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我疯了一样去找管家质问,却得知是萧煜琛签了嫁妆转让的文书。
嘴里传来浓郁的铁锈味,我眼眶猩红。
萧煜琛,你真是好狠的心。
干涩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我回到女儿的灵堂前。
等办完丧事后,我就带着女儿的衣冠冢离开,永永远远地离开。
我为女儿立了灵牌,通知了族中长老,让他们来参加葬礼。
然后拖着麻木的身体回到房中。
女儿的闺房还保持着原样,绣架上的鸳鸯还未完成,书桌上诗集还翻开着,纸上她字迹还清晰。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照旧,唯独少了我的女儿。
心口控制不住的抽痛,我抓着女儿的字帖跌坐在地上。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萧煜琛怒气冲冲地进来,直接将我拖到了厅堂。
“沈清瑶,你真是好样的。上午我刚说完,现在你就真的给我布置了灵堂,还摆了
牌?”
“跪了几个时辰,你还是没长记性!竟然还通知族老,跟他们说参加小瑶的葬礼!”
萧煜琛怒极反笑,直接将我丢在了地上。
“既然你要闹,那我就奉陪!”
他转身就去把我布置的灵堂全给拆了,甚至还捧起了女儿的灵牌。
我瞪大眼睛,趴在地上大喊。
“不要!”
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灵牌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木屑散落得满地都是。
我爬过去,拼命地用手收拢着碎片。
萧煜琛却一脚踢过来,我看着女儿的灵牌碎片在空中飘散。
“你把女儿藏到哪了?女儿跟着你都被带坏了,竟然和你一块做这种事!”我睁着猩红的眼睛看着他,崩溃大喊:
“死了!死了!女儿已经死了,被你毒死了!你还抢了她的嫁妆,让她死不瞑目!萧煜琛,你现在还砸了女儿的灵牌,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女儿,你不会做噩梦吗!”
萧煜琛怒意更胜了。
“到现在你还编造这个谎言,沈清瑶,你撒谎成性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当年你骗我说心里只有我,后来又骗我说给小瑶添置嫁妆实则中饱私囊,现在连女死了的谎话都能编出来,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我从未有过二心,什么时候骗了你?中饱私囊又是什么意思?”
萧煜琛退后了两步,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悲痛带着指责,还有一丝挣扎。
“你的演技真好,到现在还能装出这幅无辜的样子。”
“好,那你说,你要是没二心,为什么会偷偷给外男送东西?”
“还有你记在你名下的那几处私产,给不明人士的银票,这些你敢说是给小瑶准备的吗?”
柳如烟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脸上写满了心疼。
听到萧煜琛的话,我才明白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送东西就代表我对他有情吗?还有你说的私产银票,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那如烟为什么就对我一心一意!”
我看着萧煜琛,忽然间觉得很累,累得我一个字都不想再讲。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女儿死了,我什么都不在意了。
我跪在地上,收拢着地上的碎片,看起来像个了无生气的木偶。
萧煜琛盛怒的脸突然愣了一瞬,心底没由来的生出了一种恐慌。
柳如烟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转头微蹙着眉头看向我。
“姐姐,你这次的玩笑真的开得有点过分了,最起码不能闹到族老们的面前。”
萧煜琛想起那通传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我丢出去,还有这些木屑,全都给我扔进火盆里,一丝不剩!”
他说完,护卫就开始过来抢走了我收集的碎片扔进了火盆里。
“不要,不要……”
我拼命的争抢,可是没用,我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最后的念想被燃烧殆尽。
我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萧煜琛,你会后悔的。
夜里,相府里响起了一阵惊呼。
“来人啊,夫人吐血了!”
相府里人头攒动,府医和下人都在忙乱,可是我的气息越来越弱,已是回天乏术。
“咳咳……”
萧煜琛被我的样子惊得失措,旁边的柳如烟脸上也带着惊慌,眼底却藏着窃喜。
萧煜琛冲到床边,抓着我的手。
“人都去哪了?御医呢?”
府医声音发颤,跪在地上:“相爷……夫人她……她已经没救了……”
萧煜琛转头看向我,瞳孔骤缩。
“沈清瑶,你赶紧给我醒过来!”
我呕出一口黑血,在熊熊燃烧的恨意前,回头看了萧煜琛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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