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见状,丢开扫把上前一把将卡夺过,用力地塞回沈乐怀里。
“我们家不需要你的钱,你走吧!”
经过昨天和妈妈的谈话后,她对沈乐到来的兴奋已经换成警惕了。
见沈乐一副硬要送钱上门的样子,更是觉得我说得对。
有钱人又不是傻子,哪有逼着把钱送出去的?
沈乐从小娇生惯养,还没被别人这样下过面子。
当下就炸了,“许娣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是好心帮你,你们家这是什么态度!”
“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还在这玩什么骨气啊!”
“这点破钱对我们家来说不值得一提,你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拿了钱乖乖去读书不好吗?”
“难不成你真的要去读一个破中专?丢老师的脸,丢父母的脸,丢全县的脸?”
说到最后沈乐面目狰狞,双手抓着我的肩膀不停摇晃。
看得出来,她有些急了
我还没开口,妈妈已经气红了脸。
“你跑到我们家说这些干嘛?你再有钱,我们家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
“你现在就给我走,我们家不欢迎你这种大小姐来!”
沈乐还要争执,见妈妈捡起扫把走来。
立马红着脸小跑出了院门,“你,你们这些穷人果然又蠢又坏,给我等着!”
我知道沈乐不会轻易放弃的,毕竟这事关她能不能回到那个世界。
于是我和家人千叮咛万嘱咐。
一是千万不要答应任何人的资助。
二是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要去读中专的决定。
八岁的弟弟用亮晶晶的眼睛问我,“姐姐这是什么游戏吗?”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是的,姐姐在玩一个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的游戏。”
家人们的再三保证,让我心中稍稍安定。
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中专签下入学协议。
我提前给中专的校长打过电话,校长是个很和蔼的人。
得知我要去读他们的学校。
第一时间并不是高兴,而是劝我三思。
“你是我们县的骄傲,若是真有难处,我可以帮助你。”
我很感谢他,但还是婉拒了他的建议。
最后他也只能欢迎我随时去找他,还承诺会给我安排最好的学习环境。
可还没等我去找他,麻烦就先找上门来了。
一大早舅妈就哭上门来,让妈妈救救舅舅。
说是舅舅在外面又赌博欠债了,现在人被押住了,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妈妈恨铁不成钢地咒骂了几句。
骂完又颤抖着开口问这回又欠了多少钱。
我一把将妈妈拉过,沉着脸对舅妈说道:“上次已经说过了,要是他再敢去赌,就是被人埋了也不会再管他的!”
说起来我家之所以穷得响叮当,连给我交学费的钱都没有。
还是托了我舅舅的福!
原本我家虽然清贫,但还算过得去。
奈何我有个耳根子软的扶地魔妈妈。
平日里自己千省万省,上个街市连肉包都不舍得买一个的人。
却能眼睛都不眨地给她弟弟还赌债,有时候是三两百,有时候是上千。
这些钱都是爸爸一分一分,从工地或者农场风吹日晒做活攒下来的。
他把整个家的未来都交给了妈妈。
可妈妈却一次次背着爸爸,将血汗钱给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直至有一次弟弟发烧,村里的诊所说要去县里医院看。
妈妈却一再推脱,说什么诊所肯定是收了县里医院的钱,怂恿你们给医院送钱呢。
我抱着高烧的弟弟,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向还算明事理的妈妈,怎么会盲目到这种程度。
更诧异她平时把弟弟当成心肝,这会居然说什么也不让弟弟去医院?
说完妈妈扭头就上山找了些草药,煲成水给弟弟喂。
还说小时候她就是这样喝过来的。
结果当天晚上,弟弟又拉又吐,脸色白得吓人。
爸爸说什么也要连夜去县医院看。
妈妈也真吓坏了,只能哭着说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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