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没几天。
他蛮横的往我手心塞了个东西。
“四年后戴上它。”
那年我十八岁,他也十八岁。
语气酷酷的,但又不容拒绝。
我攥紧了手心里的那枚戒指。
也望见了他耳尖的那抹红色。
我轻轻踮起脚,在他的脸庞上印下一个吻。
那一天,我窥见了一个不良少年最纯粹的真心。
陆津承打开戒指盒,里面那颗碎钻在灯光摇曳下折射出点点亮光。
周围的兄弟又开始起哄:
“陆哥,你这戒指也买的忒小了吧。”
“就是就是。”
“难不成玩情调,后面还有个大的!”
“陆哥——”
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见陆津承将戒指丢进了脚边的火盆里。
众人面面相觑。
我只听见他冷漠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捡出来。”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撕碎我。
践踏我的尊严,报复我当年的不辞而别。
我微微站起身,蹲在火盆旁边。
他的脚动了动,却没起身。
“这样的话,可以让你开心吗?”
我低声喃喃,随后伸向了火盆。
“嘭——”
火盆被踢翻,他不由分说的拽起我,眼眶已是通红。
“你就这么想跟我扯清关系了吗!”
我痛的僵在原地微微颤抖,直到手心的痛感减少,我摊开手掌心。
里面赫然是那枚戒指。
“你看,戒指我捡起来了。”
所以,我们结束好不好。
他读懂了我眼里的情绪,却没有给出回答,而是强硬的抓起我掌心的戒指,大步走到阳台,用力扔了出去。
“结束可以,找到这枚戒指。”
“找到了,我就放你走。”
他死死的看着我,随着我的动作,他的眼神越来越暗。
没人比我跟他更清楚这枚戒指的意义。
到了这种地步,我竟感觉到了解脱。
终于快要还清当年那笔债了。
我趴在外面的草坪上,打着手机闪光灯,一点一点翻找着戒指的痕迹。
它于我,亦或是陆津承,都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可我知道,我从接近陆津承开始,就怀有目的。
他很有钱。
有钱到对每一任前女友,出手都是大几千大几万。
我需要钱。
我妈病了,病的很严重,是癌。
每周的化疗都需要花不少钱。
爸爸死的早,家里已经没了支柱,只剩我一个还在读书的高中生。
而来钱快的方法,除了灰色地带,就是去卖。
我妈看出了我的沉默,骨瘦如柴的手死死拉住我,眼里满是痛惜。
“如果你敢拿不干净的钱,我今天就自杀在病床上!”
我没有办法。
我只能跟妈妈抱头痛哭。
问老天为什么不开眼,为什么给本就生活很难的人,还要雪上加霜。
最后我将目标放在了陆津承身上。
妈妈望着我,眼里的泪光让我不敢抬头看。
“妈妈,等我赚了钱,我一定会还给他。”
我蹲在病床前,把头埋得很低很低,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后来我顺利获得了陆津承的侧眼。
我一边忍受着内心的谴责,一边接过他给的钱。
“姜圆,你是不舒服吗?”
陆津承伸过手试探了我额头的温度。
“没有发烧啊。”
正当他准备拽我起来去医院看看时。
我抬头望向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如果不是他,我妈连上次化疗的钱都凑不到。
他却不以为然,拎起我的卫衣领子,将我拖到能与他对视的高度上。
他说了什么,我一句话都没听见。
我只记得,那天他的眼睛好好看。
夏夜的蝉鸣声,跟心跳声一样大。
当我找完一整块草坪准备换到第二块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好?请问……”
我急忙抬起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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