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看星象都是我那同父异母的阿哥教的。
阿哥的娘一生下阿哥就死了。
后来我爹又娶了我娘,我生下来时爹娘嫌弃我不吉利把我丢进海里喂鱼,是阿哥拼死跳进海里把我救回来。
他说我竟然没有被淹死,定然命中带福,未来一定能给家里带来福气。
可正相反,自从生下我,家里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先是我爹下海被鲨鱼咬断了一条腿,之后我娘生下的弟弟没满百日就夭折。村里暴发瘟疫,十室九空,我爹娘也没能躲过去。
愤怒的村里人群点着火把围住我家房子要把我活活烧死。
“她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爹妈跟亲弟弟还要克死村里所有人。”
“今天你要是不把她交出来,我们就连你一起烧死。”
阿哥在众人滔天怒意中带着我划船离开,他叫我别听那些人胡说。
“人的命老天都不能左右,更别说被其他人决定了。”
我俩在一座小岛上住下来,岛上只有一间没有顶子的石头屋,是以前渔民拿来晒鱼干用的。
阿哥拿岛上一艘破船盖住屋子,跟我挤在这雨天漏雨冷天漏风的小屋里,每天乐呵呵地下海打鱼,晚上回来给我讲星星的事。
“你看那长得像八爪鱼一样的星星叫毕宿,号称雨师,掌管雨水……”
阿哥说星象其实就是人的意象,人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便把这些透过星象表达出来,还冠上占星的美誉。
“那些帝王,明明自己想打仗却还要在征讨檄文上写什么天命不可违。明明是他们不作为,昏庸无道引起百姓造反,却非要把这些推到天象上去。”
阿哥其实读过好多书,村里唯一的秀才曾说他若是去赶考,定能考上状元。
但他为了照顾我,放弃赶考,也不再捧着书本在月光下一读就是一个晚上了。
我很愧疚,要是阿哥当初不救我,他此时恐怕早就考上状元,不用再跟我挤在这破房子里整天吃腥气哄哄的鱼了。
我便去捞蚌,希望能遇到珍珠。
珍珠换了银子,阿哥就能回到城里去读书去考状元,过上他该过的日子。
我真的挖到了珍珠,好多颗。
我攒了一袋子珍珠要划船到城里去卖,被阿哥拦住。
“还是我去吧,月儿在家等我换了钱回来。”
阿哥遇到了兴昌公主,被她一眼看中。
阿哥被迫成了她的面首,而那些珍珠都被做成了首饰。
兴昌说她从未见过像阿哥这么美的男人,她要阿哥永远都留在她身边。
可是阿哥担心我,他担心这么久不回去我会着急,他担心没有他打鱼我会饿肚子。
阿哥便偷偷跑出公主府回来看我,把偷留的最大颗珍珠拿给我。
“月儿,阿哥怕是没法再回来看你了,你自己要好好地,拿着这颗珍珠回到岸上好好过日子。”
当晚,阿哥带我回到城里,我俩哭着分开。
阿哥悄悄翻墙回到自己房里,开门看到兴昌愣住了。
他曾听过兴昌性子暴戾,喜虐杀。
但自从他进府,兴昌从未对他大声说过话冷过脸,他以为兴昌是真的喜欢他。
他哪里知道兴昌跟其他公主不知道炫耀过多少次,“我的面首是全天下最美的男子,他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兴昌看着呆愣住的阿哥,唇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我说过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阿哥头以下躯体被埋进土里,头顶被切开个十字灌进水银。水银一路往下,生生撕扯开阿哥的皮,他疼得无法挣脱,只能拼命扭动身体向兴昌求饶。
“啊——你杀了我吧,求求你还是杀了我吧……”
“那怎么行?这么好看的一张人皮可是上佳的材料呢。”
阿哥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公主府,水银灌满他全身,他挣扎着连同那具血淋淋的肉身从头顶缺口跳出来倒在地上。
兴昌深嗅一口弥漫的血腥气,叫人把土里那整张阿哥的皮灌上热蜡缝好放在她房里。
“把那些面首都喊来,叫他们伺候我的时候都瞧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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