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学立马有些慌乱:“没,没什么,你听错了梁主播。”
“就是就是,听错了。”
梁蔓心里却有了疑云。
裴以燃去结了账,目光落在了走廊尽头的包厢。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一个号码出去。
回到包厢里,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他照旧牵住了梁蔓,走出了包厢。
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她坐在副驾,问了裴以燃:“我刚刚在包厢里听到他们在议论一个叫温芙的人,她是谁啊?”
裴以燃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紧。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就是大学的一个校友。”
“跟你关系很密切吗?”
“早就没联系了。”
“她以前得罪过你?我听他们的意思,不让在你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裴以燃顿了顿,淡淡地说:“我已经忘了。”
发动车子。
梁蔓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玩?”
裴以燃似乎有些烦躁的蹙了蹙眉:“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梁蔓心里微微一沉。
这几天,她都是住在裴以燃的别墅里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就因为昨晚她主动了一些,裴以燃不高兴了。
今天就要送她回家。
梁蔓有些闷闷的生气,偏头看向窗外。
裴以燃说:“我还有些工作要做,时间紧急,今晚会很忙,你回我那儿也是一个人待着,不如回你自己家里,舒服一些。”
梁蔓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一般女生只回一个“哦”,那基本就是生气了,需要你哄的意思。
可裴以燃像是没听出来,直接把车开到了梁蔓的住处楼下,然后依旧绅士地嘱咐道:“回去好好休息。”
梁蔓没理他,径直推开车门上了楼,头也没回。
只是还是不死心。
女人就是这么矛盾,自己甩了脸子,却还期待着他能追上来。
哪怕就问一句:“你是不是生气了?”
梁蔓故意没走,在电梯间里等了一会儿,可是还是没等到裴以燃。
她走出去看了一眼——
只见裴以燃的车早已掉头离开,此时只剩下一丁点鲜红的车尾灯了。
……
走廊尽头的包厢里,温芙已经认命了。
只要能赚钱,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的贞洁跟福福的命比起来,一文不值。
可最后,还是被人中途打断了。
一股大力踹开了包厢的门,一个陌生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是警察。
警察说:“你就是美美是吧?我们刚刚接到报案,裴以燃先生说他刚刚在包厢里,一块价值三百万的百达翡丽的手表失窃了,怀疑是你所为,请跟我们回去一趟,配合调查。”
温芙在警局里见到了娟姐。
娟姐看到她,直接呸了她一口:“晦气!”
两位大客户的生意,都毁在了这个新来的手里,她还被迫来了一趟警局,娟姐心里也窝着火。
温芙被带进了审讯室。
面对强光照射,她眯了眯眼睛。
“姓名。”
“温芙。”
“哪个芙?”
“芙蕖的芙。”
“年龄。”
“二十四。”
“从事这个行业多久了?”
“……今天刚做,”温芙补了一句:“还没开张。”
警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做这个,你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知道。”
“原因呢?”
“我需要钱,我女儿要做手术。”
听到这里,警察们对她的态度微微和缓了一些。
今天刚开始做,说明还没有达成实质性的犯罪行为,问题不大。
而且是为了女儿治病,一个母亲的堕落,总是让人唏嘘的。
警察开始问正题:“关于裴以燃先生报警说你偷了他的名表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温芙说:“我没有偷东西,你们可以搜。”
“说说你今天离开裴先生的包厢后,都去过哪里。”
温芙深吸了一口气:“楼梯间,还有就是李总的包厢。”
旁边的警员在主审警官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楼梯间和李总包厢都搜过了,没有发现手表。”
“那只能再去调监控了,先去封了这个夜场,然后一个一个排查。”
“是。”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女警进来,汇报说:“冯局,刚刚报案人打电话来,说手表找到了。”
冯局皱眉:“找到了?”
女警说:“是的,裴先生说,是他忘记了,今天出门他就没戴手表。”
冯局当即骂了句脏话:“这都能忘?!瞎耽误工夫……”
半个小时后,温芙走出了警局。
她不知道裴以燃到底是不是真的忘了戴表。
难道他认出她了吗?
故意搞这一出,是为了救她?
不,不是的。
他说过,巴不得听到她的死讯,怎么可能出手救她。
突然,眼前一黑。
她被人蒙着头拖进了一辆面包车里,带去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无人小巷。
夜晚,空气都静谧的可怕。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是有人抬脚踹了上来。
紧接着,她听到了娟姐的声音——
“这个贱人坏了我的大生意,不教训她一个难解我心头之恨!”
“嘿嘿嘿,娟姐您吩咐,半残还是全残?您只管说,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娟姐思索了一下,说:“教训一下就行了,别下手太狠,也别打脸。”
“哈哈,娟姐你也怜香惜玉啊?”
“我这叫惜才!她这种长相身材的,真要是残了才可惜了,反正她需要钱,迟早还会来求我。”
“得嘞!”
下一秒,重重的拳脚落在温芙的身上。
温芙紧紧抱着头,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咬牙忍耐着。
“嘿,这小丫头还能忍?这都不喊?”
说着,又是一脚重重踢在她的胳膊上。
温芙疼的脑仁发木,终于闷哼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暴行终于停止了。
娟姐让人摘掉了她头上的黑色布袋,冷冷地说道:“今天只是给你一点教训,美美啊,如果你还想挣钱的话,下次就得乖一点了。”
说完,布袋又被扔回了她的脸上。
“我们走!”
娟姐一行人终于离开了。
温芙躺在腥臭阴暗的巷尾,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下一秒就又重重摔了回去。
她趴在地上,体力不支,只能沉沉喘息。
巷尾的阴影里,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不知已经停在这里多久。
林鹤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微微握紧:“她看起来伤的不轻,裴总,需要我找人送她去医院吗?”
裴以燃的脸隐匿在半片月光后。
惨白的光线把他的脸照的一半明一半暗。
林鹤继续问道:“真的不管她了吗?她一个女人,受了重伤,身上还没有钱,恐怕很难回去……”
裴以燃看着不远处那个仍旧趴在脏污里的女人。
她艰难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放在耳边。
林鹤松了口气:“还好,还有力气求救,应该伤的不太重。”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只见裴以燃依旧神色晦暗不明,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车窗外,温芙似乎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么,体力似乎已经耗尽,又颓然的趴了回去。
手里的手机却还亮着,成为了黑夜里唯一的光源。
但很快,终究是暗淡了下去。
裴以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仍旧是黑色的屏幕,没有响过。
他眉心微微蹙起,缓缓闭上了眼睛。
约莫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巷子的另一侧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男人跑了过来。
“温芙——”
他蹲下,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我来晚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林鹤眯了眯眼睛:“裴总,那个男人需要我去调查一下吗?”
他冷冷收回目光,升起车窗:“开车。”
“可是那个人……”
“我说,开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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