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二十几万,你说送就送了?”
饭桌前就剩我和张平,他恼怒地质问我。
这车他看中好久了,奈何一月3000的工资买不起。
在国企干了三年,他依旧是个资料员。
而我是程序员,一月2W,在潭城这个十八线城市算是高薪。
业余和大学同学贾敏合伙给小公司做项目,一年也能赚个二十万。
前世我不仅要养和张平的小家庭,还要补贴公婆和小叔子张安。
张平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对我够好。
从大学时代就天天给我送早餐,经期特意给我带姜糖水。
无论什么时候找他,他都乐于听我倾诉。
结婚后,他和我轮流做家务。
所以我并没有在钱的事情上和他计较。
前世医生要我交手术费时,张安跪在我床前痛哭流涕。
说他把钱全借给张安,而张安好赌,已经输得一分不剩。
他拿不出钱,一边哭一边看着我被痛苦折磨。
那时我才明白,送早餐熬糖水不过是最廉价的感动。
我被这些微不足道的好迷惑,甘愿为他,为他的家庭付出一切,乃至断送性命。
而他本质上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
这不值得。
“没看见你爸妈多高兴?这钱花得值。”
我在青菜里扒拉两下,终于放下碗筷。
整桌菜全是张安喜欢的重油重辣口味,连青菜里都撒了辣椒粉。
而我和公婆第一次见面,就说了我不能吃辣,不然会长红疹。
“我给你重新炒盘菜吧,妈忘记你不能吃辣了。”
张平也不怎么爱吃辣,碗里的饭还剩大半。
“不用了,不然又该说我挑剔不好伺候。”
院子里,公婆喝住四个小孩,阻止他们继续划车。
大伯闻声而来。
“老四,你凶什么?孩子在车上玩会又怎么了?”
婆婆急得直拍手:“他大伯,这是张安的新车。”
言下之意是我的车可以随便祸害,而张安的不行。
“新车就了不起?谁家没有车?”
大伯的儿子只买了辆二手的杂牌车,所以他见了新车嫉恨得不行。
“大哥,张安还要开车拉客,划成这样怎么行?”
公公终于出面了,声音小而微弱。
大伯立马提高嗓门:“老四,以前大哥是怎么照顾你的?
现在小孩在你院子里玩玩都不行?
你可不能忘记大哥的恩情,做个白眼狼。”
大伯所谓的照顾,就是指挥三个弟弟耕地放牛,而他在树荫下睡觉。
公公不吱声了,婆婆连连向我招手,让我出来说话。
我绕着车子转一圈,慢悠悠地说:“小问题,开到洗车店洗洗就行。”
婆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盯着我。
换做以前,我会和大伯据理力争让他赔钱。
而他们得了好处,又不得罪人。
我拍拍婆婆的背,对公公说:“小孩子不懂事,况且我们和大伯是一家人,这点小事计较什么?”
又从包里拿出几包零食,分别递给大伯的孙子。
“画得真好看,这是奖励你们的。”
小孩拿了零食,一哄而散。
大伯见新车变得一塌糊涂,嘴角的笑压也压不住。
“这种车连二手都没人要咯。”
公公婆婆敢怒不敢言,脸憋成猪肝色。
我和张平打车回城。
第二天就联系婆婆将车转到了张安名下。
一起转给张安的,还有18W的车贷。
前世我全款买车,这一世我早有防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