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带着六岁侄子来照顾我坐月子。
谁知侄子拿针恶毒地扎我女儿脑门，导致她脑瘫成傻子。
我报复不成精神失常，抱着女儿从楼顶一跃而下。
再度睁眼，回到了婆婆带着侄子来到我家的第一天。
……
01
从楼顶「砰」地坠落到地面，咽气后有短短一段时间，我的魂魄漂浮在半空中。
老公李刚抱着我和女儿的尸体嚎啕大哭。
他浑身颤抖着大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而婆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
哭嚎着说：「这下整个小区都知道了，我儿子以后还能再娶着媳妇吗？」
而杀人凶手侄子扣着鼻孔不以为意。
「奶奶，你不是说妹妹是个丫头片子，还是个傻子，你又不喜欢大娘，现在死了不是正好么？」
婆婆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一把捂住侄子的嘴。
救护车警报声越来越近。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你的时间到了，该去投胎了。」
可是，我满心的仇恨，我真的不甘心哪。
为什么我没做一件坏事，我的女儿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走到了这一步？
「你想重活一次吗？」
「当然想啊！」
天旋地转，我猛地陷入了无边黑暗。
再睁眼，我回到了婆婆带着侄子来到我家的第一天。
侄子鼻子上挂了两条浓鼻涕，不时抽进鼻孔里，一会又像面条一样流下来，他抬手抹了一下，弄脏的手随便在裤子上擦擦之后，两眼放光向沙发冲去。
他鞋也没脱，在沙发上蹦来蹦去，嘴里还兴奋大声喊叫着。
婆婆也没阻止他，只顾着在次卧里安置着她带来的大包小包。
这大包小包里可没有一件东西是带给我们母女两个的。
我安抚着女儿因为惊吓抖动的小身体，按着疼痛的剖腹产刀口来到客厅。
侄子看到我不但没有收敛些，反而冲我做个鬼脸，在沙发上弹跳得更高。
上一世我看他是个小孩子。
我又是长辈，不好和他计较。
谁知他天生是个坏种，嫉妒我女儿被大家关注，竟然用针扎我女儿脑门。
这一次，谁我也不惯着！
我上前一步拧着侄子的耳朵把他拽下沙发。
撕扯间牵扯着我腹部的伤口，他耳朵疼得龇牙咧嘴，我也没比他好受多少。
「你大喊什么？刚出生的婴儿最怕惊吓了。」
「你在你家上沙发不脱鞋吗？有没有家教啊？」
婆婆拉长了脸从卧室出来：「你是大学生，你有家教，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我大老远的来伺候你，你要是不想让我来，我们现在就走！」
我心里冷笑，是你自己不情愿来吧，这才带着一个六岁狗都嫌的小男孩来膈应我。
「小树不修不直溜，没人教育他，我就替他爹妈修理一下。」
我双手抱胸。
「长这么大，我都没听说过谁家婆婆伺候儿媳妇坐月子，还带着小儿子家淘小子来的。
「不愿意来可以不来，我虽然是远嫁爸妈来不了，你早说不愿意来，我可以提前请月嫂的。」
「雇月嫂得多少钱？你当我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婆婆心疼儿子的钱，冲我瞪眼睛。
我指着乱翻零食柜的侄子。
「那你带着他来，是什么居心？」
2
婆婆辩解道：「这不是没人看他吗？他妈前一阵出去打工了，也不能因为照顾你家，就让我扔下他吧？」
侄子的妈妈，也就是我妯娌。
从侄子出生一直都在家，偏偏我生了孩子，她出门打工去了。
真是好样的。
我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还算耐心地和婆婆解释。
「你一个人精力有限，照顾不了这么多人，月子里的孩子也需要安静。
「这样吧，等李刚下班回来，让他送你们回去，我这里我自己想办法。」
婆婆不同意。
「那可不行，老家的人知道我不伺候你坐月子，会戳烂我脊梁骨的。」
僵持到李刚下班，这娘俩在厨房里嘀嘀咕咕。
他们商量完后，李刚一脸为难。
「老婆，就让妈留下吧。我公司最近接了一个大项目，妈要是回去了，我又要经常加班，照顾不好你们，再说现在临时找月嫂哪能找到好的？
「我侄子一会我收拾他去，以后绝不让他来烦你。」
李刚向我信誓旦旦保证着。
我嘴上妥协着，回头马上在网上下单监控器，客厅和主卧都安排上。
我不会简单粗暴地把他们赶走，就算赶走了，他们也不会从我的世界消失。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这次我会不错眼珠地守着我女儿。
我要抓住侄子扎我女儿的现行，我要让所有的纵容者付出代价。
被老公收拾后的侄子消停了两天又原形毕露，天天大呼小叫。
在客厅跑来跑去，楼下住户都忍不住上来敲门。
婆婆不以为然，嘴里叨叨着。
「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我还能把他绑起来不成？你们城里人就是事多！」
婆婆来的这几天。
明里暗里嫌弃我生了个女孩。
看见我买尿不湿和奶粉，长吁短叹说我浪费钱不会过日子。
白天李刚上班不在家时。
她对我和女儿敷衍了事，躲在房间里手机外放刷视频。
我有事叫她时，就拉着一张脸，摔摔打打翻白眼拿话阴阳我。
等到晚上李刚下班回家。
婆婆对我像换了张脸谱一样，嘘寒问暖，抢着抱我女儿，什么活都抢着干。
故意在我老公面前锤后背、捂心脏，直到儿子上前心疼询问才满意。
放在上一世。
这样的戏精婆婆气得我产后抑郁，整天躺在床上抹眼泪。
这一回，我像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婆婆的表演。
心里可惜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
我拿着监控录像给李刚看婆婆白天和晚上的反差。
李刚瞪大了眼睛，起初不敢相信的样子。
半天牵强地找理由：「她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见他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和稀泥。
我心凉了半截，温柔贤惠的媳妇被你们硬生生地逼成了泼妇。
好，我如你们所愿。
3
第二天我以婆婆近来身体总是不舒服为由。
让李刚带着婆婆去相熟的中医医院检查身体。
婆婆听后脸色发白，执意不肯去。
「我这都是老毛病了，等你坐完月子再说吧。」
「这可不能耽误，要是因为照顾我生了病，我这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我在「良心」二字上加重了音量。
婆婆脸色由白转红，被李刚硬拉着出了门。
我转身拉住正拿着彩笔在墙壁上乱画的侄子。
递给他事先准备好的平板电脑。
「你今年秋天就要上小学了，可不能成天就知道玩了，这电脑里有幼小衔接的课程，你每天跟着学习吧。」
侄子噘着嘴把电脑扔在沙发上。
不耐烦道：「我才不学呢，学习哪有手机好玩？」
「这个电脑里也有游戏，但是只能学完习才能玩哦。」
我盯着侄子突然变亮的眼睛言不由衷。
侄子笑嘻嘻地捧着平板电脑跑回房间，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
嘴里不干不净骂着队友，我微笑着贴心帮他关紧房门。
这回终于安静消停了。
我**联系了在医院工作的好友。
把婆婆的事告诉了她，让她帮忙为婆婆开一些不影响身体、越苦越好的中药回家。
婆婆不是总把她命苦的话挂在嘴边吗？
这次我要让她知道，她不仅命苦嘴也苦！
忙完这些，李刚和婆婆也回来了，带着医院开的一大袋熬好的袋装中药。
婆婆生气地抱怨。
「我没什么毛病还给开那么多中药，这医院心可真黑！」
只喝一口药的婆婆苦得脸皱成了一团，看着剩下的黑乎乎药汤下不去嘴。
「这什么药啊，这么苦！」
李刚好言好语地劝着婆婆，婆婆无奈捏着鼻子灌下了剩下的药，喝完后干呕着找水喝。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心里一阵畅快，这才哪到哪啊，等着瞧吧。
晚饭后我当着婆婆面没收了侄子的平板电脑。
告诉他今天的学习和玩游戏的结束时间到了，明天再把电脑给他。
看着侄子急得直转圈和怨毒的眼神，我知道火候到了。
我从门缝里看见侄子一直在门口徘徊，打开门时吓了他一跳，
借口要去卫生间，我拜托他看一会妹妹。
侄子满口答应，走到床前小心地摸着妹妹的小手。
回头看没人注意他，拿出一根银针照着我女儿的脑门刺去。
「啊！」我大声尖叫着。
尖叫声吓呆了侄子，吓哭了女儿，也把婆婆和李刚都吓了一跳。
「大晚上鬼叫什么？心脏病要被你吓犯病了！」
喝了一天苦汤药的婆婆火气很大。
我颤抖着指着侄子手里的银针：「他拿着针扎我女儿脑门！」
婆婆慌忙把侄子抱在怀里，根本不搭理在李刚怀里大哭的孙女。
「他肯定是学电视剧里演的，想逗妹妹玩，是吧大孙子？」
侄子做贼心虚，一句话不说。
「我要报警！」
拿出手机我就拨打报警电话。
「婴儿的脑门有多脆弱，他是要杀人！」
04
「报什么警？他还是个孩子!」婆婆恶狠狠冲我嚷嚷道。
李刚也抱着女儿和我求情。
「算了吧，这么小的孩子，报警，警察也不会怎么样的。」
我满脸失望地望向自己的丈夫。
算了？上一世，女儿因为脑门被扎成了脑瘫儿。
当时太慌乱了着急救治女儿，确实到最后谁也没拿侄子怎么样。
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我收起手机发了疯一样对李刚大吼。
「赶紧让你妈带着你侄子离开我家！」
婆婆不愿意了，上前一步挡在李刚身前，眼睛通红瞪着我。
「我不走，这是我儿子家，你说了不算！」
「再说我们都商量好了，这儿学区好，我大孙子以后就在这上小学了。」
说完后婆婆扬起鼻孔哼了一声，表示对我的不屑。
商量好了？和谁商量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茫然地看向李刚。
他躲闪着眼神不肯和我对视。
我全明白了，这个家，原来我才是那个外人啊。
我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想起了我抱着女儿跳楼的那个晚上，也是这么黑。
现在女儿健康可爱，我才不会跳楼自杀让亲者痛仇者快呢。
我转头看着蛮横的婆婆、满不在乎的侄子，恶向胆边生。
一把拽过侄子推向窗边，我发起疯来：「你们不让我和女儿活，那就都别活了，先从这个这么小就如此狠毒的来！」
我用力把窗户打开，控制着手上的力道吓唬侄子，他压在玻璃上的脸已经变形了。
熊孩子终于害怕了，带着哭腔求饶。
「大娘，我错了，我不想死，奶奶，大伯，快救救我！」
婆婆哭天抢地却不敢靠近刺激我。
「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你快放手！我大孙子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李刚慌忙把还在大哭的女儿放在沙发上。
厉声指责我：「你发什么疯？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小心吓到侄子，快把他放下来！」
女儿现在好好的？
我永远忘不了之前女儿脑瘫痴傻的样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刚的一声大吼和打破了我的回忆，婆婆和侄子的鬼哭狼嚎刺激着我的神经。
「让他们赶紧走！住在这上学更是想都别想！」
我像泼妇一样歇斯底里,手上一使劲，侄子的哭嚎声更大了。
婆婆慌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忙不迭地答应我。
「我们这就收拾东西走，你这个泼妇，快把我孙子放下！」
05
他们都走了。
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能清晰地听到我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怀里受到惊吓的女儿终于在我的温柔安抚下睡着了。
看着女儿可爱的睡颜，我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想要保护她的念头也越来越坚定。
我明白婆婆不会这么容易就回老家去的。
心里做好了和他们打持久战的准备。
第二天下午，李刚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带着疲倦回家了。
我懒得搭理他。
看得出来他对我也很是不满，面无表情地通知我。
「我给我妈和侄子在附近租了房子，以后他们的房租和生活费我负责。
这样的话，我剩下的工资只够家里的房贷和车贷了，以后女儿的花销和生活费，你自己想办法吧。」
哼，这是娘俩商量好的，用钱来拿捏我呢。
我也不生气，因为这些烂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你们家是不是合起伙来骗婚哪？你侄子不是你弟弟的儿子，是你的私生子吧？」
我故意讥讽李刚。
李刚恼羞成怒。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发现你生完孩子后好像变了一个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看看你们干都是人事吗？你侄子有亲爹亲妈，显着你给租房子供上学了？」我也不甘示弱回怼他。
李刚一点也不顾及我还在坐月子虚弱的身体，继续扯着脖子和我掰扯。
「我弟弟他们没文化只能进厂挣点钱，我这个当哥哥的帮弟弟照顾一下侄子怎么了？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钱没有亲情？」
帮弟弟没毛病呀。
但不管自己亲生的女儿，转头乐颠颠地为侄子租房读书出钱出力，这不是脑壳出问题就是有外心了。
「我的底线是房租你和你弟一人一半，别的想都不要想，你要是还想替别人养儿子，那咱们就把你弟弟、弟媳妇都叫来看看怎么办。」
我不疾不徐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抬头看着这个从校园走到婚姻的伴侣，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有些陌生了。
李刚皱着眉头考虑半天，嘴唇嗫嚅着，后又放弃，给了我一个背影，走进次卧关上了门。
从那以后，李刚早出晚归，除了女儿的事，他和我没有任何交流互动。
我知道他想用冷漠孤立来打压我，无声地逼我低头认错，然后事事以他家为主。
我可去他的吧。
现在的我内心强大得可怕，区区冷战就想逼我就范？简直是笑话！
我听人说，现在的男人有很多到了下班时间不回家，选择留在公司假装加班。
等到孩子睡了、家务妻子做好再回家，这样时间长了妻子就不指望他了。
李刚现在也加入了这个鸡贼丈夫的队伍。
他心里可能还在沾沾自喜，但绝不会自我批评。
百分百为自己开脱：这仅仅是在惩罚妻子不顾婆家亲情而已。
06
我的产假很短，只有六个月。
李刚这个样子，我是不可能辞职做全职妈妈手心朝上的。
婆婆是指望不上了。
亲妈又在照顾弟弟家的小孩，在我焦虑得大把大把掉头发的时候，天无绝人之路，单位的领导向我推荐了一位育儿嫂。
这位育儿嫂人品很好，照顾大了领导家的两个小孩，相处得和家人一样。
即使育儿嫂的工资占据了我薪水的70%，我还是毫不犹疑地定了下来。
产假结束上班后，我着实慌乱适应了好一阵。
下班后马不停蹄赶回家，看着女儿白胖的笑脸、灵活的小身躯，胸腔里的爱意汹涌着。
这一次幸好我护住了她。
李刚还是老样子，孩子、家务一概不参与。
对我也是爱搭不理，但工资还是上交的。我每天周旋于工作和孩子，忙得人仰马翻。
可能是无偿加班多了，最近一年李刚升职了，出差次数也渐渐多了。
这天是很普通的一天。
李刚说要去高铁站赶车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间，有点早诶。
「你平时不都是掐点去高铁站吗？走南站很快的，今天怎么提前这么早？」
我随口一问。
李刚表情不是很自然，敷衍了几句。
我回想起了他说这次出差要两周，并且提前铺垫了好几次。
好像有点不对劲，生过孩子迟钝的脑袋，反常出现了一丝清明。
我打开手机12306，随便给他买了一张票，系统显示他已购买去某地的车票。
这个某地却不是他出差的城市，这也意味着该从稍远的北站出发，所以得提前出发赶车。
我感觉很久没发作的泼妇感觉又附体了。
直接拿着手机问李刚怎么回事。
他假装很吃惊，抬手扶着眼镜腿，凭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他在说谎。
李刚捏住眉心，清了清嗓子。
「一定是公司行政办公室定错票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那就打电话问一下吧。」
电话那头明显不是行政办公室的，应该是他手下的小伙子，小伙子很机灵，说他去查一下。
我能听得出来，两个人明显有点慌张了。
「票都定错了，那就不去了吧。」
我盯着李刚。
李刚装模作样说耽误出差不好，还是先去高铁站等着，公司的人帮忙换票就好了。
我没吭声，让他走了。
在他走后，我冲到他的房间翻箱倒柜。
是的，我们分房间睡，因为他说孩子晚上哭闹，他睡眠不好影响第二天上班。
嗯，孩子晚上哭闹，是影响不了刚生完孩子还不到一年、第二天也要上班的我的。
一顿翻找，我只找到一个他前几个月换新手机淘汰下来的旧机。
开机，查短信、备忘录、登淘宝，一气呵成。
好家伙，果然没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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