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重活一世,宋冉冉可不得感动得泪眼婆娑?
只可惜这一次,宋冉冉早就看清了他,自是不会动容半分。
她未看李文轩一眼,看向刘翠花,态度强硬地质问道:“大嫂可不要乱说话,什么叫我想坏他名声阻止他科考?”
“我是他的妻子,他有出息我脸上也沾光,依我看,怕是大嫂心里嫉妒我,才故意这般诬陷我的。”
刘翠花被她气得胸脯起伏,脱口而出道:“谁嫉妒你了!你就是个毒妇,还给自己找借口!”
袁氏也护着刘翠花,骂道:“你自己小肚鸡肠,别胡乱攀咬别人!你就是见不得我儿子好!”
人家巧兰可是夫子的女儿,书香门第,比这商贾出身的贱妇好不知多少倍,这贱妇就是怕巧兰进门跟她抢男人,才这般阻拦。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商人之女,肚量小,影响她儿前程!
小桃见自家小姐被婆家这般欺负,想站出来帮忙说话,被宋冉冉拉了一把,随即看向袁氏质问道:“婆婆可是忘了新婚当日您对儿媳说的话?这一年来,儿媳都照着您交代的事来做,如今这事也不过是儿媳顾及相公前程才坚持反对,婆婆本该与儿媳一条心,如今却反过来说儿媳的不是,婆婆可觉亏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挺悲痛,是那种被人背叛还反咬一口的悲痛。
旁人不知新婚之日发生过什么事,只齐齐看向袁氏,看她如何解释。
袁氏却是一愣,明显想起新婚之日对宋冉冉的交代。
当初她瞧不上这个商户女,却又舍不得她家里的财富,便找了个借口,跟宋冉冉说她去拜过大师,大师说她儿文轩在考取秀才功名之前不能近女色,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宋冉冉爱惨了她儿子,即便心有不满,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尽管文轩时常留宿书院不回家,宋冉冉也不敢多说什么。
原本只是诓骗宋冉冉的,没想到她今日会当众说出来,分明是把袁氏架在火上烤。
“阿庆媳妇,你之前说过什么话?”
族长有些不耐烦,看向袁氏。
“这……”
袁氏支支吾吾,宋冉冉说道:“既然婆婆不肯说,小桃,你来把当日我婆婆说的话跟大家说一遍吧。”
“是!”
小桃挺挺胸脯,可算有她说话的时候了。
结果不等小桃说话,李文轩冷着脸呵斥:“冉冉,你我夫妻一场,你当真这般不顾及母亲的颜面吗?”
宋冉冉冷笑,李文轩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明明是他怕被人知道,还非要拿袁氏来当挡箭牌。
“是我不顾及婆婆的颜面,还是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你们当初跟我说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反倒是你们,又当又立,还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我虽是商户女,但从未有哪里对不住你们李家,这一年来,你们全家吃我的用我的,不懂感恩也就罢了,还处处瞧不起我,想方设法打压我!是你们背信弃义在先,李文轩,你好歹是个读书人,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你还要脸吗?”
宋冉冉语气沉稳,咬字清晰,让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实在骂的难听,族长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看了袁氏一眼,袁氏忙指责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说话这般没有教养!”
宋冉冉才不会被她带偏,冷笑一声道:“我便是再没有教养,也不会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小桃,快把事情好好跟大家伙儿说一说,看看我那么有教养的婆婆当初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你……”
李文轩又想阻止,这次小桃学聪明了,大声且快速地把当初袁氏说的话说了一遍,说到激动的时候,连袁氏的语气和神态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大家伙儿都住在一个村里,大多是族亲,多少都沾亲带故的,跟袁氏都比较熟悉,一看就知道小桃这些动作和语气都在模仿袁氏。
听说袁氏在儿子新婚当晚不让儿子进洞房,反而对儿媳说这些话,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妥。
毕竟现在供读一个读书人可不容易,大师算命说不能近女色,那自然是要听的,否则考试出意外去怪谁?
可问题就在于,李文轩没碰家里的妻子,反而去外面偷了腥,还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么看来,这宋氏确实是吃了大亏的。
族长有些生气,不管大师算命真假与否,李家母子说出来却没做到,着实有些不吉利,要是真的坏了考试,谁来承担后果?
见族长的脸色沉下去,袁氏忙为儿子辩解,又骂宋冉冉:“怪就怪你没本事,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
宋冉冉立刻回怼:“怎样才算看?新婚当晚他就去了书院,偶尔回来都不在家里过夜,找我拿了钱就走。书院不让寻常女子进去,本以为他能安心读书,谁知道那书院不正经,居然能在众目睽睽下养出勾栏货色把他魂都勾了去!”
“宋冉冉,够了!”
李文轩听她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终于沉不住气,怒了。
“我都跟你解释了很多次,我与巧兰之间是意外,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他一副受委屈到崩溃的模样,仿佛是宋冉冉把他送到杨巧兰床上的一般。
在大家伙儿有些动容的时候,宋冉冉问道:“都叫这么亲密了,还说是意外?哪家正经姑娘会主动对醉酒的男子投怀送抱的?你不如给族长解释一下呢?”
上一世,这些人就是四处坏她名声,明明她什么都没干,却背了满身骂名,而他们渣男贱女却能和和美美双宿双飞。
重活一世,她自然要抢占先机,让李文轩稳稳戴上背信弃义的帽子,再把杨巧兰随便对男人投怀送抱的勾栏行为大肆宣传,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怎样一对狗男女。
果然,听她这么说,不少人都觉得有道理。
别说杨巧兰还是夫子的女儿,那可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怎的这般随便?
主动与有家室的男子往来也就算了,还做出那些事,比那勾栏瓦舍的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堂伯,我是有苦衷的!”
李文轩见形势不对,心一横,喊了一声,直接对着族长就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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