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去岭南办差后,带回了一个苗疆女。
他不顾众人反对,要娶她为平妻。
所有人劝我要大度,只因苗疆女怀着他的孩子。
“嫁进府中三年无所出,昭宁,你该让位了。”
他看着我目光平静如水。
我在他大婚当日逃出了国公府,跳崖之前,扔给了他一纸和离书。
五年后,我率军凯旋,骑着高头骏马入京。
他跪在我的马蹄前,红着眼求着我跟他回府。
“昭宁,当年是我中了那苗疆女的情蛊,我从未想过与你和离!”
我策马扬鞭,直接从他身侧掠过。
情蛊又如何,自我跳进万丈深渊的那一刻起,我对他就没有爱了。
01
“父亲,母亲,我要娶瑶瑶为平妻。”
我前脚刚踏进门槛,就听见了沈听白清冷而坚定的声音。
“荒唐,一个苗疆女怎配为你妻?”
“哐当”一声,桌上的茶盏被扫落在地。
镇国公带着浓郁的怒气甩袖而出。
大堂内,沈听白抱着一个白衣女子,温柔地给她擦着眼泪。
“瑶瑶别哭,我一定会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我攥紧了拳头,跨门而入。
“沈听白,今日是我的生辰,你说要送我的生辰礼,就是这个?”
沈听白抬起头看向我,目光却无比陌生。
“昭宁,当年我同意与你成亲,只不过是怜你家破人亡,孤苦无依,陪你逢场做戏罢了。”
“如今我找到了真正想相伴一生的人,也不会继续陪你演下去。”
沈听白不是很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的,这门婚事,也是我自己求来的。
“我不会休妻,但也不忍让瑶瑶做妾。”
“我会求得父亲同意,毕竟瑶瑶肚子里怀着沈家的骨血。”
他此时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如同一根根银针,深深扎进我的心脏,鲜血淋漓。
“夫君,我有些累了。”
那个叫瑶瑶的女子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喊着他夫君。
“是我不好,让你们受累了,我们这就回去休息。”
沈听白弯腰将她抱起,在她额间落下珍重的一吻,两人相视而笑,如同一对恩爱夫妻。
经过我身边时,他突然停了一下。
“嫁进府中三年无所出,昭宁,你该让位了。”
02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跌落在地。
瓷器的碎片刺入的手心,我也感觉不到疼。
可是沈听白他忘了,并非我生不出孩子,而是他不让我怀孕生子。
我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每次同房后,端进我房里那一碗苦涩的药是什么。
罢了,君若无情我便休,我楚昭宁,也不是那般胡搅蛮缠之人。
我回到房中,将自己关进房内,一边流着泪一边写下了和离书。
镇国公最终还是同意了沈听白娶南宫遥为平妻。
沈听白在镇国公房前跪了一夜,还受了家法,鲜血流了一地。
他身为镇国公世子,向来清风霁月,清冷自持,如今却为一个苗疆女不顾体面,为爱痴狂。
次日一早,我就收拾好随身行李,将和离书放在桌上,悄悄离开。
离出府仅差一步之遥,国公府的大门突然紧闭,四周响起了下人们慌乱的尖叫声。
“夫人,你要这是去哪里?”
我回过头,看到沈听白带着人一步步向我走来,他面色阴沉无比,宛若阴间的恶鬼。
“沈听白,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你就让我出府,我们就此两散。”
他将手中的和离书撕得粉碎,用力将我拽到怀里。
“你做梦,既然选择嫁进沈家,就永远别想和离。”
03
我被带回了主院内,南宫瑶正捂着肚子在床上痛苦不已。
“世子爷,这小夫人体内的胎确实是死胎,若不及时流掉,恐怕到时凶险异常啊!”
太医跪在地上,颤抖着说着话。
“你这个庸医,我肚子里的怎么可是死胎,前几日我还摸到他动了!”
南宫瑶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状若疯癫。
“瑶瑶,徐太医是宫里的妇科圣手,诊断怎能有假?”
沈听白眼眶通红地揽过她的腰身,强行将堕胎药灌入了她口中。
“瑶瑶,比起孩子,我更希望你健康长寿,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南宫瑶痛苦地哀号着,鲜血浸染了床铺。
“夫君,我知道你是骗我的,我此生都不会有孩子了。”
沈听白脸色一变,马上低声哄着她。
“瑶瑶,有无子嗣我都无所谓,只要你好起来,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南宫瑶笑了起来,突然看被迫跪在地上的我。
“夫君,我真的想要个孩子,我生不了,但有人能生。”
“还有,我最近又在炼制蛊,正好需要一个药人,那就辛苦一下姐姐吧。”
沈听白这才记得我的存在,他转过头扫了我一眼,想也不想就点了头。
“好,我都答应你。”
他一抬手,下人马上蜂拥而至,把我按在了地上。
“沈听白,你想干什么?”
沈听白蹲下身,微凉的指尖拂过我的面颊。
“昭宁,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那就如你所愿。”
我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下一刻却被拖入了无尽的黑暗。
夜还很长,而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04
再次醒来之时,我被关入了沈听白书房后面的密室,脖子和四肢都被套上了铁链。
南宫瑶点了蜡烛,微笑着坐在了椅子上。
此时的她面色红润,丝毫不像刚小产之人。
“你根本没有怀孕,是不是?”
我红着眼厉声问道。
“夫人真是聪明,我们南疆人不仅善于制蛊制毒,更精通药理,没有什么是几服药糊弄不了的。”
南宫瑶渐渐凑近,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咽下了一颗药丸。
“这些都是我新制的毒,还不知效果如何,正好让你试试。”
毒药入腹的瞬间,剧烈的疼痛在我五脏六腑蔓延,犹如千刀刮骨,痛不欲生。
甚至想喊叫,都发不出声。
黑色的血从七窍源源不断地涌出,眼前漆黑一片,双耳早已失声。
我慢慢爬到南宫瑶的身侧,抓住了她的裙摆。
“南宫瑶,你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南宫要踩住了我的手指,“咔嚓”一声,指骨断裂,可我已感觉不到疼了。
她的笑声那么欢快,我越痛苦,她就越高兴。
“我不会杀你,你还要为你的好夫君生儿育女呢。”
我到底还是没有死,南宫瑶不知又用了什么药,将我身上的伤全部治好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那好夫君啊,比我可怕多了。”
我瞪大了双眼,想要冲过去一问究竟,却被锁链拉回了原处。
密室里不分昼夜,等我熬不住要睡着的时候,沈听白出现了。
05
他站在幽幽烛火里,依旧是那么俊美无双,谁都想不到,他竟然会把自己妻子送给苗疆女当药人。
“楚昭宁,瑶瑶的孩子没有了,你还好好的,这上天真是不公平。”
他突然用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道大得惊人。
“当年若不是你硬要嫁给我,瑶瑶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妃,不像如今只能当个不伦不类的平妻!”
我摇摇头,眼泪控制不住滑落,没想到他竟这么恨我,恨不得让我去死。
他突然松了手,然后熟练地解开了我的衣带,就如之前无数个夜晚那样。
我立马推开他,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
“滚!别碰我!”
“你以为我稀罕碰你,若不是瑶瑶想要个孩子,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沈听白罕见地没有动手,而是不紧不慢地坐到了床边。
我重重地喘息着,突然感觉浑身灼热。
南宫瑶走之前给我灌了一碗药,竟然是合欢散。
沈听白将我抱到了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狼狈的模样。
“楚昭宁,你求我,求我我就帮你。”
“你……休……想。”
我紧紧咬住牙关,强迫自己清醒,直到口中鲜血上涌。
我想起南宫瑶临走前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楚昭宁,性命和尊严,哪个更重要?”
意识模糊之际,我好像回到了那年漠北的战场上。
“宁宁,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就算楚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也要替我们好好活下去!”
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活着逃离这个炼狱。
我睁开眼,起身坐到了沈听白怀里,颤抖地**了他冰冷的唇。
我可以不要尊严,因为我必须活下去。
“夫君,昭宁求求你,帮帮我。”
他顷刻间把我压倒在床上,漆黑的眼眸染上了浓浓欲色,眼中都是我一个人的影子。
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样子。
可如今,却变成了挥之不掉的梦魇。
06
我从未见过沈听白这个样子。
凶狠,残忍,不知疲倦。
我挣扎着想要逃出去,却被他拽住了脚腕,拖入了床帐内。
他用腰带缚住我的双手,我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兴奋。
“沈听白,你这个疯子!”
我们互相撕咬着,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楚昭宁,既然选择了嫁我,这都是是你该受的。”
我再次睁开眼时,沈听白已经走了。
南宫瑶身穿火红的嫁衣,哼着歌谣走进了密室。
她将新炼制好的蛊虫放到了我身上,密密麻麻,吸食着我的血肉。
我疼得忍不住**。
“三日后,沈听白就要迎我入府,你只能一辈子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中,你生的孩子,也会抚养在我膝下。”
“除了一副躯壳,你一无所有。”
我忍着**撕裂的痛苦,只听清了三日后。
楚昭宁,再坚持三日,你就自由了。
可是这三日,远比我想象中的难熬。
白天,南宫瑶热衷于给我尝试各种蛊毒,微笑着欣赏我痛苦的模样,待我命悬一线之时就给我解药,治好我身上的伤。
就如同破碎的瓷娃娃,碎了又补,补了又碎。
夜里,沈听白更是变着法折磨我。
他总是要等我毒发之时,主动上前求着他,才愿意施舍半分。
这样的羞辱,让我恨不得马上去死。
可我不能死,我只能迎合他,哄着他,让他放下戒心。
07
许是我这几日的顺从让他舒了心,大婚前一晚,沈听白解开了我身上的锁链。
“阿宁,只要你听话,生下孩子后我会让你从密室出去。”
他温柔地吻过我眼角的泪水,动作却越来越狠厉。
“沈听白,我真想杀了你。”
这几日,我为了哄他说了许多违心话,只有这句,是真的。
大婚当日,我打晕了前来送饭的婢女,换上了婢女的服饰逃出了府。
我一把夺过下人的马,向城外飞奔而去。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不知不觉我已逃到了悬崖处。
沈听白一身红衣翩翩,像极了当年成亲之时,那个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的少年郎。
“昭宁,别闹了,跟我回去。”
他向我伸出手,脸色白得像雪。
“沈听白,我们和离吧。”
“当年是我错了,是我一意孤行,相信自己能捂热你的心。”
我从怀中拿出和离书,扔到了他胸前。
“现在,你自由了。”
我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汩汩江水中。
“昭宁!”
恍惚之间,我听到了沈听白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是那么痛彻心扉。
悬崖边的树枝刺伤了**,冰冷的江水渐渐将我吞噬。
我突然清醒过来,奋力向岸边游去。
就算一无所有,我也绝不能认输。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浑身是血地向山林中的火光走去,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如果再不止血,我会死的。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来到了我面前。
“救救我。”
我伸出手,拉住了他黑色的衣摆。
他用匕首挑起了我的下巴。
“我从不留无用之人,救了你有何好处?”
“我上过战场,杀过人。”
我徒手握住刀身,任由鲜血染红整个手掌。
“我愿为您做任何事,殿下。”
看着他惊诧的神情,我就知道我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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