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说：“你的师门绝学，原来意思是要卖五万一个月啊。师门绝学，意思是得加钱卖。”

老钱臊红了脸，揉着鼻子说：“你，你一个小年轻懂什么？这是我师门的绝学，我当然，要找个天资聪颖的，传承下去。”

“操，老钱，你的皮是真他妈的厚。”张猛说，“那你也传承传承给我。”

老钱被张猛取笑又不能还嘴，只能臊着脸，追问我这钱什么时候，到底怎么给。

“你教我招式，随便你怎么教，随便你教什么，只要你教我，那东西我也正好想学，我就给你五万块一个月。”

“那你万一，一个月就把我的招全都学完了呢？要是你赖钱不给呢。”

我笑着说：“我的名声和信誉都比你好，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别教，我也正好省了钱。”

“别别别，我教我教，我就是怕你忽然不学了。咱们可得约法三章，我教你五招，哦不，我教会六招，每一招至少要学一个月，而且要通过我的考核，才能算是你学会了。”

老钱其实就是想多弄几个钱，他怕我一个月就把他全部的东西都学会了，这样他挣的钱就少了。

我真的是哭笑不得，承蒙他这么看得起我。

我说我没这么牛，他不用担心，我是真的想和他学东西，不然也不会出五万块一个月。

但是老钱不答应，还是要我答应了，钱每个月底就要给，我要能通过他的验收，才能学下一样。

我见这老头如此不放心，只能答应了。然后我打开了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说如果老钱什么时候开始教我，我就什么时候开始算工资了，可以先支取几千块给他。

“现在就教，还等什么啊。”老钱抓着我的手要教我。

张猛促狭道：“等等，我还在呢，你就不怕我偷学啊。”

老钱说：“那你回避。”

“妈的我凭什么回避，这儿是我家。”张猛使坏，故意说，“你等过两天再教吧，这两天我找叶鹏有急事儿，我俩要吃喝拉撒都在一块，你那师门绝学还是先别露出来了，别让我偷学了去。”

老钱知道张猛取笑他呢，又尴尬又着急。

他把脚一跺，心横下来，只当张猛不存在，当着张猛的面开始教我伽蓝指的指法。

“老钱，你先停停，你肯定饿了吧，先去吃点儿，或者去厕所拉点儿，过几天再来教吧。”

张猛大笑着，把刚才他推脱的话又还了给他。

老钱这家伙滑头，可也要面子，老脸闹得通红，可怜巴巴地求我快点儿开始学，跟刚才那个可怜巴巴地求我别逼他的老钱判若两人。

我由着张猛闹了一会之后，才站起来说行吧，现在就开始吧。

其实我本来就计划着，今天一定要从老钱这里学到一点儿保命的东西。

因为晚上我要去燕姐的那个局。

燕姐的那个局，绝对凶险，我不能把阿岚带上，张猛在昨天也受了伤，没有能跟一起上局的火将，我得想办法自保。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燕姐的这个局极其凶险。在之前我就预料到了这局不会很太平，我只是没想到，燕姐的这个局会凶险到了这种地步。

别看老钱这人满嘴的假话，滑头，十分的不靠谱，可这个时候，正儿八经地教我东西的时候，人忽然气场大变。

我当时就感觉，这老头有点儿东西。

因为老钱没有急着教我技巧，而是先和我讲了这伽蓝指的由来，门派，和门规。

当初龙爷教我千术，也是这样。

别以为这是形式主义，其实这非常重要。

功夫、门派、江湖，到底是什么？

这世界上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组织叫做“江湖”，江湖，其实就是规矩。

我们这些门派，无论是光明正大的传武门派，走生活的漕帮马帮铁皮字帮，亦或是不上台面的盗门和兰花门，都要守这规矩。

懂得江湖规矩，才叫江湖人，不懂规矩的，永远只是某个老大手下的工具古惑仔罢了。

“伽蓝指，属于瑜伽功，是天山派的功夫。这伽蓝指其实不算什么秘传，天山派中人人可以学，天山派也主动教过外人，可后来，天山派断了传承，伽蓝指一下子也成了江湖秘密了，现在你满天下打听去，我不吹牛，会这伽蓝指的就只有我钱真一人了。既然学了天山派的功夫，就要守天山派的门规。天山派中人，不可入盗、匪、丐、妓、牙五种匪类，也不能行坑蒙拐骗偷等事，否则天山派中门徒人人得而诛之。”

说这段话的时候，老钱的表情非常严肃，让我的心里也忍不住跟着肃穆起来。

但这时候，张猛却噗嗤一声笑了。

“这天门派都没人了，你俩如果真破了门规，能找谁来诛杀你了啊？”

我瞪着张猛，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张猛见我的脸色不好，顿时惊了一下，这时，老钱黑着脸认真地说：“你如果违反了这规矩我会亲自来诛杀你。”

我的心收了一下，因为这时老钱的眼神充满了杀气。我和老钱认识也有段时间了，这老头有点儿本事，可平时一直是笑嘻嘻的，有的时候很怂，可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我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等我发誓完了，老钱的杀气顿时烟消云散，嬉皮笑脸地说，“好了，试学部分结束了，你先把那几千块预支给我吧，我现在馋钱馋得不得了。”

我哭笑不得，还是那个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