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昆仑宗唯一的圣女,被指婚给了太子。
太子叫嚣着不娶不爱之人,在成亲那日当场悔婚取了尚书嫡女秦楚楚。
就在皇帝和我都下不来台的时候,从小和我在昆仑宗长大的侯府世子江楚临挺身而出。
八抬大轿将我接进门,并立誓此生不弃。
成亲五年,我的三个孩子全部在快出生时胎死腹中,江楚临却从没责备过我。
我羞愧万分,吃尽补药,想要替他留下一儿半女。
就在我第四次临盆前,撞见江楚临跟友人吃酒闲聊。
“听说莫倾欢又要生了?跟你成亲这几年就没停过吧?这个孩子你还是不打算要?”
“当然啦,要是让她的孩子顺利生下来,她肯定不愿再怀孕,到时候我怎么用她的血给楚楚炼药啊?”
“话说,那个永葆青春,延年益寿的药非得用圣女怀孕时的血才有用吗?”
“对,你看楚楚现在不还是二八时的容貌吗?”
原来,我付出多年的真心,竟然只是江楚临讨好秦楚楚的筹码。
……
“可你之前不是说,这样的取血方式伤害极大吗?”
江楚临的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声音也有些不自然:“没办法,这是她唯一的价值,否则我也不会娶她。”
“那孩子呢,你老大不小了,不可能永远不要孩子吧?你这样不停地灌堕胎药让她滑胎,她将来想怀孕恐怕是越来越难了……”
江楚临握着酒杯的手突然打了个颤,看得出他在努力隐忍着情绪。
好半晌,他才平复了心绪:“要不要都无所谓,只要楚楚能得偿所愿就好。”
原来在江楚临心中,我和孩子不过都是器皿。
为秦楚楚盛血的器皿。
那这些年我的愧疚又算什么?
我一直以为是我的身体原因,才会导致孩子生不下来。
为此我懊恼自责,各种各样难吃的药硬着头皮往肚子里灌。
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给江楚临生个一儿半女,让侯府有个后。
如今看来,一切都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路边,任凭鹅毛大雪浸湿了单薄的衣裙。
“欢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喝得几乎站不稳的江楚临看见我立马清醒了,他解下大麾,大步朝我跑来。
他皱着眉,脸上却没一点责怪之意,反而满是心疼:“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马上就要生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胡闹呢?”
我心里抽痛,他明明知道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却还这般惺惺作态。
从前也是,每次临盆前,江楚临都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鼓励我,安抚我,告诉我他有多期待我们的孩子。
然后又在看见孩子的尸体时,哭得撕心裂肺。
若不是今日亲耳听到,我打死也不会相信从前的一切会是假的。
“担心孩子又出问题,睡不着,就想出来看看雪。”
“乖乖听话,回家歇着。等你生产完,夫君再带你好好玩一趟。”
江楚临说完就要抱我,被我避开了。
我从没有拒绝过江楚临对我的好,这是第一次。
江楚临愣了愣神道:“欢儿不是最喜欢让夫君抱了吗?”
是啊,这些年我一直大着肚子,身体从没好全过。
就算只在府里走动,也会经常摔跤晕倒。
后来只要江楚临在我身边,去哪儿他都会抱着我。
久而久之,这也成了我们夫妻恩爱的象征。
可如今,夫妻离了心,我不想要他抱了。
“夫君今日喝多了,自己都走不稳,就别逞能了。”
江楚临没有多想,搂着我的肩膀道:“还是我们家夫人最会体贴人……”
半夜,我被细微的动静吵醒。
抬手一摸,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随后门外传来微弱的声音。
“小侯爷,太子妃娘娘让小的转告你,侯夫人临盆在即,这次务必多取点血。”
江楚临的声音有些不悦:“欢儿还没发作呢,着什么急?”
“是娘娘这两天不太舒服。”
江楚临的不悦立马转为担忧:“楚楚怎么了?”
“长了两根白头发,你知道的,娘娘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
“知道了。”江楚临似乎下了决心:“我明晚就将血给娘娘送过去。”
我的眼泪瞬间打湿了枕头,心像是被刀剐过一般疼。
原来在江楚临心里,我的命还不如秦楚楚一根白头发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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