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我的孩子才刚走，请让林小姐放过他吧。”

吴管家叹气，眼中闪过怜悯。

“夫人，盟主已经应允了，骨灰盒已经挖出送到了林小姐的住处。”

“他说，只要能让潇潇的妹妹平安，做什么都值得。”

我猛地从榻上弹起，赤着脚冲出房门。

守在林瑶院外的武林弟子立刻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夫人，盟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林小姐休息。”

我跪在石板上，额头抵地，声音嘶哑。

“求你们通报一声，把我孩子的骨灰盒还给我……”

我足足磕了两个时辰，也换不来楚云澜的一点怜悯。

石板坚硬冰冷，额头很快就磕破了皮，渗出血丝。

我一遍遍地磕头，一遍遍地哀求，足足两个时辰，院内却始终毫无动静。

我疲惫地靠在桑若的手臂上，哽咽道：“走吧，我们回去。”

还没走两步，门开了。

一个瓷锅砸在我身旁，滚烫的汤水溅在我身上。

后面是林瑶气愤的声音：“这汤腥得要命，哪里是人喝的？！”

随侍的太医和法师们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应声。

楚云澜的声音紧随其后，满是宠溺和安抚。

“妹妹别急，我找法师再想想办法。”

林瑶似乎气鼓鼓地扭过了头，不再说话。

楚云澜问法师们：“可有其他办法？”

法师们思索片刻。

“若要驱邪，还可用阴阳师的活人精血，效果更佳。”

“但需本人自愿献血，且伤口不可提前止血，否则灵力散尽。”

法师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我身上。

“夫人本身就是强大的阴阳师，她的血……最为合适。”

楚云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

“那就用这个法子。”

他转向我，目光冰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

“鹿清源，你本就欠潇潇一条命。如今只是让你献些血给她的妹妹驱邪，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心口最后一点余温也彻底散去。

三年前他将我捧在手心，如今却要我的血肉去取悦别人。

“需要多少血？”我问。

我拿起匕首，割开手腕，任鲜血流入瓷碗。

房内的人都震住了。

“一碗，一碗就够。”

鲜血很快盈满碗沿，老道士接过。

楚云澜皱着眉上前一步，似乎想为我包扎伤口，却被我侧身避开。

“不必了。”收回流血的手腕。

“明日便是上巳节，按楚家规矩，我身为楚府主母，理应陪同盟主祭拜先祖。”

“但我手腕有伤，行动不便，恐不能随行。还请盟主见谅。”

楚云澜看着我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又看了看我毫无血色的脸，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你好好休息，有瑶瑶陪我去潇潇墓前就够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等祭祀结束，我回来看你。”

我转身离去。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生，再不会相见。

是夜。

周煜趁夜送来钟馗幡。

“夫人，这可助您短时召回灵力，但最多维持七日。”

我接过。

“足够了。”

我展开钟馗幡。

符文流转，灵力回流。

武林弟子忙着祭祀，无人注意我。

我集齐了所有族人的尸骨。

将它们放入特制的符咒中。

祖祠内，香火缭绕，楚云澜带领林瑶行祭祀之礼。

突然，他没来由地皱紧了眉头，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吴管家，府中可有异常？”

“鹿清源在做什么？”

吴管家回答：“府中一切如常，只是有些奇怪声音。”

“夫人自伤后便闭门不出，没有离开过院子。”

楚云澜稍稍松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准备继续祭拜。

林瑶不高兴了，扯了扯他的衣袖，撒娇道。

“姐夫，祭祀磕不能分心想别人，我们先去祭拜姐姐吧。”

“好，依你。”

楚云澜来到林潇墓前，正要献花，一名武林弟子急匆匆跑来。

“盟主！大事不好！夫人……夫人她……不见了！”

“还有……还有后山埋骨之地，那九十九具阴阳师尸骨……也不翼而飞了！”

“夫人房中密密麻麻都是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