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嗽一声,正想解释什么,却见那把枪插在他大腿间的腿环里。
单薄布料圈在黑色西装裤上,白衬衫下摆堪堪遮挡住一点,贴在枪托。
那玩具枪虽没什么杀伤力,于我而言却是一次暴击。
我抑制住喷涌而出的鼻血,挪开眼去。喉咙滚动,身体瞬间像被打火机重新点燃。
我赶忙拧开水龙头,冰凉冷水冲刷皮肤,脑子也逐渐冷静。
李衾诧异挑眉,“问你话呢。”
我咳嗽一声,“没,没什么……”
他抱着胳膊靠在厕所门口,我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总觉得他的眼神阴恻恻地吓人。
我背后发毛。
走出公司老远,我才忽然反应过来——李衾也是男人。
那是什么味,他心里自然一清二楚。
心尖簌簌发麻,我舔了舔干涩的唇,想起隐忍自持的小叔护着我的表情,唇角上扬。
正巧,手机铃声响起。
李氏集团的代理权限掌握在我手里,虽然不像以前那么自由,但好歹是代表李衾的门面。
所以在我带人去酒吧谈生意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我礼让三分。
“乔朔,我怎么觉得这次,他们来者不善?”死党跟在我身后,充当我的小弟。
他从小跟我一起干架,从街头打到巷尾。
因此在我发达后,第一时间想到给他一个职位。
“不知道。”我低声道,“这家厂子以前跟李衾的产业发生过冲突,这次找咱们谈,恐怕……”
“嘘。”我制止他胡思乱想,“咱们是来给我小叔赚钱的,最好别发生冲突。”
死党拍拍我的肩膀,“你倒是别去劝我,哪次不是你自己先干了?”
被戳穿,我白了他一眼,“别贫,赶紧捯饬捯饬,马上进屋了。”
酒吧灯光明暗交错,敌对势力老板身披貂皮大衣,靠在座椅上。
他捏着粗雪茄深深来了口史诗级过肺,随后不慌不忙招呼我。
“朔小爷,坐。”
我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坐上沙发,其他小弟在身后一字排开,“汪少,你也是过上好日子了。”
我拍着真皮沙发座椅,啧啧称奇,“全青皮?不错,花了不少钱吧。”
汪云倚很斯文,推了推眼镜,“朔小爷,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直接开门见山吧。”
“听说你们李氏郊区那个厂化工不合格,发生爆炸了?”
“你这厂子应该彻底废了吧。”
“这样,你把这个厂转让给我,放心,价格上不会亏待你的。”
我皮笑肉不笑。那化工厂的事情我知道,案发好调查并没有查出违规之处。
但它就是炸了,伤亡不少。李衾为了安抚员工家属情绪,赔了一大笔钱。
这事情出的离奇,我甚至怀疑是什么人恶意做的。
所以警方也一直没有结案。
我细细品味,品出了点怪异之处。
我怕影响到李衾声誉,明明把消息封锁了个干净,汪云倚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一拍茶几,站起身,“汪少,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不会,就是你派人做的吧!”
闻言,汪云倚仍是淡淡地,“朔小爷,稍安勿躁。”
“我的信息渠道很广,知道这件事不也正常吗?”
“你不用怀疑我。”
我恶狠狠指着他的鼻子,“你最好是!”
于是大手一挥,“汪少,你没什么诚意,今天不谈了。”
汪云倚被我这么冲,也不气恼,“行,那你以后可别后悔。”
我踢了脚他的沙发,椅角发出凄凄艾艾声的“惨叫”,断了。
身后小弟鱼贯而出,我啐了口唾沫。
“真晦气。”
死党在身后拉我,“你不是说给你小叔赚钱吗?”
他笑得前仰后合,“脾气这么爆,你赚啥啊。”
我无语,语气沉闷,“你看那狗东西是谈生意态度吗?明摆着专门来嘲讽老子。”
死党拍拍我的背,“行了,你也消消气。”
正当我招呼小弟们散了的时候,远远开来一辆老长的黑轿车。
那里面的男人低头摆弄手表,十分端庄。
他见我,摇下车窗。
“谈崩了?”
我点点头。上午那事闹得,我看到李衾还是有点悚然。
见我气势低迷,他眉眼弯弯,“没事,意料之中。”
“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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