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云脸上的笑容在陈文芳的凝视下一点点凝固。
她比刚才更害怕了。
她妈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呜呜呜，救命。”
王晓云哭喊着，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门口。
刚推开门，就和迎面进来的王伟山撞了个正着。
王伟山护住手里给秦香莲带的桃酥，不满的瞪着王晓云，“一天到晚冒冒失失，哪有个姑娘样儿。”
王晓云哭的上街不接下气，看到王伟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抓着他的手不放。
“爸，我妈疯了。”
“呜呜呜，她把秦姨和奶奶都给打了。”
“什么？！你秦姨没事吧？”
王晓云声音哽咽，说话断断续续，“秦姨没事，奶奶……有事。”
王伟山等不及听她把话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香莲跟前，直接略过了地上躺的跟死尸一样的老母亲。
王伟山抱住秦香莲，不嫌脏的用手擦掉她脸上的脏东西，满脸心疼。
“没事儿吧？”
“呜呜呜，山哥，你可算回来了。”
秦香莲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埋在王伟山怀里，委屈的抽噎，肩膀一耸一耸。
“山哥，我脏了，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异样的味道从秦香莲头顶上传来，熏得王伟山眼睛有些疼。
他强忍住臭味的侵袭，声音温柔的问秦香莲怎么了。
秦香莲幽幽抬起头，眼神幽怨的盯着陈文芳。
“文芳大清早去赵家要彩礼，把赵家人得罪了个精光，我带着东西好声好气的去哄晓梅，结果被赵家人侮辱一通不说还赶了出来。
我和文芳理论，结果她就，她就……”
一想到刚才的事，秦香莲就想哭。
她精心保养的脸，涂了那么多雪花膏，结果被扫过茅房的扫帚给……呜呜呜……
王晓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来，躲在王伟山身后怯怯的补充。
“我妈还打了奶奶一巴掌，打的奶奶到现在还在地上躺着起不来呢。”
王伟山这才抽空看了眼不远处的李招娣。
李招娣右边脸高高肿起，双眼发直，躺在地上发出若有似无的哼哼声。
但王伟山也只是看了一眼，立马就把目光又放在了，毫发无损，只是身上有些发臭的秦香莲身上。
陈文芳在一旁看的忍不住笑。
真是好一个大孝子。
自己的老娘都这样了，他还只顾着自己的情人。
秦香莲见状，善解人意的推了推王伟山，“山哥，我没什么事，你去看看干娘吧，文芳那一巴掌打的不轻，我怕干娘出什么事。”
“好。”
王伟山依依不舍的松开秦香莲，走过去扶起李招娣。
看着儿子突然出现在跟前，李招娣被打晕乎的脑子清醒了些。
她紧抓住王伟山的手，喘着粗气说道：“儿啊，陈文芳这个贱人她要造反啊，你看看娘的脸，她差点打死娘啊。”
陈文芳声泪俱下，哭得一抽一抽的。
到底是抚养自己长大的老娘，王伟山看着李招娣脸上那五道鲜明的手指印，不能说不心疼。
他扶着李招娣坐好，让秦香莲倒了杯热水拿过来，把自己刚带回来的桃酥饼干拆开，拿出一块掰了一半泡在水里。
想到李招娣受了委屈，又觉得半块桃酥饼干不太够，把剩下半块也泡了进去。
“妈，我专程给你买了块桃酥饼干，你泡水喝，开心开心，等会儿儿子给你报仇。”
李招娣舒心了，惬意了。
看看，这就是她孝顺的好儿子。
不枉她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把他拉扯大。
喝着热乎乎的桃酥饼干水，李招娣心满意足，脸上的伤都一下子没那么疼了。
哄好了李招娣，王伟山在李招娣注意不到的角度，把剩下的桃酥饼干都给了秦香莲。
秦香莲偷偷的藏在背后，也高兴了。
王晓云馋的舔嘴唇，桃酥饼干，她也想吃。
安顿好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王伟山才腾出功夫处理陈文芳。
面对陈文芳，王伟山的脸就拉的跟驴脸一样长。
“陈文芳，我娶你回来是为了让你做贤内助，不是让你搅和的家宅不宁的。”
陈文芳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敷衍的态度刺激的王伟山眼睛一红，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当妈，当儿媳妇的，你看看香莲，你再看看你！”
陈文芳冷笑，“我是比不了她，跟你爹不清不楚完又跟你拉拉扯扯，知道的认为她是你干妹妹，不知道还以为是你的情妹妹呢。”
秦香莲眼眶一红，“文芳，你别胡说八道！”
王伟山心虚了一瞬，刚才他担心香莲，表现的好像有些明显了，陈文芳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别听风就是雨雨，香莲和我爹没关系，和我…也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他看向秦香莲的眼神缠绵的都快拉丝了。
说起来，这俩人上辈子表现的也挺明显的，她咋就没看出来不对劲呢？
“是吧，反正就我知道的干哥哥不会这么关心干妹妹，也不会搂搂抱抱，你们俩怎么跟别人这么不一样呢？”
王伟山一噎，气恼的瞪着陈文芳，“你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去赵家要彩礼这事儿，必须给我个交代！”
“我需要交代什么？钱是我出的，我不满意赵晓梅这个儿媳妇，我把钱要回来有什么问题？你们要是想让赵晓梅嫁进来，你们自己出钱上门提亲啊。”
王伟山和秦香莲相视一眼，秦香莲道：“都是一家人，算那么清干什么。”
王伟山板着脸，“立邦是你儿子，他结婚，你出钱理所应当。”
“噢，他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是吧？行，那让他改姓，让他跟我姓陈。”
“你做梦！”
王伟山急了。
秦香莲好声好气劝说，“文芳，你别置气了，再这么耽搁下去，立邦的婚事真得吹了。”
陈文芳不惯着，怼道：“你这么操心他，你去给他当妈好不好？你给他出彩礼，买三转一响，去赵家上门提亲好不好？”
秦香莲哑然，“我……”
不等秦香莲说完，门外传来一声响。
“我妈说的没错，秦姨你这么关心我，不如你给我置办彩礼和三转一响，再去赵家登门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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