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句话,顾清辞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左岸叹了口气。
放下手机,他一脸为难地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冷意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先生,顾小姐她……拒绝了。”
虽然左岸给顾清辞打电话的时候没有开免提,但客厅里太过寂静,电话那头女人说出的每句话,陆砚深都听得清清楚楚。
男人眯起眸子,唇角带着冷笑:“有本事生孩子,没办事照顾?”
他在榕城上层社会叱咤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这样轻蔑嘲讽的语调来评价他!
看着他唇角那邪肆的笑,左岸本能地打了个寒战。
他后退了一步,试图为顾清辞辩解:“顾小姐她可能……”
“先生!”
还没等左岸的话说完,一个女佣惊慌失措地从楼上跑了下来:“小少爷他晕过去了!他……”
还不等女佣的话说完,原本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一阵凛风吹过,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左岸和女佣两个人。
紧接着,楼上传来儿童房的房门被踹开的声音。
左岸和女佣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从昨晚小少爷被找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把他自己锁在小房间里面,说除了顾阿姨之外,谁都别想进他的房门。
小家伙昨天才经历车祸,不但腿上有伤手术了,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有损伤。
昨晚家庭医生过来的时候还说,小少爷的情况不吃药不打针是不行的,他的腿伤如果疼起来,他六岁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可他就是倔强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用来威胁陆砚深。
一整夜不吃不喝不睡觉,就算是成年人的身体也受不了,更何况他还是个身上有伤的六岁孩子!
大概是陆砚深踹**门的声音太大了,坐在轮椅上已经昏厥了的小家伙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那道从门外冲进来的高大身影,声音虚弱但却依然倔强:“我要顾阿姨……”
看着儿子惨白的脸色,陆砚深那双向来平静无波的眸中终于浮上了一丝的慌乱。
小奕瑾靠在男人的臂弯里,强打着精神开口:“陆先生,你还记得你以前说过什么吗?”
“你说我生来就没有妈咪,所以你会加倍对我好,满足我的所有要求……”
“现在我只是想要一个能照顾我的顾阿姨和沐晗妹妹……你都不能答应我吗?”
儿子的话,让陆砚深的眸色逐渐变得深邃。
半晌,他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
小奕瑾认真地点了点头:“很喜欢。”
她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温暖和安心的女人,也是他第一个想要主动亲近的女人。
他甚至在心里偷偷地想,如果他也是她的孩子就好了……
“好。”
陆砚深叹了口气,将小家伙抱起来放到一旁柔软的儿童床上:“我让左岸去把她找过来。”
虽然那女人图谋不轨对他有不切实际的妄想,但既然奕瑾喜欢,他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小家伙可能只是见到的女人太少了。
他相信,等奕瑾和她相处得久了,就能看清楚那女人的心机和算计。
到时候,就算他不说,奕瑾也会主动将她赶出去。
想到这里,男人将小家伙温柔地放倒在床上:“我让医生进来给你打针止疼,你乖乖吃药吃东西,然后睡觉。”
“我保证,等你醒过来的时候,那女人和她女儿,都会出现在家里。”
听到他这样的承诺,奕瑾这才疲惫地舒了口气:“要给顾阿姨准备房间……”
“沐晗妹妹也要有房间。”
“她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我们不能住在一起的,要给她一个单独的房间……”
小家伙一遍喃喃地说着,一边闭上眼睛,疲惫地睡了过去。
看着奕瑾安静的睡颜,陆砚深抬手,无奈地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奕瑾很少说这么多话,也很少这么关心别人。
那女人和她女儿的确很有手段。
安顿好奕瑾之后,男人迈开长腿下楼,冷声吩咐左岸:“问问她,多少钱她愿意来。”
……
“清辞,你真的太厉害了……”
酒店里,程思凡听完顾清辞说的昨天的事情之后,情不自禁地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那可是陆砚深!
榕城黑白两道人人敬畏,生意做得比天大的陆砚深!
普通人连见到陆砚深一面都很难,能和他说上一句话,都可以拿去和朋友们炫耀很久了。
而顾清辞不但一天见到了他三次,还每次都对他冷嘲热讽……
胆子真的太大了!
看着好友眼底的钦佩,顾清辞忍不住地苦笑了一声:“这有什么,他陆砚深再厉害,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的普通人,为什么要怕他?”
“清辞,我劝你下次见到他,还是尊重一下他。”
程思凡叹了口气:“他那个人……心特别狠的。”
说着,她低下头,用一副探听八卦的口吻,压低了声音开口——
“听说,六年前有个女人假装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强迫他和她结婚,还背地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知道那女的最后结果怎么样了吗?”
顾清辞的心脏猛地一疼!
她强忍着心底的不适,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来:“怎么样了?”
“那女人在她和陆砚深的婚礼当天,和她的奸夫一起,被烧死了!”
提起这个,程思凡唏嘘不已:“虽然最后调查的结果说是仓库意外失火,但是谁都知道,那就是陆砚深做的。”
“毕竟那女人那天都在和陆砚深举办婚礼了,再急,也不会那天跑去仓库里和奸夫私会啊。”
程思凡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后继续道:“虽然那女人假装怀孕逼婚还背叛了陆砚深……”
“但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还是和陆砚深上过床的女人,他真的狠得下心去对她下手!”
说完,她将茶杯放下,抬眼看向顾清辞:“他对曾经的枕边人都能下这么重的手,你和他非亲非故的,要是惹恼了他……”
程思凡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顾清辞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她此刻的脸色,已经比她身后的墙壁还要白了。
顾清辞怎么都没想到,陆砚深居然厚颜无耻到在她死后这么污蔑她,编造这样荒唐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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