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说,大家都有些不屑。
“小伙子你就别闹了,人家明面上的点数就比你多了。”
“就是啊,他那么多面呢,多你一倍呢。”
西装胖子说:“呵,你不死心?好啊,数。”
我直接把他的骰子拿过来数。
“634126351344,一共42点。”我说。
大家听我数着,不敢相信,西装胖子也不敢信,本来还高兴的笑容逐渐凝固了,一把推开我,自己拿着骰盅一点点数了起来,但是结果和我数出来的一样,还是42,比我的点数要少了18点。
“这,这怎么可能呢!”
他疯了一样又数了好几遍,这时候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帮着一起数,丁媚也跟在旁边数,果然是42.
一个骰盅的横截面,最多也就只能容纳16个骰子,他把所有的骰子都震碎成了两半,点数也就只是从原来的最大六点变成了面对面的两个点数之和,也就是7点而已。
我最多能摇出60点,他最多也就只能摇出70点而已。可是他忘了,他要让把所有的骰子都摇匀开,就只能同时呈现12个完整的骰面,再加上8个被他震碎的半面,那些被震碎的半个面正好把点数裂开了,全是不能算点数的。
12个完整的骰面,最多你他只能摇出62点来,他你根本没有能力控制20个骰体,所以他大概率是不能摇出60点以上的。
在听到他把骰子全部震碎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赢了。
因为这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这是一个数学问题。
这家伙的技术可能已经练得上了档次了,可数学还不行。
我跟龙爷学千术的时候,龙爷就要我一定要多看多想,不要光顾着练手上的功夫。
出千不动脑子,那一辈子都只能当帮别人赚钱的工具。
不是我让他输的,是他自己让自己输的。
本来他裂开了所有的骰子,是想玩个花样,让自己赢得惊世骇俗,可没想到这个做法反而让他输得更难看了。
“装逼,结果输惨了。”
“可不是么?本来好端端的摇骰子比胜负,他非要搞这么一个花招,自以为是,结果输惨了。”
“这小子太搞笑了,真丢人。”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讽,弄得这个西装胖子羞红了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把筹码都推给了我,咬牙切齿地瞪着我,要走的时候,我说:“把手留下。”
“你想要我的手?!”他很吃惊,也很愤怒。
我说:“对,愿赌服输。”
“你别太过份了!”
“赌一只手是你提出来的。”
他反手推开我,然后几个保安就来挡在了我们中间,对我推推搡搡地,让我不要没事找事。
我身边的人都是嘲笑他敢做不敢当,笑他是缩头乌龟,他虽然很生气,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毕竟面子和一只手比起来,一文不值。
胖子在嘲笑声中离场了,丁媚长叹了一口气,告诉我别的桌她看不出来什么特殊的,今天看来也只能无功而返了。
“该说不说,这个场子很干净。至少,比我见过的百分之八十的场子都干净。”丁媚很担心,“这样下去,星光就危险了。我们现在已经没什么生意了,他们给叠码仔的分成也比我们高。”
我问:“你们给几成?”
“我这里是给三成,就是道上的标准价。”丁媚怕我不懂,解释说,“其实我也可以给高一点,但我不能这么做。”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就像现在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台下规矩,东西卖得太便宜就是在砸同行的饭碗,同理,赌场给叠码仔的抽成要是太高,也是在和同行斗法。
没有绝对的强实力,谁敢得罪整个道上?
我点头说:“哼,云家这是拿你们在试水。要是楚家不管你们,他们就稳扎稳打,慢慢地把所有赌场的叠码仔都提价起来,要是楚家管你们,他们可能还会再老实几天。”
丁媚很低落,道:“对。玲玲回去和楚老板讲过几次,可楚老板都没反应,好像是不愿意管。”
以我对楚海的了解,他可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
云家的试探尽管还没有出碰到楚家的根本利益,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丁媚说,她和楚玲已经坚持到极限了,要是再想不到办法,不光是星光要垮了,就连不久前刚开的新赌场也要停业了。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要不会让你掺合这些事,我知道你不喜欢进赌场。”丁媚道。
她问我要不要再四处看看,要是不想看了,我们就走吧。
因为保安一直死死地盯着我和她,眼神很不友善。
不只是保安,还有好几个普通赌客一样的人,一直盯着我们,我们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而且还时不时地窃窃私语,这些人都是暗灯。
丁媚再一次和我说走吧,今天这样,看来是看不出什么来了。
“走是要走,但走之前,我还得干点什么。”
“你要做什么?”丁媚慌忙说,“你可别乱来。”
我当然不会在这里乱来,不说葛畅现在是我的二老板,就现场这些虎视眈眈的保安们,也是不好惹的。
我走到了那张不用的骰子桌前面,不少赌客都一直注意着我。
服务员过来告诉我,这张桌子不开赌局。
我说:“我包了这张桌子。”
“你要是想包场的话,可以去我们的包间,这张桌子的功能不全,而且是我们的展示桌。”
我说我不喜欢去包间,我就喜欢在大厅里玩,人多热闹。不过我可以出包间的费用,就包这张桌子,不要配荷官给我,给我几个骰子,我就是想在这里陪我女朋友摇摇骰子。
服务员很为难,他知道我是刺儿头,就说去请示一下,没过多久,他回来了,告诉我不能用这张桌子赌,他们也不会配荷官给我们,我说可以。
“你到底要做什么?”丁媚不解。
不止是她不解,很多人都不解,所以围着我和丁媚看着,那个西装胖子,也混在人群里,我听见服务员喊他齐老师,还有人喊他齐阳。
这个齐阳不敢凑来我面前,怕我跟他提那只手的事儿,但他又极其想报复我。他吩咐手下的服务员,只要我有一点违反了承诺,就把我扔出去。
丁媚很紧张,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说:“我的好戏,现在才开始,好好看着,一会儿那家伙会急得来求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