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坚信女儿是个天才少女。
所以我让她每天不间断的学琴、练舞,不敢有丝毫倦怠。
可是有一天,我死了。
灵魂看见女儿在房间拿着刀一下一下划在自己的手臂。
还被她爸当成敛财的工具,像美妙的玩具被人把玩观赏。
重来一次,我不再逼迫女儿去上各种可以让我骄傲的辅导班。
我要教她保护自己。
能平安喜乐的过完她的一生。
……
“诗诗,你妈妈说了,今天你不练完这一页的钢琴曲就不能睡觉。”
“诗诗,爸爸也很心疼你,但你妈妈真的太强势了。”
脑海中叮叮当当的器械声音消失,医生带着遗憾的声音“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越飘越远。
身上密密麻麻如蚁啃噬一般的痛感消失。
当我清楚看到那扇门楣上贴着的“阖家团圆”的那副对联时,我意识到我重生了。
我站在门口听着屋内程阳在女儿面前不断控诉我控制欲强的罪行。
程怀诗没有说话,只是似乎按在琴键上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前世程怀诗就是在这压抑的环境下从天真开朗变得沉默寡言,甚至将自己偷偷藏起来,用小刀一下一下划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我没想到在我意识里可以让她变得更美好的东西,会变成套在她身上让她厌恶的枷锁。
幸好上天给了我一次机会。
我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两人都对我的到来很讶异。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这个月你住在公司吗?”程阳把泛着白光的手机熄灭,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我略过他,在程怀诗的面前蹲下:“诗诗,不喜欢我们就不练了好不好?”
程怀诗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
身子不自然的往凳子里面靠了靠,生生在我们之间隔开很大一条间隙。
我的思绪在安静的氛围中周旋了很久。
放在以前,我早就拿出一条板凳,以上司的姿态坐在程怀诗的面前,和她来一场沉默的较量。
我享受胜利的喜悦,不承想那其实是对她的凌迟。
此时非同以往。
程怀诗的沉默让我觉得挫败,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刻。
“诗诗,先去睡觉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程怀诗紧绷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看向我的眼睛闪过更深一层的失望:“只是为了送我吗?”
我张着嘴很长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怀诗是很怕我去他们学校的。
由于我在公司养成的习惯,和老师讲话的时候也是领导者的姿态。
老师不喜欢,同学也讨厌我在窗外一丝不苟的盯着他们学习的样子。
只要程怀诗身边的同学有一点不对劲我就会要求老师换座位。
导致程怀诗即使再美好,在她身边的朋友都以害怕我为由与她疏远。
“哎呀老婆,我送她就可以啦,你安心工作。”
程阳从后面过来揽住我的肩,又对程怀诗使了个眼神:“诗诗,先去睡觉。”
程怀诗很听他的话,把琴盖合上,没再看我一眼。
程阳每次都会在我和程怀诗对峙的时候充当和事佬。
我以为他是真心对我和为这个家好,但他其实早就打定了要把这个家拆散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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