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公交车，小胖妞看着洛然有些欲言又止。
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探究和恐惧。
看到这个眼神，洛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因为前世她做什么都基于一个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恐惧她，怕她。
她深刻的知道人不狠站不稳。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狠，将良知二字完全抛在了脑后。
可今日，看到小胖妞略带恐惧的眼神，她心理竟然有那么一丝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虽然说不上来，总之是不想看到这种眼神。
不过她没有说什么。
因为那就是真实的她。
即使已经重生已经重新开始也不能改变她是那样的人。
所以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公交行进到半路，还有三站唐甜甜就要下车时。
她才憋不住开口。
“内个……”她低着头不敢看洛然，有些为难的样子。
看到这个样子，洛然觉得她可能要跟自己说的是以后放学都不一起走了之类的话吧。
其实她也很释然。
毕竟像是唐甜甜这样的孩子，从小在父母的羽翼下长大。
今天看到的一切足够她刷新三观了。
会不想来往也很正常。
只是想来能看透人心的洛然，这次竟然没有看透这个小姑娘的想法。
因为她低着头，深吸一口气，眼睛里冒着星星。
“然然……不！师父，您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吧。”
“……”
这还是九零年代的学生吗？
洛然实在难接受这个转变。
“你……不怕我？”
她这么一问，唐甜甜愧疚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刚刚确实是害怕你了。”
因为她也是正常人，她做不到看见那些还一点都不怕。
可说完这话，她猛地抬起头。
“但是我想明白了，我现在不怕，刚刚你做的那些，都是为了救我，
我想……要不是楚云他们用我威胁你，你也不会跟她到台球厅去，对吗？”
不得不说，小胖妞是善良的。
因为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洛然而起。
毕竟要不是她，那些人也不会去找唐甜甜的麻烦。
洛然没有说话，她又继续说到。
“其实害怕只是一开始被你震惊道了，后面越想越觉得然然你好酷啊！”
所以说，盲目的崇拜要不得。
洛然难得被她逗笑了。
“酷？你就没想过我其实是个坏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望向了窗外。
因为她此时在感慨，她确实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坏人？怎么会！然然你学习好，人也好，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小胖妞说着，抱住了洛然的胳膊。
“你教我功夫吧，教我吧。”
心思还是太单纯……
洛然推着她，把胳膊抽了出来。
这也就是她知道小胖妞对她没有恶意。
否则这么多年，她已经开始厌恶肢体接触。
要是有人敢这样碰她，那个人恐怕早被她扔下公交车了。
拽出胳膊，她淡淡的回答。
“功夫就算了，我可以抽时间教你一点防身术。”
要说真的认真学功夫，太累，而且一个学生也没必要。
虽然不教功夫，但是听说可以学防身术，唐甜甜也是很高兴的。
“好诶！然然你真好，学防身术我都知足。”
其实在这之前她还一直担心周末然然去参加钟瑞的那个活动会应付不来。
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她担心了。
只是……
“然然~~~”
这丫头，一这么说话，就肯定是有事相求。
“说。”
洛然已经习惯她略带撒娇的语气。
说真的，这一点对她来说，是比较受用的。
因为前世……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朋友，从没有感受过女生之间的友情。
“嘿嘿，周日带上我呗，我也想去，你是不知道，陈晓晓每次回来都吹的天花烂坠，我好羡慕，你带我一起呗？”
别说，她提了这件事，洛然到也想起一件事。
“放学之前，钟瑞确实跟我说你要是愿意去的话，可以把你也带上。”
可以带着她？
听了这话，唐甜甜差点跳起来。
要不是公共场合，她非要尖叫一声不可。
“然然！你面子也太大了！你说我跟钟瑞同学两年多，他要是想邀请我，早就邀请了，可我俩一直没啥交集，但是你一来，我都可以去他们俱乐部看看了，好开心。”
其实到现在，洛然也不知道钟瑞约她是去做什么。
但是听到俱乐部这几个字，就知道门槛应该挺高。
“那我们上午十点在人民公园见吧。”
洛然跟钟瑞也是约在那里，让她上午十点到人民公园。
其实洛然对省城的人民公园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者说，她对这个城市的唯一印象，就是来考过一次试。
还有就是……前世母亲病情严重后，她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带着母亲道省城的医院看病。
之后便一直是在医院里，再之后……
母亲没有得到救治就死了，她知道大舅拿了父亲的赔偿金不肯交给母亲。
否则她们母女俩也不至于过的那么惨，母亲也不至于因为没钱看病而耽误治疗，一开始只是感冒引起的肺炎，挺到最后，竟然要了命。
想到这些，看着母亲进火化炉却没有一个娘家亲人来送别。
仇恨占据了她的大脑。
她拿着刀，冲进大舅家里，便将他们一家三口全部解决了。
当时也不知是不是愤怒和仇恨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
她竟然那么狠。
而她当时自己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出了大舅家门，第一件事想的就是去自首。
可途中，去被那泯灭人性的组织给绑走了。
虽然嘴上不说，可至今，她还在为杀了大舅一家，赶到自责。
即使因为任务，她成了冷血无情的杀手，即使她觉得自己跟组织一样已经泯灭人性，可她内心深处还是会自责。
并不是说大舅一家不该死。
而是她觉得，那样处理了大舅一家，是对不起死去的母亲。
对不起她的教育，对不起她把自己生了出来。
竟然因为一家畜生，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
周日一早，她九点四十五就到了约定的地点。
本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小甜妞竟然比她还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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