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王伟山喊了一嗓子,手忙脚乱地扶起李招娣往医院送,临走还不忘回头瞪陈文芳一眼放狠话,“我妈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秦香莲害怕李招娣出什么事,恨恨的瞪了眼陈文芳,带着王晓云一块儿跟了上去。
小姑子王丽芳眼珠转了转,没急着走。
“嫂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我爹临死前真把私房钱都给了秦香莲?”
陈文芳点头,“是啊,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我不说谎的。”
王丽芳嘀咕,“我爹怎么回事,有钱不给自家儿女,给一个外人,不行,这钱也有我的一份,我得去把钱要回来。”
说完,一溜烟跑了。
陈文芳眼眸幽深的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唇角勾了勾。
秦香莲,你上辈子炫耀的无尽宠爱,这辈子怕是没有了。
而这只是个开始。
陈文芳转过身打算往院子走,眼前冷不丁出现三张脸,吓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春花婶,福婶,李婶,你们干嘛呢?”
“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啊,我们没事做,寻思找你唠会儿磕。”
福婶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兜里抓出一把瓜子塞到陈文芳手里。
“你们找我,就是想找我唠会儿磕?”
“可不嘛,你春花婶有事出了趟门,才回来,没看见你大杀四方的样儿,想让你给讲讲。”
陈文芳忍俊不禁。
这三位婶子是整条街上出了名的好八卦,谁家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们的耳朵。
李招娣跟其中的春花婶子有过节,经常在家里说这三人的不好。
王家其他人和李招娣同仇敌忾。
唯独她没有。
因为春花婶和李招娣闹矛盾是因为她。
春花婶看不过去李招娣磋磨她,跟李招娣吵了好几回架。
每次碰上她,都要好言好语的劝她反抗,不能跟个泥人似的被欺负。
可惜她上辈子又蠢又不争气。
一心想着,李招娣虽然不喜欢她,但对她生的一双儿女是极好的。
她把儿女看作希望,为了他们一忍再忍。
春花婶看她这个态度,寒了心,再也没管过她的事。
但和李招娣之间的梁子还是结下了。
她念春花婶的好,上辈子仅有的几次和李招娣顶嘴,也都是为了春花婶。
陈文芳一时想的入了神,就听见春花婶冷声道:“人家不乐意,咱就别上赶着了,走,去我家嗑瓜子去。”
“我乐意的,春花婶。”
闻言,陈文芳赶紧出声叫住。
刘春花愣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在的问:“我听你福婶和李婶说你大闹了一场,把王立邦的婚事都给搞黄了?”
陈文芳点了点头,“儿媳妇还没过门就想给我下马威,不想忍了。”
“我没听错吧?这是从你陈文芳嘴里说出来的话?”
“你不是为了你那个白眼狼儿子什么都能做,连血都能卖吗?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呢。”
陈文芳被阴阳的红了脸,讪讪一笑,“这不是为了能让您有笑话看嘛。”
刘春花冷哼,“你还知道是笑话啊?”
福婶子打圆场,“行了,咱们都是当娘的,谁能一下子狠心撒手不管自己的儿女,就算再不成器,那也是自己肚里十月怀胎辛苦生出来的,文芳只是性子软了些,这不已经再改变了么。”
李婶子附和:“就是,你今天没在,没看着文芳下手有多狠,那大耳刮子扇的老带劲了,李招娣平时那么咋呼一人都让文芳给吓住了。”
“她有那么厉害?”刘春花目光狐疑的打量着陈文芳。
陈文芳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
福婶子,“老厉害了,跟变了个人似的。”
刘春花欣慰的点点头,“行,厉害点儿好,不然再让王家这么磋磨下去,也没几年活头了。”
陈文芳苦笑了下。
可不嘛,上辈子她积郁成疾得了胃癌,确实没几年可活。
“文芳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看她把李招娣都气到医院去了。”
福婶子朝陈文芳挤眉弄眼。
“方便告诉婶子们,李招娣那泼妇是因为啥被气晕的不?”
话音一落,李婶子和刘春花齐齐看向陈文芳,一脸的好奇。
陈文芳嘴角的笑差点没憋住。
她就知道这三人是为了这个来的。
福婶子家和王家就隔着一堵墙。
王伟山他们一走,她们就出现了,八成是躲在墙后偷听来着。
陈文芳抿了抿唇,故作为难道:“这件事我只告诉三位婶婶,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刘春花:“你放心,我们嘴老严实了,绝对不出去瞎说。”
“就是就是。你快说吧,究竟是咋回事。”
陈文芳沉吟了一会儿:“我公公临死前把手头上的私房钱都给了秦香莲,我婆婆一向把秦香莲当亲女儿疼,知道这事儿以后受不住打击,直接晕过去了。”
福婶子震惊的嘴都长大了,“老王那个怂货被李招娣压制了一辈子,他能干出这么有种的事儿来?”
“呵,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一直就觉的不对劲,现在这年头养活一家老小多不容易啊,可王家倒好,平白无故收养了秦香莲。
这收养来,也不打算把人嫁出去。
生生从二十多岁养到现在四十多岁,从小姑娘养成老姑娘。
李招娣还把人当成亲闺女似的疼,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养得白嫩嫩的。
这里头要没点儿啥说法我李字倒过来写。”
李婶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你们说,这秦香莲是老王头和别人养的私生女,还是小情人。”
福婶子满脸疑惑,“要是私生女,李招娣能对秦香莲这么好?可要是情人,那也说不过去。李招娣又不是眼瞎耳聋,这么大的猫腻看不出来。”
刘春花看向陈文芳,“李招娣就没怀疑过?”
陈文芳:“我婆婆一开始也怀疑过,可我家伟山跟秦香莲关系好,护的紧,我婆婆又是个疼儿子的……”
话说半截留半截,人的想象力会自动补齐自己想听到的。
李婶子和福婶子对视一眼。
福婶子默了默,一针见血,“所以这秦香莲是勾搭完老子勾搭儿子?”
陈文芳连忙摆手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福婶子,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要是让伟山听到,该跟我闹了。”
说完,陈文芳便找借口溜了。
关上院门,陈文芳站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
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眼下她还有一件更紧急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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