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嘲晋陵长公主**。
未出阁便豢养面首谢喧为其抗旨拒嫁。
皇子满月宴上,火树银花表演失误铁花四溅。
谢喧却毫不犹豫扑向皇后,我的后背被铁水溅烫溃烂不堪。
蚀骨钻心的剧痛将我痛醒,恍惚间听到。
“家主,已将催乳药混入长公主药中,长公主恐怕再难孕......”
“无妨,只有至亲做乳娘皇后才放心,小皇子被封太子后我会以陈郡谢氏家主的身份向皇上求娶她以作补偿。”
被谢喧囚禁的一年里,只有情动时分才能分泌乳汁。
他便捆着我一日又一日命下人**羞辱。
太子周岁时,我终得以解脱进宫。
我跪伏圣上,沉重开口。
“皇兄,晋陵愿意前往蛮夷和亲。”
......
1.
皇上深深感动却厉声拒绝。
“似锦,你是大盛最尊贵的长公主,皇兄自会为你寻得最好的男儿配你,只是蛮夷那等苦寒之地不可!”
我闻言眼泪在眼眶打转,我哪还配得上别家的好儿郎。
大殿内我长跪不起,皇上看着我曾经小女儿的娇态如今荡然无存。
无奈叹气,拟旨晋陵长公主于下月初五出嫁蛮夷。
谢恩后我离开大殿忽然想起谢喧的身份又折返回去。
却听到太监谄媚讨好道。
“恭贺皇上,终于了了一桩烦心事,只是您最疼爱长公主,出嫁后怕是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了。”
皇上闻言嗤笑。
“大盛最尊贵的长公主?不过是个浪荡产乳的奶娘罢了,不嫁蛮子谁还会娶她?”
我瘫软在殿外,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谢喧将我囚禁别人不知,皇兄是皇上怎么会不知道呢。
宫俾呼唤着我。
“长公主,宫宴快开始了。
我麻木地拖着双腿回去时,所有人目光都盯着我胸口一片湿润。
“坊间传闻长公主**无度,不成想是真的,这还未生育就会产乳......”
“就是,当真是下贱浪荡!”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谢喧从殿外赶来。
风尘仆仆,像极了那年我被山匪掳走时他来救我的模样。
他睨了我一眼冰冷的嗓音响起。
“臣代陈郡谢氏恭祝小皇子周岁诞辰,长公主这番作践自己实在有损皇家颜面,臣认为不宜出现在席面上。”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突然发笑。
是谁将我调教成这幅身子!是谁在作践我!
我脸色苍白一只脚踏出殿门,谢喧叫住了我。
心存一丝幻想地看向他。
“长公主私底下**不堪,实在不应穿着朝服丢皇家颜面。”
“谢卿,明玉她毕竟是长公主......”
谢喧不顾皇后劝告,命人扒的我只剩一层里衣。
光脚走在长街上,宫人对我的指指点点早已不看在眼里。
与谢喧命人封了长公主府的那一年里所受得的羞辱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舍不得青梅竹马的皇后亲自喂养皇子艰辛,就命太监日日**我催情产乳。
长公主府内就算是一只狗能让我动情,都会被赏赐一碗肉。
宫宴散场我也没能走出这皇宫。
一辆马车经过我身侧,谢喧身旁的侍卫不忍开口。
“家主,冬日寒冷是否让长公主一道回府。”
“不必,还惦记那人就让她长长记性。”
马车扬长而去,我回到公主府时身后是一串带血的脚印。
院内火光冲天,婢女来来回回不知在烧什么。
一幅画散落在地,那是母后为我画的......
我不顾脚下疼痛扑过去,却被侍卫拦下。
麻木地心再如针扎般痛起来,我大声嘶喊。
“不要!谢喧你混蛋!”
谢喧眼都不抬慵懒开口。
“皇后近日总是梦到太后,钦天监说是不祥之兆克小皇子,得把太后生前的遗物全部销毁。”
“求你了,谢喧,这是我的最后的念想......”
再顾不得颜面对着他磕头乞求,额头红紫那人扔不为所动。
眼见烧光我挣脱下人困梏扑进火堆,谢喧眼疾手快将我拉了回来怒吼。
“你疯了?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罢了。”
不值钱的......玩意?
将他带进府的第一年他为了救我险些丧命。
我大肆铺张耗费民力物力修建寺庙,只为求得保平安的佛舍利给他。
百姓哀声怨道朝也上下谁不骂晋陵长公主为一面首荒唐至极。
可青史留名也好遗臭万年也罢,我只求漫天神佛保佑心爱之人平平安安。
火光渐渐淡了,只剩一颗舍利怎么也烧不坏。
我不知烫般拾起轻飘飘地扔掉了。
2.
“小皇子该用膳了。”
谢喧带着宫里来的取奶嬷嬷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太监把我绑在椅子上催乳。
第一次被这般折辱时我大声咒骂挣扎,却换来更残忍的打骂。
领头的太监捧着我的脸舔过脖颈。
“谢家主命咱们把长公主伺候舒服了,咱们也不能辜负啊。”
惊恐的泪珠滚落,任由那些人**玩弄。
我以为谢喧会心软救我,转头却赏赐他们好大一笔钱。
如今我早就学乖,不再挣扎犯傻。
猛的一阵恶心干呕。
啪啪啪——
迎来领头太监的几巴掌,谢喧刚要怪责。
“长公主就喜欢被这样,才能产更多的**。”
嬷嬷听见干呕声上前摸了一把,面色凝重的在谢喧耳边禀告。
他脸色骤变,死死掐着我脖子。
“你怎么这么下贱!这都能让你找到机会和人苟且**!”
“说,孩子是谁的?”
我脸色涨红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
诺大的长公主府都是他的人,这孩子还能是谁的。
三个月前皇后生辰,谢喧参加寿宴喝多了闯进我屋里。
他不顾我的挣扎强要了我,嘴里却念着皇后的乳名。
初次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原来他心底深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他处心积虑一次次舍命救我、假装面首委身于我身边......
一切一切,全都是为了皇后能稳坐中宫。
窒息感像是要将我的胸腔撕碎,突然我不再挣扎了。
“哼,你想死?”
我大口大口喘气,瘫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盯着他。
“谢喧,如果我说这孩子是你的......”
“你信么?”
谢喧身体一僵冷笑一声。
“我碰没碰过我会不知道?”
“你这种**形骸的女人我沾上一点都恶心,就算碰了,长公主也要能分得清谁是孩子的父亲才行。”
“呵呵,你分明记得那晚,是怕皇后误会不想承认对不对?”
“就是你!陈郡谢氏的家主!谢喧!”
“对当今皇后爱而不得又强行占有了我,你在我身上一遍又一遍喊着皇后的乳名,就是一直觊觎当今皇后陈氏!”
我撕心裂肺地嘶喊讥讽惹得谢喧震怒。
“造谣当今皇后,真是蛇蝎心肠。”
“来人,把长公主关进暗牢!”
闻言我心神俱惊,那是惩罚敌国内奸的地方,进入的人无不经历抽筋扒骨,百般折磨。
至今没人能活着出来,他怎么敢!
不知道过了多久,毒虫爬满身啃噬着我的皮肉已经毫无知觉。
“长公主可知错?”
“晋陵......知错了......”
我彻彻底底的错了,错在不该不听母后的话,任性的爱上谢喧!
谢喧满意点点头,赏赐般丢给我解药。
“知错就改,收拾下皇后传我们进宫。”
看着我毫无生气的模样,谢喧心里一紧。
“别再妄想那人,也别再想着污蔑皇后,我们......还有孩子,别想着做傻事,日后我自会向皇上求娶你。”
我盼了整整五年,谢喧终于说娶我了。
我苦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溢出。
逐渐哭得哽咽不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毁了我对这世间情爱的所有幻想。
毁了我从年少时便深植心底的爱恋。
我曾是那般倾慕于他,对母后的叮嘱全然不顾。
3.
进宫后我便被皇后亲昵地拉进寝宫。
她笑着摸着我的肚子,突然拔下我的发簪狠狠扎进自己肩膀。
闻声谢轩喧闯了进来,触目惊心的一幕在他眼前炸开。
皇后浑身是血倒在我脚边。
“谢喧表哥!我只是想求玉娇救救我的皇儿,她怨我就想杀了我!”
我披头散发的愣在原地。
谢喧眼神阴沉将我推到在地死死摁着我的头。
“皇后向来敦厚温和,对你也是无有不依,你怎的如此歹毒!”
我放弃挣扎,谢喧一股脑将所有罪行归结于我。
但凡他有一丝理智,就会发现我身上没有一丝血迹,怎么可能是我。
皇上急匆匆地赶来,一眼便分明。
他心知我自请和亲早已不是从前的长公主。
“长公主德行有亏,罚她去辛者库反思!”
“皇上,长公主妄想谋害皇后,要向娘娘磕头谢罪才是。”
谢喧只觉惩罚过轻,一再施压皇上。
我被罚当着阖宫上下磕一千个头。
一声一声响彻后宫,无人为我求情。
直至磕晕了,谢喧命人将我拖去辛者库。
迷糊间只见一人为我擦药,见我苏醒那人连忙跪下。
“长公主,微臣愿替皇后娘娘赎罪!”
呵,谢喧一直觉得我与太医有染,不成想有染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皇后表妹。
沉默间谢喧带人踹开了柴房,勃然大怒。
“长公主还真是个贱人浪荡子啊,受伤被罚还不忘夜会老情人,真是**!”
清白二字,我早已说倦了。
许君在一旁哀求,在谢喧眼里无疑是做实奸情。
“你这样下贱的人,不配怀上我谢家的孩子。”
我下意识护住肚子,恐惧绕上心头忍不住颤抖着开口。
“与许太医有染的,从不是我!是皇后!”
“你还真是不知悔改!”
谢喧咬牙切齿地朝我走来。
我求救的眼神望向许君,他却垂垂地低下头。
哪有什么赎罪,都是为了一己私心不顾他人性命!
谢喧狠狠掐着我的脖子灌下一碗又一碗堕胎药。
直到我的肚子被撑的如八月胎儿般大。
宫中的堕胎药是外面的十倍药效,谢喧这是从未想过让我活着走出这扇门。
谢喧高高在上地扫视着我。
“失去这个孩子就是你恶毒的报应!”
我绝望地躺在血泊中,仍紧紧护着肚子。
我的孩子,就这么被他亲生父亲杀掉了......
我心寒彻骨,一头撞向石柱。
4.
天地晕眩间,仿佛又看到那个不管何时都义无反顾挡在我面前的少年谢喧。
长公主府的美好时光与痛苦回忆在梦里交织,压的我马上喘不过气来。
猛的睁开眼,眼前少女时住的寝宫让我一度怀疑所有痛苦都是一场梦。
谢喧哑着嗓子开口。
“醒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谢喧清了清嗓子。
“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会娶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娇娇。”
娇娇......
我惨笑,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强压下去开口。
“本宫如今已无心于你,皇上会为我另寻婚配。”
谢喧嗤笑一声。
“就你?一个荡妇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我的心早已麻木,随他骂去。
只盼着早日出嫁蛮夷,远离一切痛苦。
他见我不理睬冷哼转身拂袖离去。
倦意袭来,刚阖眼耳边传来脚步声。
我以为谢喧羞辱不够折返回来,睁眼只见皇后款步而来戏谑道。
“皇上下旨长公主三日后出嫁蛮夷,本宫来为你送嫁,毕竟长嫂如母呢。”
我懒得应付由她折腾:“随你。”
皇后狠狠剜了我一眼,气急指着我。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已经是长公主了,太后这个老太婆却不知足,她偏要将我的心爱之人许做你的夫婿,凭什么我就要嫁进这龃龉龌龊的皇宫,你就能嫁给清风如月的表哥?”
我不解地看着她,她喜欢谢喧为什么要进宫?
当初明明是她自己爬上龙床的。
不过这都和我无关了,明日我就要离开这里。
皇后意识到失态很快整理好情绪,随后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看在你马上要嫁到苦寒之地的份上,告诉你一个秘密。”
“太后那老太婆根本不是病死的,是被皇上下令毒杀的。”
一瞬间如晴天霹雳。
“什......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那老太婆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想让你嫁给谢喧背靠谢家,拿着先帝遗诏逼皇上将你嫁与谢家,她就该死!”
我不可置信,嘴唇止不住颤抖。
“那是......我们的母亲啊......”
刚扑上去想质问谢喧有没有参与。
一股劲儿把我踹飞。
“你真是歹毒,皇后替你筹备婚事你竟大打出手。”
我脸色苍白眼神破碎地望着他们缓缓开口。
“谢喧,我母后到底怎么死的?”
良久他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
“胡说什么!你母后和孩子都是因为你作恶多端而报应!”
好一个答非所问,好一个报应啊!
谢喧见我端坐着久久不动。
“你好好反思,乖乖的,我还是会娶你。”
说罢扶着皇后转身离开。
所有人散去,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哭嚎直至声嘶力竭。
三日后新帝以最高礼制,十里红妆送嫁晋陵长公主千里。
虽是和亲,却不曾怠慢半分。
我身着一袭红衣抬头遥望,三拜。
拜皇天后土,拜父母亡魂,拜家国故土,此生难再遇。
再见,谢喧。
再也不见。
可临到头却突生变故,谢喧带着百余名侍卫将我的马车围得密不透风。
侍卫站定马车前。
“谢氏家主有礼相赠,请长公主下车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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