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夜,燥风阵阵,像来自地狱的热浪。
姜月嘴巴被塞,四肢被绑,倒在秦岭下一座野草环绕的古墓前。
平时总是来找她和奶奶看病的邻里相亲们,今夜女举火把,男拿铁锹,把她团团围着。
不刻,人群后传出一道“叮铃”声。
远近有名的柳仙姑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手摇一只铃铛,摇摇晃晃的穿过人群走过来,口中含糊的唱诵着,“蛇仙蛇仙您行行好,新娘给您送下去,把我们的娃娃还上来!”
姜月想说话,但只能勉强发出“唔唔”的声音。
一段**唱完,柳仙姑眼睛睁开,“吉时到!”
姜月瞪大了双眼,恐惧和绝望布满了她整张脸。
几个壮汉过来,把她扔进了古墓旁坍塌出的巨大黑洞里。
姜月摔在了一张快要烂掉的棺材板上。
肚子被腐朽的木头戳破了,她清晰的感觉到了血正在流出身体。
不等她反应,一铲铲湿泥泼在了她身上。
极致潮湿的感觉让姜月怕得接近生理失禁的边缘,而上面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风从各种植被里穿梭而过的声音,就像恶鬼的笑声。
柳仙姑又开了腔,“五方天帝保佑,山神保佑,娃娃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死到临头时,求生的**愈发强烈,姜月不顾身上的疼痛,不住的扭动身子希望那刺破她身子的木头尖端能磨断身上的绳子。
就在她像一条搁浅的鱼那般不停的翻腾时,脖子好似被一只冰冷的手触了下,她猛地僵住。
错觉吗?
狐疑时,周围突然亮起了一簇又一簇的鬼火往洞外飞去了。
上面有人害怕:“柳仙姑,会不会是蛇仙要来了,就这样埋下去得好一会子的功夫,能不能用石头将她砸死,这样快些。”
柳仙姑道,“可,但切记不要砸到她的脸,破了相,蛇仙大人会动怒的!”
姜月几近窒息,完了!
谁料就这时,身下的棺材板竟然从中裂开了,她直摔了下去。
心惊肉跳之间,一双冰冷的手托住了她。
与此同时, 她耳边传来了一道低哑的男子呼吸。
震然间,也有冰冷的指腹在她背上缓慢游走,背上的泥土好像消失了,只有被手触碰时那酥麻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现在她的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整个腹腔因恐惧都在疼痛,抽搐。
那只手解开了绑着她的绳子,身上的衣裳也被宽了衣带。
姜月止不住的打颤,又发出“唔唔”的声音。
她想说话,问问现在触碰她的,到底是人是鬼。
对方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拽掉了她嘴里的布条。
但她准备说话时,突然有唇封住她的檀口,将一口冷彻入骨的气息送进了她的口腔。
紧接着她身上的疼痛消失不见了,意识也在逐渐涣散。
彼时,她又突然感觉到,冰冷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
这种感觉来的突然,但却异样的舒服。
甚至她还主动蹭了蹭这只手。
旋即,周围传出了一声悠长又低沉磁性的轻笑。
像是很满意。
她声线打颤:“是谁,谁在笑……”
“唔。”
但话刚说出口,嘴巴又被两瓣冰冷的唇封住了。
霎那间,一种难以自持的燥热难耐将她彻底席卷。
这个吻让她的身子却变得柔软,也更加舒服,还有一种寂寞感。
接下来的一切,让姜月宛如坠落醉生梦死的梦境之中,过程激烈,又活色生香。
她失身了。
她从头到尾没看到是什么人在碰她,但却能感觉到对方冷如冰雪但又硬入磐石的身躯。
对方似一位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但一定,不是生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声鸡叫隐约传来,那一刹那,姜月如从梦中惊醒一般,温柔旖旎不在,只剩下腐朽的气息,和透过上面缝隙照进来的一束冷光。
借着这些光,她看清了周围。
她赤条条的躺在一口黑棺材里,身上的伤和污迹都不见了,身下还有一件无比宽大的黑色长袍,而她的脖子、锁骨处,有好多暧昧至极的吻痕。
心脏又是一滞。
那不是梦,是真的……
她拿起长袍把自己裹住,又发现身边竟然还放着一个特别精致的白色瓷罐,上面被染了不少血,但再仔细一看,上面有字。
如今她死里逃生对恐惧已经麻木,她很好奇上面写着什么,便伸手转了下。
见上面刻着红楷体:墨千尘,于贞观十九年由袁天罡封印在此。
突然间,她想到了关于这座古墓的传说。
都说巍峨雄壮的秦岭山有很多条龙脉,所以自三皇五帝之后,很多王公贵族的陵寝,都建在了周围。
她现在掉进来的这座古墓,是三千多年前,大周末代太子的葬身处。
而在隋唐年代,有一条至淫至邪的蛇妖修炼**危害百姓,国师袁天罡携其五位弟子与蛇妖苦战七日,终于斩了其七寸,毁了其肉身,将蛇妖封印在此,由秦岭龙脉的龙气**,保一方太平。
走神时,白瓷罐突然“砰”的一声爆裂开来。
如烟的黑尘在她眼前四散,姜月下意识抬手散着这些灰尘,不巧身边又爆出震耳欲聋的雷声。
棺材坍塌了!
姜月刚反应过来,人就猛然跌进一个洞中。
而洞里竟然是个弯弯绕绕的暗道。
她护着身子在这暗道里滑了很久,若不是身下垫着一件衣服,不然她的屁股可能都要着火了。
很久后隧道终于到头,身体骤然失重,伴随着她的尖叫,她最终稳稳掉在了一口铺满了金丝软褥的双人白玉棺材里,周围灯火通明。
更甚者,她的旁边还侧躺着一位身材颀长的男人,他身穿一袭玄色与金色交织的绸缎,皮肤白皙,长发束辫,额间还佩戴着一条缀着黑色玉石的抹额。
一张脸俊美非常,眉目深邃,如暗夜星辰那样的好看。
不过这双眼睛的眼神却算不得友好,透着十足十的冷淡。
这装扮,并不是如今男子时兴的装束,难道他……
姜月用力咽了口口水,抓起随她一同掉下来的黑袍子裹住自己,哆哆嗦嗦的说出了四个字:“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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