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洛然本人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远远的,他就看到熊森跟就像是在站岗一样,直愣愣的站在门口,等她来审阅。
洛然才刚刚靠近,他俩连忙鞠躬,虽然有些不自然,有些尴尬的僵硬,但动作却很到位。
想必熊森,比较滑头的猴子显然更放松一些。
“然姐,快里面请,饭菜已经准备好,就等您来了。”
洛然往屋子里一走,发现原来台球厅墙面上贴着的热辣女郎照片已经全部更换。
换成了一些炫酷的跑车图。
屋子里也比上次来整洁的多,地上一个烟头都没有,那扇推拉玻璃门后面的小屋也非常整洁。
来的路上楚云跟她说过,熊森平常并不住这里,这里只是午休或者晚上有朋友住宿的时候用一下。
“地方小,然姐别介意,里屋请。”
他们吃饭都是在里屋,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一起吃饭的人没有那天多,除了楚云、熊森、猴子,就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可是菜却点了一大桌子。
粗略看一下,有十五六道菜。
“然姐快坐。”熊森走在前面,把洛然往主位上请。
小甜妞跟着洛然来,只当是来蹭饭的。
可看这架势,她瞬间有点紧张了。
更可怕的是,她们才刚刚坐下,屁股刚刚沾到凳子,熊森他们几个竟然齐刷刷的都跪下了。
吓得小甜妞嗖一下站了起来,洛然却依旧淡定的坐在那里。
楚云则是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他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熊哥让他叫然姐过来,以为只是感谢那天的仗义出手。
可现在一看,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他屏住呼吸稍微往后错了两步。
“然姐,我们当时只是一时糊涂,险些铸成大错,多亏了您,才让我们看清现实,悬崖勒马,您是我熊森一辈子的恩人!”
恩人?此话怎讲?
就在另外两人还迷糊的时候,洛然开口了。
“那东西都交出去了?”
“交出去了,我们通知了项飞,他把东西都收缴了,我们一件也没留,项飞说他们其实已经盯了吴兴他们好久,
就找这个人赃并获的机会呢,如果不是您让猴子及时报警,我们这几个谁都跑不了,而且会从重量刑!”
那是当然,九十年代初,世道很乱。
国家也开始下狠心要治理这些。
只是国家发展和治安治理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成效的。
这场硬仗打了有二十年。
而在这场硬仗初期,就是现在,国家度恶性犯罪量刑从重,想要用这种方式吓退犯罪分子。
但是成效甚微。
这样到促使犯罪分子变得更加狡猾。
不过这都另说,但只要被抓住,就惨了。
比如……如果熊森当日没有被洛然救下,他这贩卖大量枪支的罪名,现在恐怕已经进去了。
熊森继续解释:“其实我们都是好人,那东西是在我家老房子后面的田地里挖出来的,谁能想到那里竟然挖出了那么多战争时期的武器,
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所以才会走了这条路,要不是……”
“行了。”
洛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先都不说了,没事就好,起来吃饭吧。”
熊森现在真的很佩服洛然。
他已经完全不把这女孩当成学生看待了。
毕竟一个如此沉稳又有本事的人,怎么能被年龄所局限?
她几乎什么都没有问,就像是已经知道了全部,并且可以从容解决。
这份魄力……他是没有。
不说他没有,应该说除了洛然,他见过的人,都没有。
吃完饭,距离上课还有些时间。
在喝茶的时候,熊森抿了抿唇,像是在心理下了什么狠心一般。
“楚云你带着你们同学出去打会台球,我有正事跟然姐说。”
还同学!
小甜妞在心理是一百个不乐意。
这里就她跟楚云两个人,她还有点怕楚云。
可是她也知道,这些事她不方便跟着掺和。
只好硬着头皮跟出去了。
他们都走了,熊森才开口。
“然姐,我们这些人真是没什么大本事,光开个台球厅都快撑不起来了,
但心理……又都是那种不甘平庸的人您能明白吗?”
空有野心,却没有本事。
“我熊森是个实在人,不会说漂亮的空话,我们几个就是没有个有脑袋的人带我们,不然我们能打能干能吃苦,也有那份忠心,所以我想……”
上午楚云跟他说,他早上在学校门口就把然姐堵住了,直接说要跟然姐混。
怎么他就没有这份魄力呢?
还是怕被拒绝丢面子!
不能怕!
熊森明白,这也许是自己这辈子最难得,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我的意思是,不对……我们的意思是!我们想跟着您混!就是……
我们愿意忠心耿耿的跟着您,您不管有什么,带我们一把,我们给您当小弟,就是这个台球厅,您要是想要,也可以给您,
就当是投名状了!”
熊森这话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对,连忙改口。
“不对不对,我有点紧张说错话了,咱这又不是啥占山为王的非法事情,要什么投名状啊!反正我就是这个意思,
然姐别嫌我不会说话,我知道您这么聪明肯定能理解的。”
看着眼前这个紧张到有点憨的熊森,洛然心中感慨。
毫不夸张的说,她虽然阅人无数却从没有跟这种性格的人有过什么交集。
因为她接触过的,大多数都是人精。
全都是各怀鬼胎,稍有不慎就死无葬身之地。
她看得出熊森是个能出头的人,但并不觉得他需要抛去这份耿直。
熊森说话期间,洛然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慢慢的喝着茶。
这是在普通不过的茉莉花茶,小卖店两块钱一袋买的。
可看着她喝,就像是给这茶抬高了价位一般。
等他都说完,洛然才放下茶杯,缓缓抬起头看了熊森一眼。
然后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的问了一句。
“我跟熊哥不过一面之缘,您就说这么严重的话,约等于是将自己的人生交给我这个高中生了,不觉得有些草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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