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只觉得周遭的空气瞬间阴冷下来,拽着盛夏的手臂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了一般,疼的他只能撒手。
只有盛夏看得见,红衣女鬼此刻正扑在宋淮安的身上,张口狠狠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大概是有禁制,伤了人的红衣女鬼此刻也不好过。
她的皮肤似乎是在被灼烧,正在痛苦的哀嚎。
“够了够了!你受伤了!”盛夏焦急的大喊,担心的看着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又死死咬了一口下去,这才化成一团鬼气离开。
再看宋淮安,他的胳膊上并未留下任何伤口。
他有些害怕的盯着自己的胳膊,刚刚被什么东西撕咬的感觉太清晰了!
那东西似乎要咬下他的皮肉,可眼下手臂除了剧烈的疼痛感,竟是没有一点伤痕!
这太诡异了!
赵婉晴从别墅内冲了出来:“淮安哥哥,你没事吧。”
宋淮安脸色有些诡异的苍白,瞧着仿佛瞬间失去了精气似的,整个人踉跄了几步才被赵婉晴扶了住。
“快走,快走!”
宋淮安吓坏了,看向盛夏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赵婉晴只能扶着人先行离开。
盛父看着这场闹剧,眼眉一挑:“想要你母亲的遗物,就拿厉家的彩礼来换。”
盛夏回眸看向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我真替我的母亲不值,她怎么就遇到了你这种渣男。”
盛父冷哼一声:“她活着时,我待她不薄。”
“是吗?这话你敢当着我母亲的面说吗?”
“有何不敢!”反正斯人已逝,他怕什么。
盛夏第一次庆幸自己开了阴阳眼,既然她能看见鬼,那她能不能再见到母亲呢?
厉北霆的身份好像很厉害,下次见到她,她定要想办法问问他。
母亲的遗物今天注定带不走,盛夏只上楼拿走了她跟母亲的相册,离开盛家之后,径直去了渝州的慈善中心。
她在那里开设了好几笔慈善基金,资助赵婉晴上大学便是其中一笔。
一共五年,每年六万块钱直接打到赵婉晴的卡里,对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来说,这笔钱足够承担她在大学里的所有花销。
如今她要取消对赵婉晴的资助,而且要求基金会追回之前资助她的款项。
负责她的基金助理是个小姑娘,重新整理了一些需要资助的项目拿给盛夏挑选。
盛夏随意翻看着,一个寻人启事在这些项目中格格不入。
“寻人还需要资助吗?”
“不好意思啊盛小姐,这个不是,是我放错了。”
盛夏哦了一声,拿着寻人启事看了起来,小助理开口道:“梁家寻女,赵家寻妻这件事情目前舆论很高,他们家庭条件不好,是网友们主动要求捐款,帮助他们的,捐款通道刚刚打开,已经涌入上万人为他们捐款了。”
“是吗?”盛夏有些兴趣。
她仔细看起了寻人启事,只是,照片上那个红裙子的女人,看上去怎么那么眼熟呢!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盛夏皱眉想着,一时想不起来。
小助理也挺八卦的,凑在盛夏跟前讲:“失踪的这个女人叫梁双双,是梁家的大女儿,从小品学兼优,毕业之后还考了公,嫁给了大学同学赵世明,据说小两口十分恩爱,才刚结婚就怀上了孩子。”
盛夏一直在盯着那张照片看。
小助理继续讲:“怀孕八个月的梁双双在公园散步的时候,突然就失踪了,梁家父母为了找她连工作都不要了,她的老公因为担心妻子在单位晕过去几次,也没工作了,现在两家几乎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全身心投入到了找她这件事情上。”
“梁双双失踪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吧,其实我觉得人大概是不在了,若是活着,全网帮着一块找怎么能找不到呢?哎。”小助理重重叹了口气。
大概不在了,这句话突然点醒了盛夏。
红衣!
她终于想起来,照片上的女人到底在哪里见过了!
那不是一直跟着她的红衣女鬼吗?
“盛小姐,你也想为他们捐款吗?”
盛夏犹豫了片刻:“我能见见他们吗?”
“可以的,我这边可以安排。”
帮助红衣女鬼的家人找到她,是不是她身上的功德所在点呢?
盛夏皱眉思忖着,可关键她并不知晓这个梁双双命丧何地,她总不能见了她的家人直接了当的说,她人已经死了吧。
“盛小姐,明天我可以带您到他们家里去,你看时间方便吗?”
“方便。”
离开慈善中心,上了车之后的盛夏明显心不在焉,她一直在往车子后面看,可这次,红衣女鬼并未跟上来。
她想见见她,想试着跟她沟通沟通,至少,她得问出,她尸体所在的地点。
没了跟着她的红衣女鬼,车子后面渐渐又跟上了一堆鬼气。
那些鬼气汹涌着朝她奔过来,几乎快要将整个车子都包裹起来了。
凌厉的阴气穿过车子打在盛夏的身上,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浓重的腥臭味儿也渐渐弥漫了整个车厢,盛夏害怕的叫司机,可司机仿佛听不到她的声音似的,只木讷的开着车。
“该死的厉北霆!呜呜……太吓人了……”
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盛夏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眼角的泪滴欲落不落,她惊讶的瞪着大眼睛看着神出鬼没的厉北霆,然后打了个嗝儿。
车厢里的腥臭味儿被一种诡异的香气替代。
车子外面的鬼气几乎是瞬间消失不见的。
“嗝儿……厉北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出现……真的很吓人……嗝儿……”
厉北霆挑眉看着她:“我再不出现,你就要被那些恶鬼给吃了!”
“吃了?”盛夏吓的立刻扑在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嗝儿……鬼还吃人……嗝儿……”
随着她打嗝的颤栗,眼角的泪滴终于落了下来,不过好巧不巧,落进了厉北霆的衣领里。
那泪滴带着温度,穿透了他冰冷的**,竟是直达他的心脏。
隐约间,那颗沉寂了上万年的心脏,竟是有了跳动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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