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骗子。
十年前,我骗了年级第一跟我**。
抢走他所有的钱,还废了他一只手,害他无缘高考。
十年后,他找到早已洗白上岸的我。
“贱人,你的报应来了。”
01
我从未想过,会在数年后以这种方式见到江怒波。
他是特招进来的新人,而我是策划部组长。
就那样迎面相撞,没有丝毫周旋的余地。
我愣住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没多大变化。
还是酷爱格子衫,只是并不合身,松松垮垮地套在精瘦的身体上,头发抹过了发胶,脸上挂着看似和气的笑容,镜片后那双细长的眼睛却格外精明。
“祝经理?”
身边,员工在叫我。
我这才回过神,含笑伸出手来:“你好,我是祝颖,策划部副经理。”
四目相对。
我看见他眼里迸发出惊骇和不可置信。
随后一点点化成实质的,尖锐的,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把我撕碎的愤怒。
江怒波握住了我的手。
“我听说,祝经理是鹤宁县人?”
“是。”
“那还真巧,我也是那里的。”
有同事不禁好奇:“祝经理和小江认识?”
我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江怒波死死盯着我。
“既然是同乡,说不定我们之前见过呢。”
同事们点了点头,各自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老乡这种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面子功夫,客套客套罢了。真到了职场,谁跟你论这个?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离开后,男人捏着我的手狠狠用力。
他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
“祝颖,你装什么?”
“当时骗我跟你**,然后卷钱跑了,现在你倒是成都市女白领了?”
他咬牙切齿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怨毒的诅咒。
“你给我等着,老子弄死你。”
02
是的。
江怒波应该算得上是我行骗生涯的开端。
我并不觉得愧疚,因为我没有选择。
我的母亲在某个雨夜被拖进了废弃烂尾楼。
然后有了我。
在那个封建闭塞的小镇,**犯可能不会杀人,但流言会。
她不敢报警,更不敢打掉这个孩子。
小时候我还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镇上其他小孩懂。
他们拽我头发,扯我裙子,将我推倒在泥坑里吐口水,骂我是**犯的女儿。
要就是这些难听的话,其实我不在乎。
我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穷。
我妈自从生下我就落了病根,只能找一些零散的兼职,还不够医药费。
社区补助金倒是有,但得写申请书说明原因,她怕丢人,不写。
这就导致我上高中每天都吃不饱饭。
人一饿,脑子就发晕,肚子开始咕噜噜叫,后来只剩下一抽一抽的疼。
我只能偷摸去食堂吃别人吃剩下的饭菜。
穷人,是不配谈什么自尊的。
有天大课间,我下楼的时候腿以软,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
江怒波从旁边经过。
“同学,你没事吧!?”
他扶我起来,把我搀扶去了医务室。
校医说我没什么大事,就是低血糖犯了。
他二话不说跑到小卖部给我买了一兜零食,还有热腾腾的烤肠。
你以为他是好人吗?
我当时也这么以为的。
从来在冷眼和辱骂中长大,别人的一点点好就足以让我受宠若惊。
可是,当我接过那根烤肠时,他没松手。
滋滋的热油顺着竹签往下流,淌过我们两个人的手指。
“就这么吃吧。”
“我喂你。”
我真想吐一口唾沫在他脸上。
但是最终,我没有。
因为江怒波家里有钱。
在我们那个年代,能有小灵通就不错了。
而他,不但有手机,甚至有一台自己的摄像机。
他对我有好感。
我非常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唇齿间好像还有烤香肠油腻的肉香。
我在盘算。
江怒波,五官平平,中等个子,很瘦,属于扔进学生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男生。
但是他家里面有钱,而且,他的成绩相当不错。
而我呢,除了继承我妈百无一用的美貌,我什么都没有。
不,不对。
我还有我那未曾谋面的父亲——他身体里肮脏狡猾的血液。
可能邻居们骂的对。
我就是个坏种。
那天过后,我开始不着痕迹地钓着他。
我和班上其他男生调笑,腻着嗓子说话,在体育课欣然接受其他男生的邀约一起打排球。
不到一周,江怒波就跟我表白了。
我记得他偷偷摸摸从书包里拿出一大盒红色包装的费列罗巧克力。
当时我心想:又贵又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换成钱给我。
但当着他的面,我感动地哭了。
我轻轻抽泣,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然后就眨着湿漉漉的睫毛看着他。
“我也喜欢你,可是我们都还小。”
“等高考完,高考完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这一整套动作,我甚至在镜子前面排练过。
他果然动容。
蠢货。
02
我和江怒波开始偷偷地交往。
如此一来,我便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给我带早餐。
享受他给我讲听不懂的化学物理题。
某天,他讲着讲着题,忽然说:“小颖,现在咱俩的成绩差不多了。”
我还在演算,头也不抬。
“是啊,谢谢你。”
他的手钻进我的裙底,凑近我,笑了,“你怎么谢我?”
身体一僵,我握笔的手顿时停住。
“我听说学校附近有家宾馆可好了,还有浴缸。”
我开始忍不住地合拢双腿颤抖。
齐刘海垂下来,盖住了大半的表情。
我可怜地放软声音求他:“不……不要这样好吗……”
江怒波在我耳边说:“没事的,我们都过了十八岁,情侣之间做那事很正常,女生也会很爽。而且我又不是不对你负责。”
我还在抖,像淋透冷水的雏鸟。
他终于变得不耐烦:“你他妈的就是想要钱吧?说吧,你要多少?”
可他不知道,我根本不是害怕。
而是兴奋。
真的,如果江怒波始终一副君子做派,那我很难说服自己去做忘恩负义的蛇。可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那股被良知反复拉扯的恶念终于冲破所有束缚。
将年少的我生吞。
我跟他约了个时间。
在此之前,我下载了一些盗版碟片偷偷看。
甚至用为数不多攒下来的钱买了一套布料少的可怜的吊带包臀裙,还有灰色的丝袜。
我同样上网查了很多别的事情,把所有我觉得有用的信息全记录下来。
我妈完全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还给我端了杯热牛奶。
我一饮而尽,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妈,你的安眠药在哪儿?”
“怎么了小颖?”她担心地抱住我,“不舒服吗?”
“哦,没什么,就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不吃一点我睡不着。”
我朝她扬起笑脸。
“放心吧,我一定会考的好的。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那天,我穿着肥厚宽大的校服,里面只有单薄的内衣丝袜。
我走进那家宾馆。
江怒波显得特别心急,尤其是在看到我穿着那身衣服的时候。
直接压了过来,上手就开始撕扯。
我推他,声音带着点羞涩懵懂:“你先去洗澡好不好,我有点不好意思,你,你让我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呢?
当然是把药粉倒进我买的饮料里了。
如果是矿泉水会有少量沉淀物,我怕他发现。
江怒波很快带着一身热腾腾的水汽出来了,裹着白浴巾,脸上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热,红通通的,他又要来撕扯我的衣服,胡乱地亲我。
我劝他喝点水,把饮料给他,然后在他咕咚咚灌水的时候,最后问了一遍:
“江怒波,我们不做好不好?我怕疼。”
他低低骂了一句“**”。
然后从自己的单肩包里拿出一沓钱,用力扇在我脸上。
“你不就是想多要钱吗?你都来这儿了,还装什么?你……”
话没说完,他就摇摇晃晃地倒下去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昏迷,然后吐出一句话。
“你他妈的。”
我用力扇了江怒波好几个耳光。
他没有半点反应。
我搜刮了他的背包,拿走了他的手机和所有的钱,用那被他撕得不成样子的破丝袜狠狠堵上他的嘴。
最后拿起烟灰缸,用尽全力砸在他扇我的那只手上。
一下,两下。
我咬牙切齿,觉得非常痛快。
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悄无声息地砸了下来。
03
走出宾馆,我熟练地拐进监控盲区的小道上。
然后坐公交车去城市的另一端。
手机卡掰断扔掉,手机则找二手市场销赃。
我数了数,连带上他的钱和手机,这次的成果有近两千块钱。
足足两千块啊!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绝顶聪明。
可再过几年回头看,其实这个仙人跳的局粗糙无比,漏洞百出。
只能说完全靠骗的对象是个傻叉。
后来我照常高考,甚至超常发挥二十几分。
去了个一本。
上大学之后机会就更多了,演讲、竞聘、比赛、演出。
直到某次偶然聊天。
听高中同学说,江怒波没参加那一届的高考。
我有片刻的失神。
打字问她:“为什么?”
“谁知道啊,当时咱们老师快气死了,本来可是清大的苗子,啧啧。”
我们的聊天很快被身边的男同学笑着打断:“想什么呢,宝宝?”
男生是管理系的大三学长,我现在交往的男朋友。
在我还分不清什么AJ款式的时候,他家的豪车已经排满了车库。
我立刻放下手机,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没什么。”
“高中的同学分手了。”
“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我真的很爱你,我离不开你的。”
他哈哈大笑,揉着我的头发。
像对待听话的猫猫狗狗。
“好啊。我们不分手。”
我心里冷笑。
这当然是屁话。
富二代的新鲜劲儿,来得快去的更快。
大概因为我这出痴情大戏的确够逼真,在他提出分手后,我不作不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掉眼泪。
他于心不忍,给我的卡里打了十万块。
十万。
我立刻给自己报了几个特长班,学习化妆、穿搭。
就这样,大学四年,我几乎没有片刻的空闲时间,我一面要提升自己,一面要稳固学业,一面借着自己能接触到的资源拼了命往上爬。
在我毕业之后,我积攒的资本已经让我足够洗白上岸。
同龄的傻姑娘还在为了一个普通男人爱不爱自己辗转反侧的时候,我已经出入过无数中年男人的酒局,深谐八面玲珑之道。
哪怕我逐一和那些男人道别,他们都对我心怀眷恋。
觉得我懂事、努力、上进、温柔。
直到——
江怒波的意外出现。
要说一点没被扰乱生活是假的。
我很烦,也有些恐惧。
江怒波就像是野外不知名的蘑菇。
看似不起眼,但你不知道他藏着什么毒。
他的眼神看起来快要恨死我了。
但他凭什么恨我?
我只想宰他一笔钱,他可是想睡一个即将成年的女孩儿啊!
要是报警了难道他不会被处罚吗?
只不过由我这个受害者执行正义、得到补偿。
我觉得这很公平。
为了了解更多当年的信息,我再次联系上当年的高中同学。
她带给我一个重磅惊闻。
江怒波没去高考是因为,他右手出意外骨折了。
04
心里忽然有根弦被绷紧——当初我为了泄愤,的确用烟灰缸砸了他的手腕,但我没想到自己造成的后果这么严重。
江怒波曾经是年级前三名,却落了个缺席高考的下场。
他对我的恨埋在心里,在老师的叹息里,在无数同学的嘲笑和同事的白眼里。
酝酿了十年。
我也有想过,大不了当年骗他的钱十倍还给他。
三万,或者十万,买个清静。
我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那么多同事领导看着呢,我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
但这也不妥。
给他钱不就坐实了我做贼心虚吗?
如果他收下钱紧跟着就反咬我一口呢?
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幸好,我也不是。
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江怒波接下来的动作在我意料之外。
他没来找我的事。
倒是和办公室的同事们关系搞的很好。
大家夸他幽默风趣、乐于助人。
夸他会做饭,将来肯定是个好丈夫;夸他会拍照,就这个在妹子心里超过绝大多数直男。
我知道了,他想先一步收拢人心。
笑话。
难道只有他会把控舆论场吗?
隔天我就帮一个女实习生在老总那里解了围。
她当时被骂得狗血喷头,肩膀一耸一耸地颤抖着,眼泪不住往下掉。
我笑着走上前去:“常总,这个项目是我带的,您有气儿骂我就是了,小姑娘脸皮薄。”
老总余怒未消。
“怎么,你皮糙肉厚?”
“那可不,我不但来求情,还得跟您狡辩两句呢。
“这次的项目主要是对接方那边也的确麻烦,您是知道他们集团上下的调性……大家都尽力了。”
出来办公室,女实习生对我千恩万谢。
我看了眼她的胸牌。
楚星。
她脸星星的,眼睛也星星的,一副未经世事毒打的清纯样。
那天楚星说什么也要请我吃饭,结果我没喝多少,她把自己灌得七荤八素。
后面抱着我呜呜地哭:“颖姐,我知道,虽然你平时话不多,但你总照顾我们。”
“你是个特别好的人……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呢……”
好人?
得到这样的评价,我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但愿吧,但愿。
我尽量。
帮楚星纯属是因为形势需要。
她闯的祸不大不小,我能兜底;而且他毕竟是这批新人里最拔尖儿的,大家也都盯着。
我做好事是要留名的。
至于帮的是楚星还是别人,对我来说没任何差别。
在给员工发了津贴,得到一众人的夸赞之后,我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
江怒波,你拿什么和我斗?
区区一个小职员。
就算转正了又如何?
等你到我的位置,说不定我早飞升去总部了。
傻x。
“哟,颖姐,今天晚上有活动?打扮这么漂亮。”
忽然有个男同事凑过来。
“白丝太幼稚,黑丝太风尘,您穿灰丝刚刚好!”
我一记眼刀扫过去。
另外的同事接了话茬:“哎,江哥你不是玩摄影的吗?到时候给咱祝经理拍一组,都能当公司形象宣传片了!”
摄影?
江怒波?
我的心跳忽然变得沉重而急促。
角落里,男人从电脑后面抬起头。
“我从上学那会儿就喜欢拍照。”
“哇,那不是很多学生时代的纪念了?”
“对,不过不在我现在的相机上,在之前那个里面,我都留着呢。”
我没有转身。
但江怒波的话像是毒蛇,冰凉黏腻地缠上了我的脊背,一点点往上攀爬。
“那时候我们班上有个女生,长得很漂亮,胸大腿长、黑发过肩,说是班花也不过分。而且,她单独和我出去拍过照呢。”
“你们想看吗?”
05
顿时,一群男同事纷纷兴奋起来。
“看看看!”
脑袋里轰然一声炸响。
我死死握住了鼠标。
当时只记得要带走他的手机了。
谁知道这个狗东西居然还带了相机!
我开始疯狂翻找那段时隔久远的记忆,像慢镜头回放那样努力去想。
他打开包的时候,拉扯我的时候,甩钱给我的时候,我根本没看到什么照相机啊?
是江怒波在诈我?
还是摄像机藏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不,不可能。
他要是有证据,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
哪怕闹到学校让我身败名裂呢?
心跳越来越快,伴随着办公室里愈加喧闹的起哄声。
“完了!”
楚星一声尖叫,打断了大家的闲聊。
“死了死了死了,我刚刚挪凳子呢,一不小心把排插的插销弄掉了!我的文件还没保存呢,怎么办啊?颖姐救我!”
我深呼吸,起身,转过头。
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你呀,老是这么粗心。”
“现在我罩着你,将来等你实习转正了怎么办?”
“你打开我看看有没有自动备份。”
我环过她,一面熟练地操作电脑。
楚星用大眼睛看着我,没心没肺嘿嘿地傻乐。
“颖姐,你真厉害。”
“你要是个男人,我保准爱上你了。”
我弹她脑瓜子。
“别跟我扯有的没的,办公室禁止恋爱。”
那天帮她解围的后来我才知道,楚星家里是搞房地产的。
她就算被开除,转头也能继承千万家业。
真好。
人跟人,不同命。
我很羡慕她。
干干净净,生机勃勃。
但是我俩实在不是一路人。
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和那些心怀不轨的老家伙斗心眼耍手腕,实在算不上光明磊落。
人在黑暗里走的久了,看到阳光总觉得刺目。
可是,楚星就像看不到我故意的疏远一样。
“哎,颖姐,你这款包包绝版了诶,怎么搞到的,有靠谱的代购吗?”
“颖姐,你家住哪里?”
“颖姐颖姐,楼下新开的蛋糕店,尝尝!”
……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在她的帕拉梅拉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的时候。
我彻底没耐心了。
“颖姐,好巧,你也等红绿灯啊?上来我送你回家呀!”
“不用了,我觉得我们没那么熟。”
“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06
“明明在公司还帮我呢,怎么出了公司就不熟了?”她夸张地捂胸口,“人家好心痛。”
我面无表情地停下来,看着她。
“楚星,如果你是出于感激我,那大可不必,因为无论是谁我都会顺手帮忙;如果你是为了转正讨好我更没必要了,我只是部门副经理,不是最终话事人。”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还是笑嘻嘻的:“我想跟你当朋友呀,颖姐,你帮了我,我也想帮你。”
“用不着。”
我态度冷硬,转头就走。
现在我被更麻烦的事情缠身。
实在分不出半点心思和楚星玩姐妹情深的戏码。
这两天大领导叫各个部门负责人过去开会。
江怒波不出意料地转正了。
结果当天下午我就在茶水间里遇到了他。
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祝经理,洗个杯子需要这么久吗?”
说完,他冷笑了两声。
那种湿冷黏腻的感觉再次包裹住我,就像癞蛤蟆猝不及防地跳到人的脚背上。
我从镜子后抬起脸,慢慢开口。
“陈年污垢,总得好好洗。”
他的手直接搭上我的肩膀。
“没用的,有些东西,你怎么洗也洗不掉。”
我用力甩开,恶心至极。
“江怒波,过去那么久了,你想怎么样?”
“哟,怎么,现在认识我了?”
他抱臂环胸,表情非常得意。
“祝经理,你的脸色真难看啊。”
“你也会慌吗?”
他的手指用力戳在我胸口。
“婊、子。”
“怕什么啊,你不是最会搞男人了吗?你去搞定大老板,调走我不是分分钟的事?”
江怒波成功激怒我了。
我用力摔了茶杯,开水飞溅。
谁不想出生在大富大贵的家里,当父母的掌上明珠?
这是我能选的吗?我有的选吗!?
我揉着眉心反复深呼吸。
冷静。
冷静下来。
祝颖。
他就是想看你失去理智,不能让他如愿。
“江怒波,上楼吧,我们聊聊。”
走进私人会议室,关上门后。
我主动拿出手机在他面前关机,全身上下的衣兜翻出来展示给他看。
什么录音设备都没有。
“江怒波,我不是故意害你没能参加高考的。”
“老同学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内疚了好久。”
“我只是太缺钱了。”
我叹了口气,表情哀伤。
“你知道的,我家里那一塌糊涂的样子,我穷怕了啊。这么多年我的胃病都没好,我觉得,这可能是报应吧。”
说完,我的眼角已经微微有点红了,我朝他露出苦涩的笑。
“抱歉,是我对不起你。”
江怒波沉默。
步又一步,走到我跟前。
随后猛地掐住了我的下巴。
“祝颖,这么多年了,你的手段怎么一点没有长进?”
“你他妈的以为我还上你的当,看你装可怜?”
“该死的贱人!”
“觉得对不起我?那你怎么不去死啊!”
说完,他用力甩开我的脸,喉咙里滚动着阴毒的笑声。
“你问我要怎么样?”
“呵呵,我不要怎么样。”
“我就待在你每天都能看得见的地方。”
“你没办法辞退我,也不能光明正大搞我。”
“但是只要我存在一天,你就该知道,你祝颖就是个骗男人上位的**。我就是要看着你坐立难安,我就是要让你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这就是我要的!”
我气得拳头攥紧,十指骨节泛白。
江怒波像是得到了宣泄,眼睛里全是报复的**。
“哈哈哈,你去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啊,我是无所谓,只要你不在乎你的名声!”
“哦,不对,你怎么可能不在乎呢?你现在可是副经理啊!”
“说说看,后来除了我,你又骗了多少男人啊?”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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