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留守宿舍的舍友看我带着一身伤回来吓了一跳。

他催促我去校医室，我漫不经心点点头。

回学校的几周我乖巧得过分。

一个大雨天，我看着雨幕，心想，机会来了。

我顶着大雨冲回宿舍，当晚便发起高烧。

高烧不退，我被送到医院，一睁眼，我满意地在床头看见了顾知良。

他趴在我身边，眼镜折起放在床头柜上。

我盯着男人摘掉眼镜后显得有些冷漠的脸，忍不住凑近亲了他的唇。

顾知良悠悠转醒，意识到嘴唇上温暖的触感来自于谁，眼睛瞪大，立刻退离我几步远。

“江朝！你……”

他的眼里有不可置信，有愤怒，还有我看不懂的一丝悲哀。

“顾知良，我喜欢你。”

医院的病房实在不是个告白的好地方，不过我别无选择。

顾知良眼神复杂，我不信他和我相处这么久却一点都没察觉到我的心意。

他揉了揉额头，拿起眼镜戴上。

再开口却是：“江朝，是谁把你带歪了？”

“没有人带歪我，我很早开始就喜欢你。”

我真挚的话语却让顾知良眉头皱的更深，他长叹一口气，眼睛避闪不跟我对视：“你知道这样的喜欢是不正常的吗？”

“为什么不正常？是因为我是个***？还是我喜欢你？没关系，你不喜欢男的我就去变成女的，你喜欢什么样子？方姐那样？只要你能喜欢我……”

剩下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被顾知良一掌扇偏了脸。

清脆的一声响在病房。

我高烧刚退，混沌的脑子甚至都没能及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左半侧脸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伴着灼烧感。

我才反应过来，我被顾知良扇了一耳光。

“江朝！我不希望你再说这样的话！为什么淋雨？你同学说你那天带了伞，为什么这么作贱你的身体？！”

我吐出一点血沫，缓缓笑了：“顾知良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了见你啊！”

“顾知良！别再自己骗自己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打我能让你觉得你是正常的吗？那就来吧，多扇几下，我不介意。”

顾知良拿我没办法，他气得发抖，却不能再对我做些什么。

“江朝，你自己反省。”

留下这句话，顾知良走了。

我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有点累地躺下了。

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我完全睡不着。

拔掉输液针，我踉踉跄跄地去外面找顾知良。

走了半圈，所有经过我身边的人都对我脸上的掌印侧目而视。

或怜悯，或探究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终于，我在医院吸烟区找到了顾知良。

顾知良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很多岁，眉头紧皱，清俊的脸带着难以遮掩的疲惫。

烟夹在手中半天，才吸一口。

抽完烟的顾知良走出吸烟区，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

我躲在墙角偷听。

“白医生？对，我想预约心理治疗。”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顾知良一拳砸到墙上，忍着怒意开口：“不是我，江朝。他疯了。”

“他说他喜欢我……”

我心头一跳，有些等不及想知道顾知良对我表白的真实态度。

“真恶心。”

快速跳动的心脏一瞬间结成了冰。

我攥紧手指，感觉呼吸一瞬间变得困难无比。

尚处于病弱的身体瘫倒在地，我扶着墙，为我之前抱有过的期待心情感到一阵窒息。

顾知良就是这么看我的？恶心？

难道我之前的感觉全都是错的？

顾知良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那在顾知良眼中的我，该有多不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