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地啊,种啥死啥。”村里老李头抽着旱烟,咂咂嘴。
“前年试种过玉米,苗长出来不到膝盖,干巴巴的。”
我笑笑没说话,捏了把土搓搓,指甲缝里全是黄泥。
是酸性土,钙镁流失得厉害,连草木灰都没撒过。
我上午去帮村支书家里改土,下午抱着云安在地里撒草木灰。
村里婶子定时定点地在自家院门口看我忙活。
“她又不是本地人,能知道啥?”
“这么热的天往土里撒灰,还带着个小娃瞎跑,怕不是脑子也晒坏了。”
一个月下来,土地翻松,雨一落就喝进去,软得像搅拌过的豆渣。
我选的是红薯苗,用熬的草木灰水泡了根,再移栽进土里。
到了秋天,村里忙着收稻子,没人注意我的荒地。
云安抱着一颗水瓢般大的红薯,在院门口大声嚷:“妈妈!大!”
村里人都赶过去看,黄土地里红薯一个接一个,圆的长的都有,藤蔓绿得发亮。
“哎哟,这得有五六百斤吧?”老李头摸着胡子,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比我正经地里种的还结实...”有人低声说。
“土养人,人也得养土。”我笑着拍拍手上的泥。
“地不是不争气,是没人会哄。”
就这样,云安长到了三岁。
我带着她在地里种蔬果,教她认植物。
她也很乐意学,每天还要和孙启抢答我的问题。
因着林秀芬帮我给安安喂奶的情谊,我和她处成了好友。
“穗穗我跟你说,前几天那雨下得,村里好几家的豆子都被水泡黄了。就咱家玉米长得直挺挺的!还好当时信了你!”
“要不是你,我今年真得饿肚子。”
云安在一旁抱着一根玉米棒,小声问:“芬姨,这个能分我一口不?”
林秀芬捧着云安现在肉嘟嘟的脸蛋,“安安想吃多少都有!”
因着我的荒地改造成功,林秀芬家里也大丰收,村里对我的评价高了不少。
这天我正在村口摆摊,给路人发试吃小番茄。
【宿主,婆婆把云安锁到柴房里了。】
系统还给我播放了实时画面。
老太太恶狠狠看着柴房对老爷子说:“这女人真要把死丫头养大,还真难打发走。以后咱俩的遗产都要分这死丫头一份!”
我走的时候把云安放在秀芬家里看管,现在怎么会被锁在家里?
“穗穗!安安被她婆婆接走了,说家里有事,我看她表情不对劲,你快回家看看!”秀芬小跑着说。
我报了警。
村支书、警察、村里人都在。
我一脚踹开柴房的门,那一瞬间,鼻尖被一股霉味呛得发酸。
黑暗中,云安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怯生生地抬起头,嘴唇干裂,眼圈红肿。
“妈妈......”
我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抱起云安问:“谁把你锁这儿的?你吃东西了吗?渴不渴?”
“我饿了...但婆婆说小孩子不能乱吃乱喝...说你赚钱不容易,我要学会节俭。”
我扭头看向警察:“我女儿三岁,被人非法关在柴房里断水断粮,我要求立案。”
老太太见情况不对,马上躺在地上撒泼:“她污蔑我!那是我亲孙女我哪舍得啊?我就是让她反省反省,不听话嘛!”
我冷笑:“你说你是她婆婆,结果把她锁柴房里不喂水喂饭,门栓上还有新装的铁链,这是反省还是蓄意虐待?!”
“安安哭得嗓子都哑了!”林秀芬也红了眼,“我以为你们好歹也是一家人...婶你下得了这手?”
村里人也跟着对老太太冷嘲热讽。
“你们串通好了要欺负我这个老婆子!”老太太猛地扑向我,手伸出来想抓花云安的脸。
我往旁边一闪,反手把她拽住:“你要是再敢碰她一下,别说柴房,你下半辈子都得在看守所里待着!”
警察抄了笔录,当场让老太太写下保证书,还给了口头警告。
村支书也表态:“这种事再有下次,就算你是我们村的,我也不护短。”
老太太面如土色,被婶婶张凤兰搀回屋里,嘴里还在嘟囔:“她一个外来的,凭啥骑到我头上?”
云安紧紧攥着我的衣领,小声抽泣:“妈妈,你会一直来找我吗?”
我低头,“妈妈会一直找到安安。”
自那一天后,我带着云安搬到了隔壁院,一个真正属于我和她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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