的时候就打开了手机自动录音的功能。

我报了警，然后将一堆录音发到了楚之晴的群里，然后和他们划清了界限。

【你们造谣的时候，就应该想过因果报应，同样的手段，你们能用，我也能用。】

【我和你们，鱼、死、网、破！】

我从小就是留守儿童，和我相伴的奶奶也不会上网，只要我坚强，就没人能打败我。

而群里的这些霸凌者不一样，他们或是有美满的家庭，或是有同龄的亲戚。

只要一张照片，他们就会身败名裂，再也无法抬头。

这也是为什么，楚之晴可以如此轻易的拿捏住他们。

这个群里的人都已经和楚之晴同流合污太久，或许没想到真的有人可以拒绝考试答案的诱惑，一时间没人敢再来招惹我。

有个男生犹豫了很久，才回复我。

【我可没招惹过你，你要是乱发我的照片，这是违法的。】

我记得这个男生，他的名字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在期中期末考试的高分榜。

三次期末考的答案，需要帮楚之晴做多少龌龊事啊。

他不无辜。

于是我反手回应，还亮出了报警回执。

【你们早就做尽了违法的事，我不过是反击，你们就受不了了？】

【在这个群里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

说完，我果断的退了群，装作没有看见他们已经开始内讧。

每一个人都说自己没有做过，每一个人都在混乱中指责着他人。

每一个人都试图添加我的微信好友，一遍遍地解释自己是群里唯一没有做过坏事的人。

你看，不过是吓吓他们，这个由楚之晴建立的脆弱的王国开始分崩离析。

我知道，楚之晴慌了。

她一定会再度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