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承，你该不会以为林晓鸢现在还在吧？零点前必须回去，可你们已经离婚了！”

刘鑫扶着牧亦承出来，清冷的街道上不见多少行人。

冷风一吹，原本涌上脸的潮红，都微微褪去了一丝，牧亦承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心里滋味有些不好受。

他摇晃着裹了裹风衣，扭头无所谓地开口，“我喝多了。”说完，他向路边一侧走去，司机早已开着豪车等候多时，替牧亦承关好车门，赶紧回到驾驶位，启动了发动机。

“牧总，我们去哪儿？牧苑吗？”司机问道，最近老板的情绪有些不对，要去哪他也拿捏不准，否则平时都不用开口问。

“恩。”身后传来牧亦承昏昏欲睡中的一声慵懒的回应。

“等等。”司机刚心中定好线路，却被这一声等等打断了。

牧亦承摇下车窗，任风吹得鬓角黑发乱舞，看着街边向后飞速掠过的路灯，安静了好半晌，才又开口，“去‘十安居’。”

……

牧亦承站在风口，借着车灯环视着宅子院落中的园艺。

因为疏于打理，已经显得有些荒乱，但仍旧可以看出过去用心处理的痕迹。

冷风吹着，牧亦承已经几乎清醒了过来，站在宅子的大门口，抬头望着这栋宅子。

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

他陷入短暂的茫然，是了，还是喝得多了，酒还没醒吧。

喝醉了……人会寂寞感性？

都怪那场聚会，都怪那女人最后莫名其妙的消失，都怪刘鑫一直在旁多嘴，都怪……

男人站在门口，一如他三月前的每个夜晚，接近零点时站在这门外一样，他望着门把手旁的指纹识别区，只要按上大拇指，一声机器识别声过后，门就会自动打开。

这指纹是那女人当初强迫着他设置的，说这样才是两个人的“家”，当他最终迫于无奈同意时，他还记得她那一刻的笑意，竟像是宅子外的园艺一般，清丽优雅。

门内是敞亮的客厅，暖光打下来，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客厅摆设，里面会洋溢着淡淡的食物香味，那个女人每晚都会为自己料理晚餐，虽然五年来他没吃过一口。

听说……味道挺不错的？

喀嚓。

机器识别的声音过后，大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

哦，她走了很久了。

牧亦承吐出一口气，在冷风中化为一道长长的白雾。

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了食物的香味，也没有哪怕一丝的声响。

鼻子动了动，气味有些奇怪。

猛然明白过来，那是少了油画颜料的气味，他打开客厅的灯，本来放置在各个角落的画板油画，都荡然无存，只有空空如也的客厅家具，没有她，和有关于她的一切。

心里猛然一阵失落感袭来，牧亦承脚步顿了顿，还是再度迈开，向着楼上走去。

经过那女人的房间，他停下了脚步，伸了伸手，最终收了回来，没打开那扇门，他怕那扇门后，那个女人依然坐在梳妆台前，那么她的阴谋就得逞了，而他，又彻彻底底地输了。

回到房间，他简单的冲了个澡，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他的衣物。他原来的衣物杂乱摆放，从不会这么整齐。

那女人，替自己整理过？可是为什么，不见了她的衣物。

静！太安静了！安静得他有些受不了，牧亦承猛地下定决心，毫不迟疑的向外走去，来到女人的房间门前，伸出手，猛地转动了把手。

咔擦。

空空如也，连那女人的意思气味，都没有留存，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也消失无踪，她喜欢的小饰品等等等等，有关她的一切都消失了。

她不在这里，他赢了，可是为什么，有些失落……难受？

牧亦承愣在原地，神情呆滞，进而又恢复冷漠，“哼，算你狠。”消失得这么彻底，看来那女人终究是输给了自己，彻底放弃了。

鼻子忽然有些酸，他抽了抽鼻子，今晚真的有些喝多了，他想。

“刘鑫，明天我们出去散散心，越远越好。”他拨通了刘鑫的电话。

“怎么了，这么突然？公司的事……”电话那头传来刘鑫的声音。

“帮我订机票。”说完牧亦承就掐断了电话，回到自己房间。

灯亮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