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您这些年受的委屈不作假,可夫人他们也不知晓。
更何况夫人是您的亲生母亲,哪儿有女儿让母亲难过的道理?
有什么误会下来再说吧,国公夫人岂会害自己亲生女儿的?”
云见月撩开窗口的帘子看向说话的人,
“我不能怨恨我的母亲,也不能怨恨他们出生就把我送出去吃苦,那我怨谁?”
她落下帘子讽刺开口,
“现在天色还亮,不认亲就不必耽误彼此时间。”
此番着实强势,崔玉容倒是想要再挫一挫云见月的锐气,
“定国公府血脉岂能来一个就认一个?
我刚刚已经让人给宫中递信去了,国公爷在回来的路上,既然想回来那就等等再说!”
马车内传来一声轻笑,
“花奴你瞧,他们把我当傻子呢。”
不等崔玉容辩解,那声音陡然一冷,
“不让开就撞过去。”
车夫也是云臻池给配的,二话不说就扬起了鞭子狠狠抽在马儿的屁股上。
嘶鸣的马儿扬起前蹄,将崔玉容的脸都给吓白了,好在云意凝动作够快才没有伤到二人。
见马车毫不留情往城外去了,崔玉容顾不得还有人在场,又气又急,
“这逆女,竟然想杀了我们!”
看热闹的人见热闹主角都没了一个,也都意犹未尽的零零散散散了。
离开了一段距离,花奴趴在窗口看了一眼后面不放心道:
“小姐,咱们要是走了来京城的意义岂不是没了?”
“定国公府血脉流落在外的名头你觉得好听吗?”
见花奴摇头,云见月这才道:
“他们无非就是想给我下马威为难住我,若是今日我们在那儿等着,往后京城谁都能踩我们一脚。
我要他们求我回去。”
花奴似懂非懂。
弹幕又开始骂起来了,云见月眼不见为净,索性闭眼靠在马车壁上。
可还未休息多久,云见月便就听见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从旁边经过。
这里是京郊,不该有这样的声音才是。
云见月忍不住睁开眼撩开帘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她身子一僵,看向弹幕的瞳孔一震,这是……
谢濯的人!
之前讨论到谢濯,弹幕只能出现他的名字,其他一律乱码,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看见了。
【哇,是谢濯!那个超帅的大反派啊!】
【有颜有实力,要不是后期跟女主死磕,绝对能成女主后宫!】
【太帅了太帅了,我要晕倒了啊啊啊啊!】
【我记得谢濯应该是在女配下线后才出现的啊,怎么现在就出来了,剧情是不是崩了啊?】
【谢濯要是现在和女配相认了,剧情会不会崩坏啊?】
看见这一句弹幕,云见月心尖一颤,连呼吸都慢了下来,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可不管怎样,弹幕再没有其他信息。
云见月拧着眉在脑子里不停的搜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跟谢濯还有交集,甚至让这群人用到了“相认”这个词。
可翻遍前世今生的记忆,云见月也想不起来见过这么一号人。
倒是花奴放下帘子,眼中满是惊叹,
“这公子生的好是惊艳,简直比女子还要好看呢!”
马蹄声早就已经消失,云见月就算是现在掀开帘子也是看不见了的。
她索性身子往后靠了靠道:
“京城卧虎藏龙,这样惊艳的人大抵出身也高贵着呢。
就是不知道此番出京是要做什么去。”
她这话有点儿想套弹幕的话,一边的花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颇为坦然,
“小姐,这位公子不管是什么出身的人咱们都不敢招惹。
光是他身后的两个侍卫就足够吓唬人,奴婢瞧着,他也不像是寻常贵公子。”
【这个婢女有点儿东西,竟然看出来反派武功高强!】
【有一说一,男配的人设要比男主带劲儿多了啊呲溜呲溜!】
【要是当初帮了男配的人是女主就好了,男配绝对对女主死心塌地,怎么就是女配给了他一个馒头呢?恨!】
云见月眼睛一亮,可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有人策马而来在马车前迫使车停,利落的翻身下马走上前在车边停下,
“还未进家门见到父亲,你就这么甘心的走了?”
还在因为谢濯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弹幕也在此刻不自觉变了话题,
【女配是会拿捏人心的。】
【恶心,心机绿茶女!】
【阴阳怪气什么啊?你要是女配你早就跪着求回去了!】
……
云见月眸光中隐秘的兴奋一闪而过,
“定国公府不认我,我谈何甘心不甘心?”
“你母亲无恶意,只是严谨了些,你跟她这么多年没见上来就置气,不好。”
云臻烨再次往前一步,放缓了神色和语调,
“我跟你母亲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你,就是你现在没有回来,我们也已经打算去接你了。
见月,跟父亲回去,父亲想要有机会补偿你。”
车帘被掀开,云见月看向他,
“被所有人说我是灾星,认定我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来,这样的定国公府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什么为了荣华富贵而来,什么灾星?”
云臻烨心中惊叹云见月那张和妻子年轻时候相似的脸,神色更加缓和,
“定国公府就是你的家,定国公府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别说所谓灾星是无稽之谈,就算真信这些神鬼之说,你如今也是正官星,是得皇上问过的。”
“当真?”
云见月挑眉,
“可今日云意铖对我出言不逊,我不过出手教训了一二,你会不会怪我?”
云臻烨只是接到了崔玉容说云见月回来的消息而已,并未瞧见云意铖的模样。
但眼前少女纤瘦,就算是出手教训也不会伤到哪儿去,登时保证,
“他性子顽皮了些,你是姐姐,回来了教导一二也是正常。”
云见月直到此刻才在面上漾起笑意,
“那就好。”
云臻烨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赶上了。
云见月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连皇上都知晓了,时不时还会好奇问一问进度。
加上钦天监的批文,云见月就算不是定国公府的孩子,他也必须要将云见月留在身边做一筹码。
想到崔玉容差点将云见月给逼走,云臻烨脸色黑沉,暗骂崔玉容是个蠢妇。
好不容易将云见月一路重新带回定国公府,崔玉容看见熟悉的马车愣了愣,随即讽刺一笑,
“还真是让铖儿说对了,欲擒故纵的把戏也用在了我们身上。”
马车帘子被打开,因匆忙还穿着官府的云臻烨沉着脸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是我女儿,何来欲擒故纵?”
崔玉容结结巴巴开口,
“夫、夫君?”
眼睁睁看着云臻烨转过头伸手去搀扶云见月下马车,云见月站定,对着崔玉容微微挑眉,
“又见面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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