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烧不退。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已经不在柴房里了。
我嘴唇干裂发疼。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去够着桌上的茶水,可是我根本没有力气。
我跌下了床,膝盖跪在了地板上。
疼的我脸色发白,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
突然,一股力气将我毫不怜惜的拽了起来。
“你又发什么疯!”
梁仕阳怒瞪着我,吼道。
一瞬间被拎起来,我的脑袋混沌的发着蒙。
好一会儿我才小心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喝水……”
梁仕阳抿了一下唇,将我推回了床上,给我端来了一杯茶水。
我喝了一口,浑身打了个哆嗦。
茶是凉的。
梁仕阳脸色不耐,“你还在装什么?是你先给娇娇下的毒。”
我已知再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我。
我只是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让它在嘴里温热了再喝下去。
梁仕阳见我沉默,发作起来,将我的茶杯打落在地。
他怒吼,“你说啊!小七,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恶毒!”
我的眼眶瞬间红了,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可是我只是看着他。
梁仕阳看见我的模样,神情一滞,嘴唇蠕动,刚想说什么。
外边传来尖锐的喊声,“将军!将军!我家姑娘出事了!她的毒又发了!”
梁仕阳看了我一眼,眸光中又充满了憎恨。
他站起身,毫不留恋的随着许娇娇的侍女走了。
我耳边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扰得我的头又乱又疼。
我顺着躺下了床,可耳边的异样还是没有消减。
我呆呆的望着床顶,望着望着,视线竟然模糊不清了起来。
我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睛淌出了眼泪。
我又摸了摸我的心,好奇怪,它好像感受不到疼了。
我想,这也是个好事情。
我最怕疼了……
外边传来惊喜的欢呼声。
我听不真切,踉跄着起身缓慢的走到了门边。
我像只与这个府格格不入的流浪狗一般。
窥视着眼前的这一幕。
梁仕阳怜惜的扶着许娇娇,不断反复的问道:
“娇娇真的有喜了吗?”
大夫无比确定的答道:“将军,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呐!夫人真的有喜了!”
几人听到“夫人”二字,无一人反驳,恍若寻常。
梁仕阳脸上也洋溢起笑容,“春桃,好生送一下黄大夫。”
春桃与许娇娇对视了一眼,笑着将一袋银子递给了黄大夫。
黄大夫笑得不见眉眼,“谢谢将军!谢谢夫人!”
我低垂着眼眸,掩下眼底的悲哀。
我坐到了桌子边,看着我冻得生疮的手。
第一次发觉,自己是那么的可笑。
以前,我心血来潮想为梁仕阳做一个香囊。
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女红,针扎的我的手不堪入目。
梁仕阳会疼惜的捧着我的手给我小心翼翼的上药膏。
他会跟我说,“小七,你的手是救死扶伤的,不是来做这些东西的。”
可现在,他任由许娇娇欺负我,惩罚我。
甚至是让我去浣洗丫鬟的衣裳,洗的手指生疮溃烂,以作惩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