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礼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眼下乌青,满脸胡渣,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教育,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出了院子,便狠狠地朝门口呸了一声。
一群狗仗人势的家伙,硬逼着他写了两万字检讨书!
两万字!
他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写的眼冒金星,笔都要冒火星子了。
赵成礼满是不服,但想起刚才那些人的一番话,不由勾唇。
他就说,一个人的转变怎么可以如此之快。
原来陆枝枝是配合人家翻译,是他误会了。
不过他怎么不记得陆枝枝英语很好的事情。
赵成礼正想着,就看到舒婷委屈巴巴的喊:“成礼哥哥。”
舒婷看见赵成礼出来,赶紧拥上前,不顾周围的目光,说:“成礼哥哥,你知不知,我都担心死你了。”
“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赵成礼轻松地说道,又问:“这两天,家里还好吗?”
舒婷的眼泪说来就来,哭着道:“成礼哥哥,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她哭着开始控诉:“你知不知道,枝枝姐居然凶了阿姨,还把我指责了一顿!”
赵成礼追问:“还有呢?”
“枝枝姐居然骂你是猪!”舒婷继续哭诉。
赵成礼非但没生气,反倒有些激动地问:“她还说什么了?”
舒婷有些难以置信,“她骂你是猪。”
赵成礼只是皱了下眉,接着说:“你把那天的事情吧给我说一下。”
舒婷这才哭哭啼啼把那天的经过诉说了一遍。
但赵成礼只是追问:“她那天的表情是不是很生气,很难过?”
舒婷见他这么事无巨细的打听陆枝枝,一时间都忘了哭。
她有些受伤地质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她害你被抓进去,还把我和你妈骂了一顿。”
“我进去是一场误会,跟枝枝没有关系。”赵成礼说道。
舒婷见赵成礼居然在替陆枝枝解释,整个人再也憋不住了,忍不住大吼道:“陆枝枝,陆枝枝,你就这么在乎陆枝枝吗?”
“你难道没发现,你最近对她的关注有些过多!”
“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这么激动,你刚从里面出面,一张嘴就是那个女人,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舒婷一边哭,一边嘶吼。
“既然你还在乎她,那我走,我成全你们!”
赵成礼见她要走,这才慌乱解释:“不是的,舒婷,我只是对她有些愧疚而已。”
“毕竟她等我这么多年,我又不是真的不感恩的人,我这才对她有些关注了。”
舒婷哭着问:“真的吗?”
“真的,我就是心里有些愧疚,她越是可怜,我心里的愧疚就是多几分。”
赵成礼一边安慰着舒婷的心情,一边有些震惊。
他这也才现,自己最近对陆枝枝的关注度有些高,有些时候,他甚至忘了舒婷的感受。
他心里爱的明明是舒婷。
都怪陆枝枝故意耍手段,欲擒故纵引起他的注意,害他差点上当!
以后,他不会再上当了。
陆枝枝以后怎么样,他都不会关注,更不会在乎!
另一边,陆枝枝每日还是重复的上课和摆摊。
只不过这几天,沈修迟一直有来。
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害怕那俩人继续来找麻烦。
自从沈修迟的到来,周围的几个摊位都变得平和,少了人惹是生非。
大家也对陆枝枝很是客气,甚至希望她能多摆摊一些时日。
毕竟她这一走,那些找事的人便会继续。
这其中不少人凑了些钱,希望陆枝枝能不能拜托沈修迟没事过来看看。
陆枝枝没有答应。
她自己也为生计而奔波,也能理解大家的感受。
但她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挟沈修迟必须帮助他们这样一群人。
帮是情分,不帮也是情理之中。
她不想为难他们。
陆枝枝打算去有关部门咨询一下,但对方给出的答案都是模棱两可,表示文件还没有下来。
她便打算继续找找相关的报纸。
哪怕只是京都施行,但只要有可信的文件,便也够了。
起码能够让摆摊的人们自信起来,他们做的不是投机倒把的事情,也不再是抬不起头的事。
最起码让大家知道,过不了多久,就能堂堂正正的做生意了。
沈修迟发现她这几天都在书店跑,忍不住问:“你去找什么,我帮你。”
“我想找找全国有关摆摊做生意的这些通知和政策。”陆枝枝不好意思的说,又解释道:“现在都听说政策变了,但却一直没有看到相关的通知,所以我就想找找看。”
“这种政策要一步一步来,恐怕还没有到这边,要有的话,估计京都那边有。”沈修迟说,又说道:“我可以托人帮你找找,他刚好在报社工作。”
陆枝枝:“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事,不就是找找报纸,没多大事。”沈修迟说,“再说了,那小子刚好欠我一个人情。”
陆枝枝这才答应下来。
在熟人的带领下,两人很快翻到了相关文件。
文件虽然还没有表明说摆摊,但依旧允许个体户经营,允许从事餐饮,小商品等一些交易活动。
这白底黑字,比任何人说出来的都有说服力。
第二天,她把文件给了周边一起摆摊的人们看,果然大家的反应都很是惊讶。
“我上次听别人说现在允许小买卖,我以为是唬人的呢,没想到是真的!”
“对啊,谁能想到世道变了,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就是,下次那群人再来我再也不怕了被抓了,我们这是合法的!”
大家打心底开学,都忍不住笑了,陆枝枝也跟着大家伙笑了。
沈修迟忍不住问:“你明天都不打算来了,干嘛多此一举,他们都没有帮助过你,甚至还和你争吵过。”
例如隔壁卖鞋垫的大娘,经常因为她往她哪儿去了点,大吵大闹。
还有同样卖过年东西的大爷见她生意好,第二天就占了她的摊位。
陆枝枝笑了笑,说:“你没过过过苦日子,所以不知道,没有钱,才会一勺盐,一勺糖斤斤计较,我记得我外公外婆以前的账本上就写的,欠谁谁家一勺盐,一勺油。”
隔壁的大娘虽然计较,但见她摊位有人逃单,就会出声提醒。
大爷虽然占了她的摊位,但也会多占一个摊位,确保她有地方。
所以,并没有绝对的坏,也没有绝对的好。
他们只不过都是群,为生活奔波的人罢了。
沈修迟听着她说这些,眸中的疼惜掩盖不住。
陆枝枝见他的样子,赶紧说道:“可别可怜我,我是过过苦日子,没吃过苦,以前有我外公外婆,他们才舍不得我吃苦,我连地都没下过。”
沈修迟笑看着她,“那我算是没过过过日子,吃过苦了,以前任务的时候夏天下地,下雨上山,冬季雪山。”
“噗。”陆枝枝忍不住被逗笑了。
原本她还有些伤感的,现在一扫而空。
沈修迟见她不在忧郁,嘴角也不由一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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