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壮汉将我架住塞到车里,挣扎也没用。
副驾驶上,我妈转过头,柔声解释:“小金,这是妈妈给你找的戒网瘾的新学校,怪就怪爸妈没把你教育好,不过这个学校不一样,校长承诺肯定能给你的坏毛病都改了,你坚持一下,等出来你就会感谢妈妈了。”
“妈,你是不是有病!你知道戒网瘾学校是什么鬼地方吗?”
我妈愣了愣。
我上过网,听到过不少所为这种学校的新闻,一般都是非法办学,以暴力手段让学生屈服、听话。
“放心,我们绝不会体罚学生,咱们都是签了协议的。”
开车的男人说。
“对对对。”
我妈松了一口气。
面包车开了很久,走过弯弯曲曲的山路,穿过浓密的深林。
在一个破旧的院子前停下。
铁门上赫然四个红字:正品教育。
那里荒无人烟,周围都是山峦和密林。
我的心里一沉。
大门外,我妈挥着手,目送我被架着带进去。
我回头看她,大喊求救,可她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缕汽车的尾气。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妈妈。
这个学校是全封闭管理,家长不允许探望孩子。
只能等到30天学期结束,才能回家。
那个开车的男人,就是这里的校长——王有德。
第一天,给我讲了很多学校的规章制度。
当时,我情绪激动,不断反抗。
教官毫不留情地踢中我的小腹,然后拖着我进入了禁闭室。
禁闭室只有七八平的空间,四面都是墙壁,没有窗户。
房间里放着三个坐垫,是用来面壁反思的。
西面有一个蹲厕。
这是一个绝对的封闭空间,连流通的空气都没有,腐臭发酵的气味令人作呕。
而且,吃喝拉撒都要在这里,还要没收手机、鞋子和行李。
刚刚呆了几分钟,我就受不了了。
我疯狂地拍打铁门,呼喊,可无人回应。
每天,教官会提供给我零星的食物和水。
可这并不能真正地缓解饥饿和口渴,他们大概只想让我活着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分外煎熬。
在这里,我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了绝望、恐惧和无助。
三天后,我被放出去,双腿站立在宽阔地地面上,竟然瑟瑟发抖。
教官冷笑着问我:“还敢跑吗?”
我虚弱地吐出一个字:“不。”
出于对禁闭室深深的恐惧,我只能假意服从。
当天晚上,我在寝室里疯狂地给我妈发消息。
“妈,快来接我回去吧。我知道错了。”
“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教官都打人,我快受不了了。”
“求求你了,快来接我吧!要不然我真的会死的。”
已读不回。
良久,才收到我妈的一条回复。
“你不能因为想回来就撒谎,竟然还用死威胁子我。”
“我已经给校长打过电话了,他说没有对你使用过暴力。”
“看来你撒谎的坏毛病还没有改好,你好好上学,等学期结束我就会去接你。”
我握着手机的指尖发颤。
绝望感一点一点地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
我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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