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妻子林素月买来的情趣机器人。
自诞生起，我全部的任务和使命就是服务于她的**以及专心爱她。
可结婚三年来，林素月身边男人络绎不绝，谁来都能啃她一口。
我欺骗自己说林素月滥情但片叶不沾身。
直到某一天林素月带回来一个小狼狗**，让我离婚叫我滚蛋。
小狼狗却戏谑开口：
“别啊姐姐，让他留下来看，这样才刺激不是吗？”
妻子林素月轻点小狼狗鼻尖，宠溺地说“好”，命令我留下欣赏。
我转头给机器人研究院打电话：
“博士，自我销毁的事我考虑好了。”
1
室内悉悉索索传来衣物褪下的声音和暧昧的水声。
我打开门，闯进卧室，看见衣衫半褪香肩半露的妻子林素月跨坐在一个男人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接吻。
丈夫就在隔壁，妻子明目张胆地出轨。
“林，你要做什么？”
我沉着嗓音质问我的妻子，目光锐利地扫视那个搂住妻子细腰的男性。
熟悉的，年轻清秀的小狼狗面孔，这个月我见过三次。
林素月把他带回家过三次。
猛然被我闯入惊吓，林素月矜贵漂亮的脸上浮现扫兴和不耐的神色：
“做什么？看不出来吗，**。”
“你闯进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
正常男性在目睹妻子出轨，还被妻子严词厉色驱赶，应该是暴怒地殴打一顿奸夫再跟妻子好好算账。
我并不是没有这个想法，阴暗不堪的念头几乎烧坏我的处理系统。
但我是林素月买来的情趣机器人，我永远服从林素月一切命令，也永远不得伤害人类。
在我即将被程序压迫着转身离开时，
那个一直以玩味眼神看着我的小狼狗出声了：
“别啊姐姐，一个情趣机器人而已，让他留下来看，这样更刺激不是吗？”
“好啊，还是阿野你会玩。”
林素月抬手亲昵地在小狼狗鼻子上刮了一下，一脸宠溺：“那就让他留下。”
“孟清辉。”
林素月面朝我勾唇一笑，漂亮的我深爱的脸在我面前逐渐扭曲，
“你留下来好好欣赏，别人是怎么做的。”
2
机器人不服从主人的命令，就会遭到病毒入侵一般的反噬。
其痛苦程度不啻于人类被强电流的电击棍电击。
那个被亲昵唤作阿野的男人低头一颗一颗去解林素月的衣扣，林素月冷冷凝视着我。
伴随着滋啦的电流，眼中闪烁着红光报错，我一步一步走出卧室。
“我不看，脏了眼睛！”
我走出卧室，甚至没能硬气地挪到客厅，就“砰”地一声摔在冰冷的地板。
超过一百五十斤的金属坠地，擦伤仿真皮肤。
违抗命令反噬的电流源源不断，噼里啪啦。
机器没有痛感，但痛不欲生的感受不是只有痛感能够带来。
我胸腔跳动的那颗人工心脏，一泵一泵，收缩发狂，像是快要死去。
结婚三年，林素月滥情无心，身边男人如过江之鲤，却没有一个久待的。
三年来，一千多个日夜。
我看着林素月身边的男人来了又去，面孔换了又换，心中痛苦，却能安慰自己林素月未曾动心。
甚至于她和男人周旋，只是为了排遣寂寞和调情，在身体上没有什么欲求，会回家和我亲密。
林素月曾经迷离着双眼**我的脸颊，与我额头相抵夸我做的很棒，告诉我喜欢和我做这样的事。
“那你，只能和我……做这样的事。”
我爱林素月，爱得不得了，我诞生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就是爱她，我一心一意地爱她。
我渴望林素月重新专心致志地对我。
林素月答应了。
后来哪怕我跟踪调查，也发现她确实信守承诺。
林素月从不把人留在身边太久，但这段时间，持续半年，林素月身边一直是这个叫陈野的男人。
甚至林素月从来不带情人回家，从不和情人接吻**。
通通为他破例。
给我表专一的承诺，当然也是抛之脑后，不再作数。
3
不到十分钟，陈野抽着烟从卧室出来，走来踹一脚我的膝，低声骂了句：
“晦气东西！”
我不知道不到十分钟的男人有什么好抽事后烟的，刚刚卧室里确实也很静，没什么大动静。
“七分二十八秒。”
我站不起来，却仍旧讥讽地嘲笑陈野某方面的能力。
陈野当然是又踹了我一脚狠的离开。
又过了十分钟，林素月洗完澡出来，到客厅看了看我，找出工具箱给我护理磨损的仿生皮肤。
我觉得可笑，我损坏的根本不只是皮肤。
“刚刚阿野打电话说，你挑衅他？”
“林，陈野不适合你。”
闻言，林素月骤然冷下脸，扬手给了我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百平的大平层空谷传响。
“谁允许你对我的阿野评头论足？”
“这巴掌给你长个教训，没有下次！”
我被扇得偏过头去，机器没有疼痛，于是屈辱和不甘代替疼痛成倍滋长。
林素月满心满眼那个叫陈野的男人，处处维护的样子扬起一把嫉妒的火种，几乎把我整个胸膛烧穿。
曾几何时，林素月也是这样维护我的。
人类和机器人结婚，哪怕是科技发展到较高的程度，也必然受到诟病和指责。
林素月和我结婚，毫无例外遭到了父母的阻拦。
“素月，你要是非要跟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结婚，我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我深爱林素月，下意识逃避劝她不必结婚。
但林素月的爱是勇敢，是张扬，她说：
“爸，清辉不是不人不鬼的东西，他是我的爱人。您要是坚决不同意，那么今后我过年不回去了，您好好冷静几年！”
她紧紧牵着我的手，我可以感到人类不灼热却温暖的体温，舔舐上我的机械心肺。
胸膛中的零件震动如催，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心动。
后来我们拿到结婚证，林素月捧着我的脸满眼爱意地向我承诺：
“老公，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短短三年，林素月的承诺就彻底作废，保护维护的对象就变成别人。
连带着对我的怜惜和爱意，都像是我的一场幻梦。
咽下嫉妒苦楚，我闭上眼睛，用本该不属于机器的疲惫声音说：
“······好，没有下次。”
4
下次来的很快。
在林素月又一次叫我多炒两盘菜，把陈野叫到家中享用的时候。
我打断他们油里调蜜的谈话。
“林，陈野盗走了你公司一项机密专利，或许是打算倒卖给你的敌对公司。”
气氛只凝滞了一秒，陈野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给了我一拳。
“敢在我老婆面前信口雌黄污蔑我，看我今天不打到你报废。”
我连着椅子翻倒在地，陈野拳拳狠戾地打在我的身上，我不能反抗人类，只能被动挨打。
我望着林素月，只望着林素月。
她无动于衷，没有保护我的意思，也没反驳陈野嘴里那声“老婆”。
只是神色复杂地观战，眼神里还有对我的嫌意，好像我撒下了多么拙劣的一个谎。
我不痛，但是林素月的神情让我刺痛。
“林，我监控了你的电脑，查到你有个重要的专利文件被传输到陈野的账号里。”
我一直对林素月的专一有近乎魔怔一般的执着，是以我监控她的电脑，监控她的手机，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动向。
这对于一个机器人来说不难。
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却难以接受，会被标榜变态，会被恶心嫌意。
我撕开真相，同时也撕开我不堪的内里，冒着被心爱的人厌恶的风险，只为了林素月的利益不受损害。
语毕，我脖子上的发声系统都被陈野一拳捣烂。
陈野说：“真他妈是个恶心的机器人，还搞什么偷窥监视，我老婆买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就应该烂在工厂里别出来祸害人。”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林素月视线也从我身上移开，大概是也觉得我变态不想看到我。
陈野“呸”一口口水吐在我脸上，转头扯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把手机递给林素月说：
“姐姐，那个机器人是嫉妒姐姐对我好，诬陷我呢。”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查我所有电子设备，电脑我现在打电话叫人去拿。”
“不用了，阿野，你就是想要我的公司，我也可以拿出一半股份给你，那个小专利又算得上什么，我相信你。”
林素月随手把手机给陈野，又随意转出一笔几百万的账目算是对陈野的安抚，随手把多年来的艰辛汗水随意撒去。
三年前，林素月还没有发家，我见证她喝酒应酬吐到胃痛的脆弱，心疼她经营初创公司熬夜做策划拿项目的不易，陪她一手把事业做成今天这样。
现在她随意地把她自己的，我的心血，拿来讨陈野欢心。
然后从桌上站起，说了一句“倒胃口，吃不下”，看都不看我一眼，揽着陈野离去。
5
林素月没有修理我的发声装置，也没有处理我的机器磨损。
但或许是机械损坏，我变得不那么在意了。
林素月又花大价钱买了一栋别墅，修了一个泳池，因为陈野喜欢，就搬过去和陈野住。
我仍然自虐一般监视她的手机，朋友圈里，她和陈野的甜蜜双人日常数不胜数，灼眼刺目。
林素月生日前一天，我准备了礼物打算带跑明天给她带去，我想她不愿意见到我这样破朽烂心的机器人。
但是她给我打电话了：
“清辉，明天我生日记得来我的别墅。”
我不发一言。
林素月的声音在电话中便隐隐有些严厉了：
“清辉，为什么不说话？”
“生我的气了，气我那天没有管你？”
“不是我不护着你，阿野他年纪小不知事，需要照顾情绪，你是机器人他打你又不疼，都过去一个月了，你还记恨在心？”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计较了？以前我身边换那么多男人怎么没见你站出来。”
林素月自顾自讲了半天，我长久缄默。
最后才想起来是我发声装置坏掉了，她语气些微缓和下来，却仍然处处强调陈野：
“你身上的损坏我生日过后就给你修，清辉，明天一定要来，阿野说他想见你给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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