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
程思凡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咽了回去,转而关心起了顾清辞:“你怎么了?不舒服?”
顾清辞这才回过神来。
她强忍住心底奔涌的恨意,勉强地对着程思凡挤出一个笑容来:“没事,听到你说的这些,觉得有些后怕而已。”
见她被吓得脸色都不好看了,程思凡连忙笑着安慰性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怕啦。”
“昨天的一切都是巧合,以后你和陆砚深这种人物,肯定不会再有交集了,所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清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还是左岸打过来的。
顾清辞皱眉将电话挂断。
她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没必要再和陆砚深的人有多余的接触。
可电话那头的人却很有毅力。
挂断再打,再挂断再打。
“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最后,程思凡忍不住地皱起眉头:“清辞,要不,你接一下?”
“没必要。”
顾清辞把心一横,直接将电话按下了关机。
收起手机后,她舒了口气,一边收拾着沐晗吃完饭的残局,一边和程思凡聊起了她最近创业的现状。
“别提了。”
听她问起这个,程思凡直接无力地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榕城的大部分资源都被陆氏集团垄断了,我这种新开的小公司要想在夹缝中生存,可谓是难上加难。”
说完,她转头开玩笑似地看了顾清辞一眼:“上周,我遇到了一个同学,她也才刚刚创业,事业就蒸蒸日上。”
“我还虚心询问她是怎么成功的呢,你猜她说什么?”
顾清辞挑眉:“什么?”
“她说她闺蜜的表姐是陆砚深的未婚妻白依柔!”
“她托关系让白依柔在陆砚深的耳边吹吹风,订单就源源不断!”
听她这么说,顾清辞忍不住地冷笑:“白依柔对陆砚深来说,还真的很重要。”
可六年前陆砚深就对白依柔一往情深。
为什么六年过去了,白依柔还只是他的未婚妻而已?
程思凡耸了耸肩从床上爬起来看向顾清辞:“别管他们那些上层社会的人的八卦了,清辞,你今天就要去接近你前夫家的亲人了吗?”
“嗯。”
顾清辞收拾好垃圾,又重新从行李箱里面翻出设计图稿:“我前夫的姑姑想要定制一对新婚钻戒,之前已经在网上和她沟通过了。”
陆砚深的姑姑陆雪臻是顾清辞记忆中陆家脾气最好,最容易相信别人的长辈了。
所以这次回国给卿泽找骨髓,她打算从陆雪臻入手,一个个地接近陆家人,直到找到合适的配型为止。
“太好看了吧?”
看到顾清辞的设计稿,程思凡忍不住地感慨了起来。
顾清辞却还是觉得不满意,便一边和程思凡聊天,一边修改了起来。
等她修改完了,距离她和陆雪臻见面,也只生下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忽地,酒店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按响了。
“我来!”
见顾清辞在收拾东西,程思凡便自告奋勇地冲到门口去开门:“谁这个时候……”
门打开后,程思凡在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的时候,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停住了。
陆……陆砚深?
门外,高大挺拔的男人看向站在门口一脸呆滞的陌生女人,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你是谁?”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将程思凡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你来找清辞的?”
听到“清辞”两个字,门外的男人那张五官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怔愣:“清辞?”
“是啊。”
见他反问,程思凡沉吟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或许陆砚深这样的人物,是不会主动去了解陌生人的全名的。
于是,她抿唇,低声提醒道:“你来这里,不是来找昨天你蛾子跟着回家的那个女人吗?”
陆砚深拧眉点了点头。
“她就是清辞啊。”
程思凡勾唇微笑:“她全名叫顾清辞,是我朋友!”
酒店走廊里的空气骤然变得冷寂了下来。
陆砚深的眸子死死地眯了起来。
顾、清、辞。
时隔六年,这是陆砚深第一次再次听到别人提起这个名字。
一瞬间,关于六年前那个女人的一切,一帧帧地在他面前闪过。
她随风飞扬的发丝和唇角,她趴在他怀里温柔甜蜜地笑,她抚着她烧伤的半边脸哭着说她很丑……
以及……
她和那个男人在废弃仓库里烧焦了的尸体!
男人的眸子死死地眯了起来,出口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她叫顾清辞?”
感受到他身上莫名其妙露出的寒意,程思凡本能地打了个哆嗦,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也僵硬了下来:“是,是啊……”
有什么问题吗……
下一秒,还不等程思凡反应,面前的男人直接越过了她,大步地冲进了房间里。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陆砚深已经掐着顾清辞的脖子,将她按在了沙发上。
他冲进来的动作太急太快,顾清辞拿在手里的画板和设计稿被撞得散落了一地。
她的脊背被狠狠地压在沙发的靠背上,脖子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掐着。
呼吸被剥夺,她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冲,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
女人艰难地伸出手去抓住男人宽大的手:“放开……你想干什么?”
陆砚深那双深不见底的某资本死死地眯着,眼底透出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你叫顾清辞?”
顾清辞顿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这么愤怒的原因。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抬头冷冷地对上他那双因为愤怒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对啊。”
女人唇角噙着冷笑:“我就叫顾清辞。”
六年前她醒过来的时候,将她救出火海的唐临溪曾经询问她,需不需要改掉名字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她拒绝了。
她不要改掉这个名字,也不要忘掉那些屈辱和悲愤的过去。
她要继续用顾清辞这个名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再傻乎乎地相信爱情,为一个男人义无反顾地献出自己的一切。
听到她亲口承认顾清辞这个名字,陆砚深的眸色变得更加危险冷漠:“谁允许你用这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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