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空顿了顿，立马道：“抱歉。”

“没事，你又没说错什么。”阮寒烟坐直身体，头往后仰，“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在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才会做事。”

“也就是说，即便郑天宇说的是真话，照片千真万确是她搞的鬼，我们多半也找不到有效的证据。”阮寒烟扯了扯唇角。

周煜璟沉默地看她。

半晌，才缓缓道：“先查吧，查照片的源头，查是谁把照片送到周逸凡手上。”

阮寒烟用余光瞥他一眼，他仍旧沉着冷静，方才的凌乱和颓靡已被冲刷干净，在短暂的欢愉后，他能迅速抽离恢复常态。

冷不丁的，阮寒烟心头咯噔一下。

那她呢？

她会迅速恢复吗？

几次纠缠下来，她发现身体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节奏，从而萌发出某种被牵着鼻子走的不安。

这些负面情绪就像一张网，将她牢牢禁锢其中，而网的尽头，便是将她玩弄于股掌间的周煜璟。

不得不说，这样的处境很可悲。

她尝试过逃离，却发现逃不掉，在眼下人吃人的环境中，她需要有靠山帮衬，否则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想必阮姗姗也是看中她无依无靠，才想到用照片间接给她一个教训。

若是没有周煜璟，那天她说不定会被周逸凡活生生掐死。

“行了，你先走吧。”

回过神来时，周煜璟正俯身靠近她，话却冲着叶空说：“这次我只要结果。”

“明白，大少爷。”

门再一次被关上，满室寂静降落下来。

阮寒烟感觉那只有力的手臂重新环住自己的腰，一点一点地收紧。

独属于男人的木质香流淌过她的神经。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在这味道中尝到了一丝温柔。

阮寒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挣扎起来：“你干嘛？放开我！”

“碰一下就闹，你属刺猬的？”周煜璟嗤笑，“对救命恩人就这态度？”

阮寒烟噎了一下，不说话。

“刚才你也听到了，叶空会给这事一个结果，我们只需等待。”

“但结果不是我想要的。”阮寒烟说。

周煜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她的腰：“弟妹，你有时候想事情太过理想化。”

阮寒烟一怔。

“有些东西没办法一步到位。”周煜璟黑眸幽深，像漩涡一般吸引她坠入，“在时机成熟前必须等待、蛰伏，若因心急而行将踏错，只会跌入万丈深渊。”

阮寒烟堪堪拉回意识，倔强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得不到的东西吗？”

周煜璟没急着回答，而是一动不动盯着她。

阮寒烟搞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混沌？惘然？不安？

但天之骄子周煜璟，他自出生就站在普通人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终点，又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的情绪？

“像我这样的人——”

男人拖着调子，嗓音一点一点沉下去，手指勾起她耳边散落的碎发，牵起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当然也有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