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意狐疑地看着他。
沐阑晟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头一回”这几个字再说不出口。
白栀意……
他咬牙切齿地想。
白栀意就是站在那里不动,对男人来说也是**。
必须得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
白栀意只觉天旋地转,人被拦腰抱起来。
“从今天起,院子闭门谢客。”沐阑晟转头对青池道,“就说姑娘感染了痘疮,会传染。”
青池追上来,焦急道:“世子带小姐去哪里?”
“带她去养病。”沐阑晟抓了落在一旁的斗篷,将白栀意裹住,纵身一跃上了马。
白栀意被裹成大粽子,人都快颠散了才听到马声嘶鸣。
终于停下了。
沐阑晟掀开斗篷。
几缕发丝贴在额前,小脸也被捂得通红,白栀意此刻看上去就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谁?”沐阑晟忽然出声呵斥,吓了白栀意一跳。
只见黑暗中跑出来一只小兔。
沐阑晟凝神看了一会,才下了马。
暗夜中,一道黑影“嗖”一下不见了身影。
守卫看到将军从马背上小心翼翼抱下来一个女子。
不由得心生疑惑:“所以刚赶走的那个是因为不喜欢?”
沐阑晟走到汤池门边,对守卫道:“抱进来的,不算私闯。”
守卫忙开了门。
屋内水雾氤氲,白栀意惊道:“月事还未完,我不能泡。”
“不是闹肚子疼?”他不耐烦地问。
白栀意略微别过脸,自己来月事时总会腹痛,向来不喜麻烦旁人。
沐阑晟却不有分手把她往池边的矮凳上一放,替她除去鞋袜。
“放下来,暖暖。”
白栀意迟疑了一瞬,终是把双脚放了进去,暖意瞬间涌上脚心,将腹中的寒意一点一点驱散。
沐阑晟脱了衣衫进到池子里。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柔地在她的脚上按压,白栀意疼得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只是慢慢的,那双手就拽着她的双足往下移。
“世子?”
“栀意,帮帮我。”他声音暗哑。
“!”
天啊,白栀意后知后觉想到,怎么就大意以为他会放过她。
汤池里的水声终于停了,两个守卫偷偷交换眼神,竖起来大拇哥。
不多时,见将军又抱着人走出来,往营房走去。
白栀意是真的累了,意识逐渐模糊,只觉小腹贴上来一只暖烘烘的大手,冰凉的双足也贴在什么温暖的地方。
她最终沉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白栀意缓缓醒来,先是花了一点时间明白自己身在校场。
随后发现自己被困在怀抱中,动弹不得。
自己的双脚竟然被沐阑晟捂在怀中睡了一夜。
察觉身后的人也醒过来,白栀意道:“世子,我该回去了。”
“我派过去的女医已告知侯府你得了传染病,需要静养。你想回去吓人?”
白栀意抿了抿唇,道:“今日不练兵?”
沐阑晟道:“自然是陪你。”
谁要你陪……
白栀意无语,又听沐阑晟道:“还是你想看练兵?没见过?”
无视白栀意的反抗,沐阑晟将人打横抱起来,走出营帐。
“还是将军厉害,姑娘怕是腿软走不了路了。”士兵小声蛐蛐。
白栀意从脖颈上漫出血色,挣脱不得,只得把头埋在人肩窝,任人抱了出去。
众士兵正喊着口号,忽地看到将军怀中抱着一位女子,皆目瞪口呆。
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发出声音。
白栀意羞得双手紧紧抓住沐阑晟的衣襟,脸颊滚烫如火烧。
沐阑晟低头看了她一眼,反倒故意放慢脚步,低声道:“他们是我手下的兵,你怕什么?”
白栀意头低得更甚。
一时也不知是她在看练兵,还是士兵在看她。
校场很大,沐阑晟闹够了,才差人去把马车叫进来,小心翼翼把人放上去。
“去哪儿?”
“海角天涯。”
白栀意从入府之后,鲜少有机会出门。
满眼波光凌凌,清澈见底的湖水让白栀意阴霾的心有了片刻松快。
沐阑晟一直牵着她的手:“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白栀意玩笑道:“那你退婚?”
话本里说女子恃宠而骄果然是真的。
沐阑晟面露难色,认真道:“如今朝局混乱,皇上虽未言明,却是希望我藉由婚姻保云南现世安稳。”
这事也没什么难,沐阑晟想,若是白栀意真不愿,为免她哭闹起来烦,不碰世子妃不就好了。
白栀意从喉咙里嗯了一声,不愿再谈。
生灵涂炭谁也不愿,兵不血刃,自然是极好的。
白栀意就这样在校场住下。
先前还趁着沐阑晟不在时偷偷外出,每次都被全副武装的士兵给挡回来。
她才明白,这是给软禁了。
沐阑晟性子里独占欲极强,不过是收了个香囊,便被软禁。
若是纳了妾,她是真跑不掉了。
一晃眼10日过去,白栀意才在半夜被沐阑晟抱回园子。
青池迎上来,先仔细检查她身体,才放心叹了口气。
“你这脸上是什么?”白栀意从她脸上蹭下来那东西,细看,原来是涂了脂粉的一半麻子壳。
青池噘嘴:“若不是我伪装得好,小姐早就暴露了。”
“鬼灵精。”白栀意笑道。
青池先拿出书信,白栀意凝神看了。
信中盐帮众人已派人去巡抚府中探过,他所谓的账本是假的,得亏白栀意当时没有上当。
青池又拿出一封帖子来:“冯裴云让你去她生辰宴。”
白栀意忙活起来。
“小姐。”青池道,“不过是去过生辰,你收拾细软做什么?”
“你也收。”
冯裴云生性自由,生辰宴也果真安排在马场。
白栀意一早便同盐帮众人联络好,细致安排如何脱身。
鬼使神差地,白栀意将慕阑笙送的一方手帕揣进怀里。
要走了。
权当一段回忆的见证吧。
这几日沐阑晟忽然忙了起来,一面也没见着。
府里的丫鬟都说,大约是忙未来王妃的生辰宴去了。
沈秋白在申时踏进院子,见着一身素雅的白栀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傅家小公子今日也来,你就这样出行?”
白栀意心道,我去逃命啊姐姐,不穿素净些还生怕人找不着咋地。
她淡淡一笑,理了理衣袖:“太出挑了,反而惹人非议。”
沈秋白想起蓝策,倒也点点头。
话音未落,府门外的马车已经整齐排好了。
青池扶着白栀意上马车,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嘲的声音。
“哟,这不是得了传染病的白栀意?”三郡主站在马车旁,眼神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前些天闹出多大的乱子,这全城的良家男子可都要小心绕着走,怕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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