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树村确实穷,整个村只有村委会有五头猪。
村里虽然有几百亩田,但因为务农的村民都去城里打工了,现在也只有一些老人和妇女在种。
钱主任倒不是懒政,关键是扶贫站加村委干部连十个人都没有,平时也没有村民愿意帮他们。
再加上他们觉得没有资金支持,自己想做什么都做不成,于是这逐渐的也就得过且过了。
然而钱主任政绩虽然一般,但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陈宇这次既然是带着市委任务来的,能首先想到他们荷树村,也算是以德报怨了。
所以陈宇刚闹着要走,钱主任立即换了一副嘴脸。
“别别,陈秘书,您可不能走啊。您看您的人事关系还在咱村里呢,怎么样也得先惦记着咱乡亲们是吧。”
陈宇一把甩开:“哦,有钱,有势,有关系的都叫乡亲了?我被杨海整的时候,让我洗猪圈?
钱望斌,你这眉毛底下生的俩窟窿眼,是擤鼻涕用的哈?”
钱主任一脸赔笑:“陈秘书,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就喊人去杀猪。”
陈宇冷笑一声:“你呀,快行了吧。就村委那几头猪,我又不是没见过。一米半的高墙,它垫步拧腰能飞过去。
我陈宇想吃猪肉,还用的着跑这老远来?
过一段时间,我会带着给市委投资项目的老板来,到时候给人家准备点可口的农家菜。
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就看你钱主任怎么安排了!”
钱主任听罢立即明白了陈宇的指点,可他依旧怀疑,陈宇会不会忽悠自己。
届时席办了,钱花了,到最后事情没办妥。
他眼珠一转立马想起先给杨海打个电话问问看。
然而他刚有这么一个想法,陈玉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全都猜到了。
“钱主任,我劝你一句,这事儿你最好谁都别告诉,更不要乱打听。
反正整个中州,不是只有你这一个扶贫站,你不要这个机会,我就介绍给别人,
陈宇估计听完自己这话,钱主任估计得有几天睡不着觉了。
他并不怕钱主任打电话给杨海确认,因为现在第二轮投标还没开始,具体谁能中标也没下定论。
后来证明他确实低估了钱主任在仕途上的决心,还真就一点风都没露出去。
几天后,第二轮投标开始了,果然经过陈宇的授意,明兰产业这次在三个中标投资方之中,而中州建投却再次陪跑。
常辉实在想不通,自己两次投标的标书出价都不低,为什么就是中不了。
之前他曾经给市城建局的副局长打了个电话,主要是想打听这次排污项目的投标方向。
那个副局长给他的答复是:“只要是投标,肯定是出价高者胜。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可现在中州建投已经出到这个项目预算的最高了,却依旧没有中标。
这次他终于学乖了,将第一次投标时中标的那几份标书借阅过来仔细研究了一下。
毕竟是多年做基建工程的,常辉很快就分析出,这次投标合理使用环保材料是重中之重。
然而他们公司虽然做了这么多年基建项目,却对环保这种新兴题材并不太懂。
常辉盘算了一下,于是给杨连成打通了电话。
“杨副市长,我是中州建投的常辉呀。
我们公司这次参加了咱们市排污改建项目的投标,我发现这次咱们市委的投标主要方向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我是想问问您,如果我们中州建投没有中标,是不是也不能参与以后市委的城建项目了?”
常辉这话虽然是在问问题,但实际上包含着另外两个意思。
市委项目的方向有变,怎么您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如果这次没中标,那以后中州建投就不再对市委项目进行任何投资了。你杨副市长能拿到的好处,之后也没了!
杨连成怎么可能听不出常辉在威胁自己,于是赶紧安抚。
“常总,市委以前的项目,不也有过几次投标嘛。
那最后不论好坏,您不也是中标了嘛。”
他回答这两句,也很有学问。主要是为了告诉常辉,什么形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管前两轮结果怎样,最后一轮投标,一定是会暗箱操作的。
常辉其实也并菲把宝全都押在杨连成的这句话上,而是双管齐下,争取把竞争者全踢走,让中州基建项目只有他一家独大。
终于到了最后一次的投标这天,市委的三位领导都会到场,还有市城建局,财政局等重要部门的领导也会莅临。
陈宇作为这次投标大会的负责人,一直都在和几个在前两轮中标的企业负责人聊天,这之中当然包括了明兰产业的张冠欣。
自从第二轮张冠欣中标之后,其他几个同样想出资这次项目的小企业便纷纷拜到他门下。一时间本来在第一轮后有些冷落的明兰产业公司,在这之后门庭若市。
张冠欣让秘书把所有来拜访过自己的企业全都记下来,准备以购买分股债权的形式带着这些老板一起发财。
就在几个人聊得正热络的时候,赵良忽然从投标大厅里快步来到陈宇身边,将他从人堆里拉出来。
“宇哥,不好了。**台上财政局的位置负责人换成杨海了!”
陈宇听罢愣了一下,皱起眉头。
“什么?这事儿从一开始杨海就没参与,不是主要负责人怎么会让他做**台?”
“我去常务一科问了一下,他们说是接到了杨连成的通知。”
“不是,杨连成不是大会负责人他凭什么说换谁换谁?”
赵良摆了摆手:“我这才知道,上次市委工作例会的时候,杨连成对咱们这个项目并没有提反对票。
而且财政局也是这次标的审查的一个单位!之前都是他们局长来的,今天换成了他!”
陈宇只是略微思考一下,赶紧回过头去找张冠欣。
“张总,你们第二次投标的标书和最终这次的标书是一样的嘛?”
张冠欣点了点头:“当然了,标书那种东西怎么能随便改呢?尤其是第二次投标,我们公司都已经中了,所以更不会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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