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从睡梦中惊醒，入眼便是容褚憔悴而又漂亮的脸蛋，想到梦中这人的结局，我难掩悲痛，看着他眼中藏着的恐惧，我抬手附上他的眉角，“别怕，容褚，我在。”

他紧紧地抱着我，说“姐姐，我怕。”像极了一个害怕死了男人的小寡妇，我艰难地笑了笑，想到与梦中相反，现实中早早去世的母亲，我强行咽下口腔里的血腥。“放心，我不会死的。”

容宣，沈惊羽，两世之仇，不报，非人也。

想到那个反映过去的梦，我沉了沉眼，“小褚，姐姐无事，远途赶路，你先去休息吧。顺便帮我把

表哥叫来。”

容褚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哥很快窜了出来，想来也是提前在我这等着了。他一脸喜意。“小妹，那些工匠果然厉害，设计出的弓箭比原本的造价低，威力更大。我都能想象到，咱们的军队都换上这种装备……”

“那些方士搞出东西了吗？”

我哥嘴一撇，“并没有。神神叨叨也就算了，弄了半天也只能炸个锅炉，小妹，这些人真的能搞出那威力巨大的火药？”

罢了，我揉了揉脑袋，这个不急于一时。“哥，记得关注漠北那边消息，冬天快到了，我希望他们拿着刀剑来和我以物易物，而不是来我这儿打秋风。”

“是。”

现在还不是彻底剿灭他们的时机，但提前教他们点规矩也不是不好。

9.

暴风雨前的宁静给了三年，在此期间，沈惊羽与容宣的感情再度上升。就在沈惊羽与郑惠德竞争太子妃到了白热化阶段，南疆那边也伸出来触爪了。京都那边歌舞升平，想必这个消息会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的小狼崽，也该渐渐血了。

果不其然，吵来吵去，澧朝能领兵打仗的皇子是容褚。容宣储君，自然不能以身试险。其余皇子，也自然不愿意去，甚至某些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还一个劲儿的内耗，恐怕为了获得外部势力支持还存着割地，让人和亲的心思。明明南疆那边局势都急得很，这边皇子还在今日你拉我一个官员下马，明日我便参你官员一本。

反观是容褚，在朝廷上是一股清流。个实大实的主战派，手腕儿强，加之这些年沈家的私下照

顾，身子骨也强。有异族血统，注定与皇位无缘的他，这不妥妥的上战场是好人选吗？

死了，牵扯不到谁的利益，赢了，就身份也放不到台面上去玩，顶死做个富贵王爷。好了，那必须就是他了。整个朝廷一致对外的情况下，国家机构那是出奇的效率。没过三日，圣旨便下来了，所有准备都已完毕。

容褚二月份领兵奔赴前线，战线拉的很长，赶在第二年秋季来临之前凯旋归来，据说兵将悍勇，一路南下，直逼南疆内部，大败贼寇，还在明渭山勒石记功。看着小狼崽取得如此不世之功，我十分自豪。

我就说，要真有个气运之子，那必须是容褚。若是没了容褚，此番南疆入侵，依着京都几个贵人的秉性，说不准还真能咬下我朝一大块肉，再加之漠北还有虎视眈眈的三足，朝中原有制度的弊端式，重文轻武的偏向，我朝危矣。不出十年，这些外族便能骑马踏破我朝城都。乱世将起，我们需要的不是手段温和的明主，而是以杀止杀的霸主。

想到日后靠和亲续命的容宣，我嘲讽一笑。皇位，向来是能者居之。对于取得的功绩，容褚也是很满意，毕竟我答应过他，立完业就该成家了。说实话，我有时候都怀疑他和沈惊羽联系多了，以至于不自觉带点恋爱脑的样子。不过，想着那一日容褚穿着大红衣服，藏起爪子和我羞色一笑，我心里就莫名伸出一股麻意。恋爱脑，也不是不可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