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争取

作者:啤酒火锅鸡|发布时间:2022-07-22 17:33|字数:4311

必争之地

关中平原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是因为四方的关隘,再加上陕北高原和秦岭两道天然屏障,完全是一个战壕的扩大版。

查询关中这个名字,最初始于战国时期,因为西有散关(大散关),东有函谷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故取意四关之中(后增东方的潼关和北方的金锁两座)。关中平原东西长300 公里,平均海拔约500米,西窄东宽,号称“八百里秦川”。

进发关中的时候,为了大家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为了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我特意封裴寂为大将军府长史,刘文静为司马,石艾县长殷开山为正职属官,刘政会为副职属官,长孙顺德、刘弘基、窦琮等人分别为左统军和右统军。

与此同时,我想到瓦岗军最高行政长官李密,他正和洛阳的留守越王杨侗展开一次你死我亡的争夺战,最后还是拿不下洛阳,反而看重我即将要去的关中。

这是不得了的事情,关中这块肥肉岂能落到他手中,而且在我眼里李密是卖豆腐的扛马脚,生意不大架子大的人,如果他到关中,我只能抽风。

想归想,还是写封信给李密,算是投石问路吧。

不久,李密的八百里加急快递信件到了我的手中。

看着信,我都气炸了。

信中说:大家都姓李,虽然我们不是老乡,但五百年前是一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现在已经成为反隋盟主,给你透个底吧,当我手下如何?只要你承认我是盟主,我就不来关中了。

我的祖国有一句俗话说:“宁喝朋友的白水,不吃敌人的蜂蜜。”

现在的状况是敌我不分,你方唱罢我登场,你在喝粥我吃糖,搞得人心惶惶,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做到:每夺得一个地方,就会开仓放粮。

但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本来我想李密这小子比我还小16岁,让我推他当盟主,长幼乱了秩序,那我岂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吗?

我二儿子李世民看过信之后,反而高兴了:“父亲大人,这是一件好事,咱在关中是十亩地里一根谷,独苗不成林,咱们就假装推他为盟主,自己好好地积蓄力量。”

从信件分析,李密这小子太重视盟主问题,那么就让他去折腾吧,盟主的号召力也不是万能的,给奶便是娘多得的是,谁笑到最后才是胜利,谁笑到最后才是王者。

作为盟主,必须在中原地区取得更大的战果,而中原就包括硬骨头东都洛阳,你若是失败了你的威信就会像杨白劳啃螃蟹,一蟹不如一蟹的,李密这小子也只是一只家雀儿,假如你立马吃了鹞子,告诉谁也不信。

想到这里,我和几个儿子和一帮大将文官们达成了共识:回信同意李密了吧。我的回信主要有这两点:

一、廉颇老矣,老李我奔五了,打打杀杀也使不上劲了,现在连上床都要人扶了,盟主你不当谁还能当,我在精神上,那是一万个支持你了。

二、那首流行歌曲《桃李章》预言的就是你当皇帝,如你称帝了,把我封个唐国公就心满意足了,我饮水思源,永远不会忘记了你的恩情。

落款:此致敬礼,一个知足常乐而且胸无大志的老人──李渊。

信发出去了,李密高兴地继续猛攻洛阳,我也就安心去关中了,谁料在半途中,我遭遇了一个强敌。

因为这个强敌是我意想不到的,在我的作战计划外,犹如避孕失败,生又生不得只好打掉。

这个强敌叫高德儒,生年不详,但我知道他的卒年,就是今年,公元617年,因为他即将成为我的刀下鬼。

高德儒是隋朝的亲卫校尉,同时又是爱拍马屁之人,他曾在洛阳西苑看见孔雀,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当官机会,孔雀是吉祥鸟,要是上报杨广,想不当官都难。

当然,天高任鸟飞,你是不能控制鸟儿的飞翔,但好话人人爱听,不管吉祥鸟孔雀飞不飞走,但是杨广封他为官是少不了的,朝散大夫的帽子就这样戴在了他的头上。

这叫马屁拍得好,哪有大官当不了。

但是,高德儒却不拍我的马屁,成为我进攻关中的绊脚石,真是搬石头打老天爷,不自量力。

原本以为,我一起兵,高德儒会识时务者为俊杰,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却与我决裂,说我是叛贼,不得好死,真是岂有此理。

正当我为此事窝火的时侯,我的两个儿子李健成和李世民主动请缨,发誓要把他给剁了。

没想到,高德儒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两个儿子进攻并不是很顺利。

看来,想要捞点政治资本非得下猛药不可,须知要让一只公鸡屈服,并不是杀公鸡,而是杀尽公鸡周围的母鸡们。

要实行这个手段,我必须去找一个人。

温大有是我此时最需要的人,是我最亲密的战友。

温大有,即温彦将,字大有,并州祁县(山西祁县东南)人。

他出生于书香之家,其父温君悠曾任北齐文林馆学士、隋泗州司马。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中,温大有不仅有学识渊博的父亲,还有和他一样自幼就博览群书、聪颖异人的两个哥哥温大雅和温彦博。还在他们青少年时代,他父亲的朋友薛道衡、李纲就断言三兄弟“皆卿相才。”

这是一个公司的资深人员,因为他已经知道河西郡的风土人情和地理常识,对于瞬息万变的战争来说,温大有绝对是稀缺之物,绝对是制胜法宝。

我的目的就是要温大有配合两个儿子行动,增加战争的胜算,别看他满脸皱纹,做起事儿来很有精神。

临行时,我很关切地对他们说:“你们务必打好这一仗,要早去早回啊,祝你们旗开得胜,现在我看你们啊,就是还了俗的和尚,往哪儿看都好看。”

九天,短短的九天,他们就回来了。

高德儒这不听话的驴子,被我的两个儿子活捉并砍了头。打了几场胜仗后,杨玄感声势大振,每天都有上千人来入伙。可谓形势大好。

队伍一天天壮大,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怎么在部队壮大的情况下,保持部队的纯洁性就成了很重要的问题,李密就发现混进来一个思想不那么纯洁的人。

在攻打洛阳的战斗中,杨玄感俘虏了一个叫韦福嗣的内史舍人,杨玄感亲自出马策反,邀请他加入到起义军中来。韦福嗣也不含糊,连老虎凳都没上呵呵,队伍一天天壮大,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兄弟齐骂阵 逮住宋老生

正当我忘乎所以地庆祝高德儒人头落地的时侯,宋老生准备来收拾我了。

世上让人最纠结的不是在茅厕里面红耳赤地挣扎着挤掉最干燥的柴状物,而是刚吃着兔子,狼跟着来了。

有一句很时髦的话说得好:老虎苍蝇一块打,才能够治理天下。

原先我认为高德儒是只老虎,岂料他光有那二百五的傻劲,顶多是只苍蝇,宋老生才是老虎。

作为政府军的代表,宋老生完全是一个忠臣,但不是一个谋臣,据说他为了杀我整天都手执一口大砍刀每日必练刀法,想和我单挑,我也想和他单刀赴会,但我毕竟和他不可同日而语了,我还要活着为一大帮子人加油打气呢。

公元617年7月15日,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下起了滂沱大雨。

真是炸药包的捻子正扑哧扑哧燃烧着,却被一头驴给尿灭了。

苍天啊,大地啊,你不让宋老生来送死,那也得让我先过河再说吧。

此时,大雨已经把我困在了一个叫做贾胡堡的地方,正面临着前面无桥可过,无船可渡,后面有山体滑坡的危险,我们成了孤独的羔羊,无娘的崽。

俗语有云:百斤担子加铁砣,肩负重任。直到了贾胡堡,才感到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因为我都封了很多人当官,第一要管饭,第二别有闲,否则会有树倒猢狲散的一天。

停止前进吧,强渡不是咱们的专利,谁也不愿早去见上帝。

闲着也就闲着,赶紧开个会,弄一下对策,可别是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人啊稍不留神,眼睛一闭不争,一辈子就过去了,我可不能这么自私。

会议主题:关于进还是退的问题的问题。

参会人员:李渊、李建成、李世民、裴寂和刘文静。

主持人:李渊。

会议经过:我不爱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地说了返回太原的理由,雨一直下,计划不如变化,荒郊野外饭都做不了,怎么打仗?

会上一致同意我的想法,其实我也拿出了杀手锏:独裁。  既然宋老生好像阴阳先生睡在坟头上,舍不得那块宝地,我们也不能在不利于我的雨天下和他较劲,须知人生苦短,该软的时候还是要软。

这次与会人员在我的杀手锏作用下,并没有出现反作用,因为他们知道不该说的话不说,该说的话只供自己的五脏六腑交流而已。

根据我多年的判断,所谓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我的那两个儿子刚一进门开会,看着他们满脸不快的神态,我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他们的脸上已经写上了四个字:反对撤退。

因为血气方刚不退反进是他们的优点同时也是他们的弱点,我必须在非常时间保持冷静,冲动是魔鬼。

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今天暂且把面子放下,学会撤退也是一门功课,别管敌人如何嘲笑所谓的逃跑主义,留得青春在,哪怕到立秋?留得力气在,哪怕没仗打?

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即使你是热血青年,也别学习萤火虫落在秤杆上,自以为是颗亮星,动员士兵们返回太原吧。

大郎李建成不太情愿地回去下达各种命令,我的大军开始有条不紊地返回太原。

但是,有一个人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做出了愤怒的表情。

他就是我的二郎李世民,一个不按常规出牌的人。

我也愤怒了。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缺谁都不行,因此我不喜欢在关键时刻还念念叨叨的人,即使是我最欣赏的二子李世民也不例外。

“有什么事儿,回到太原再辩论,看看现在大家都去动员大军返回了,你还像六月的火炉,谁还凑和你?”

这是我第一次训斥李世民,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可是,李世民表现出了异常的冷静:“打死我,我也要说,我必须说,我不能拿几万人的性命开玩笑,我们不能再走回头路,何况是暴风骤雨的天气,我们回去就好像穿高跟鞋跑步,想快也快不了,何不等着雨停了,再寻找战机,争取主动,方能做到其乐无穷。”

果然,真理还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此次更少,仅此李世民一人而已。

奔五的我,真的老了。

经李世民据理力争,我慢慢总结出了返回太原的各种最坏结果:六月起兵,七月首胜,士兵们正在雄赳赳气昂昂,如果走回去太原,对于士兵来说,简直是蒙在鼓里听打雷,分不清东南西北,那就出现一个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一哄而散。

我差点把自己弄成了一个被人讥笑的愚人,不错的是,改正了就是好同志。

快!大军赶快回来。  这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转得太快,搞得我自己都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不过我那张老树皮脸,你休想看到一片绯红百里杜鹃的美景。

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了,七月二十八日,太原的粮草恰到好处地运到了我的驻地。

更加亢奋的是,八月一日,雨过天晴,老天爷,你实在对我太好了,我如果是个女人的话,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太阳出来啰喂,喜洋洋啰啷啰。

八月二日,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晒太阳。

但有一点很重要,必须下基层,协助士兵们把衣物烘干,把干粮带足,从心理学的角度看,我成了他们的精神领袖;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看,我无疑是他们的长辈,我可不想做眼睛长在头顶上,光看上,不看下的无耻小人。

于是乎,军营内外,一群群光着膀子的男人们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拘束,当然也包括我自己一个人的心情就像天气一样,雨过天晴,时时活像千斤顶。

八月三日,衣服干了,脸变黑了,腿不酸了,一口气从东南山底抄小路跑到宋老生所驻守的霍邑,不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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