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到九千岁这个名号是在距离京城很远的一个小镇。
彼时,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天黑前终于到达了小镇,勉强找到了一个客栈作为落脚点。
车夫自行解决温饱,我和祸翊在大厅相对而食,却彼此无言。
周遭鱼龙混杂,有些人的声音不小,谈话的内容能清晰的传入大厅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个人说京中的九千岁突然病重,御医也是束手无策,每日紧闭府门,谁也不见,大概率是要挂了。
另一个淬了一口,说他活该,说他小小年纪,靠着姿色位居高位,残忍无情,虐杀无辜,死不足惜。
还有一个人一脸嘲讽的淫笑,说那九千岁再这个月初六还娶了妻,一个不男不女的人也配?
那几个人的笑声逐渐猥琐,内容也是愈发的不堪入耳。
我抬眸看向祸翊,他的面色如常,并没有因那些人的谈话而起一丝的波澜。
可我的内心却悄悄有些波动,我第一次好奇一个雇主的身份。
年轻,俊美,这个月初六成亲,如今京中府宅闭门谢客。
这一切的一切都过于巧合,我猜想祸翊或许就是传闻中一人一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可……
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直白,他抬眸看向我,清冷的眉眼同往日一样,对上我的探究,没有意思躲闪。
我清楚的看到,因他的动作而隐隐露出的半截脖子,那里……有喉结。
我不知是不是因为朝夕相处的这半个月,他的文弱,他的清冷,平静,还有周身的端雅气让我觉得他很好拿捏。
这个柔弱到,我两根手指就能解决的少年,竟让我渐渐忘了我们的雇佣关系,在这吵闹的大厅之中,在祸翊眉头紧蹙的愕然神色中,我缓缓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喉结。
我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也感觉到他喉结处的上下滚动,我想这不是假的。
他后来回房时问我,为何怀疑他是九千岁?
我说因为他长得太俊美,因为巧合太多。
他挑眉看我,眸子里细碎的光点在昏暗的烛光下竟有几分摄人心魄的魅惑。
只可惜,他接下来的话,打破了这朦胧的美好,「既然怀疑,光摸喉结做什么?要不要同我共浴?」
「……」
谁把那个半个月前,还因为我要看他洗澡而气的脸红,咳嗽的害羞小郎君还给我!
果然,男人的傲娇要自己证明,尤其被怀疑自己是太监时。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尽职的坐在一旁当一个合格的镖师。
全程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我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对祸翊越来越好奇,好奇他的身份,好奇他的目的,也好奇他为何花了那么多钱娶我,让我保护他。
他身边明明一丝危险也没有啊!
毕竟,一对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夫妻,就连山匪可能都不愿浪费时间吧!
他究竟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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