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年纪念日当天，李文用我的亲属卡支付了三千元。
商户是一家花店，我欣喜若狂。
这是在一起三年他第一次给我买花。
为了庆祝纪念日，我做了一大桌子菜。
直到纪念日过去，他也没有回家。
我点打开朋友圈，试图在里面找到他的踪迹
甚至没有刷新，李文小师妹的朋友圈映入眼帘。
配文是花很漂亮，图片内容是高档酒店的夜景和一束鲜艳的玫瑰。
李文最好的兄弟在下面留言：“李文这小子真是有福气。”
我关掉手机，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倒进垃圾桶，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1.
再次发现李文衬衫上出现别的女人的唇印时，我已心无波澜。
给他手洗衣服时，与我仅有一墙之隔的李文正在与他的小师妹发语音调情。
“哎呀，宝宝，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我这有免费的保姆，可以帮忙洗衣做饭。”
“你那边就一间房，我过来住哪里呀？”女人声音娇俏。
“那就让她睡沙发啊，怎么能委屈我的宝宝。”
是的，我就是他嘴里的免费保姆。
作为正牌女友，我本应该愤怒，然后冲上去拽着他质问：唇印哪来的？你在跟谁聊天？
然而，这些我都没有做。
我只是平静地将他的衣服洗干净，晾晒好。
2.
收拾完，就看见李文坐在沙发上，眉眼皆是不耐烦。
“怎么这么慢？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想饿死我吗？”
我擦干手上的水正要去厨房给他做饭，他打断我。
“你是不是又要煮面？你没做腻我都吃腻了。”
我抬眼看他，心中已经猜到他下一秒要说什么。
“给我转点钱，恬恬想吃市中心的法餐了。”
果然如我所料，他没给我拒绝的余地，拿上外套出门。
我在他坐过的地方坐下，贪婪地感受着他仅剩的体温。
接着拿出手机给他开了额度十万的金属卡。
3.
李文爱玩，直到凌晨也没回家。
付款通知倒是弹了好几条，有日料店的、商场的、酒店的。
这些天，他总是夜不归宿。
起初我会给他亮着一盏灯，坐在沙发上静静等他。
后来我发现不会回来的人怎么也是等不到的，便开始学着戒掉这个习惯。
临睡前，我翻开日历。
发现隔天17号被加重标注了，平静的内心又泛起了波澜。
17号是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
喜悦感在一瞬间涌入心头，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记得。
所以，他借口吃饭，实际上是要给我挑礼物？
这个念头让我拥有了一整天的好心情，全然忘了他与其他女人调情的事情。
我难得没有加班，去超市买菜，精心准备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
点上蜡烛，倒好红酒。
正准备问他几点到家，**突然弹出一条金额三千的付款通知，收款商户是一家花店。
我不自觉的胡思乱想。
在这样的日子里买花，我实在想不出他还能有其他理由。
我断定这花是送给我的纪念日礼物。
再一联想，他最近总是偷偷摸摸的刷一些珠宝店的商品图。
难道他要向我求婚了？
我抿抿唇，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按理来说买完花差不多就要回来了。
我红着脸换上他最爱的真丝睡裙。
倘若他真的求婚，我也是时候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他。
4.
从下午四点等到晚上十一点，菜热了一次又一次，他仍旧没有回家。
打过去的电话悉数无人接听。
他的朋友很爱分享生活，我点开朋友圈，试图在里面找到有关他的蛛丝马迹。
没有刷新，李文师妹余恬的朋友圈出现在首页。
配文是花很漂亮，谢谢师兄。
配图是她穿着极为性感的小吊带，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她脖子上戴着一条精致的钻石吊坠，垂落在姣好的事业线前，让人遐想万分。
余恬一手捧着玫瑰，一手举着印着鲜红唇印的卡片。
放大一看，卡片上写清楚：致我最爱的小玫瑰。
这字赫然就是李文写的！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结，寒意从脚底窜上后背。
我试图给自己**，也许李文只是忘记了，给同系师妹过生日不是很正常吗
可图片那高档酒店的背景将我可笑的防御撕了个粉碎。
再一刷新，朋友圈已经删掉了。
客厅悬挂着的时钟适时响起滴滴两声，十二点了。
我麻木的将一桌子菜倒进垃圾桶。
站在镜前看着自己鼓足勇气才穿上的真丝睡衣，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意思。
5.
他是在第二天凌晨回家的。
我在睡梦中被强烈的砸门声吵醒，这个点会砸门的只有李文。
下床给他开门，才拉开一条缝，浓烈的酒气混着呛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紧接着他整个人重重压在我身上，我扶着墙，费力地将他搬**。
收拾好，他外衣里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
我拿起查看，是他小师妹恬恬发来的。
鬼使神差般我解锁了他的手机。
短暂等待几秒，他的手机壁纸映入眼帘。
震惊、愤怒、悲凄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呆立当场。
我们的甜蜜合照被他替换成了一张极为露骨的、香艳的女性照片，正是他的师妹余恬。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点进闪烁着的对话框。
余恬发来一张图片和几段文字。
图片是她穿着黑色**内衣，肩带扯落，露出一半浑圆胸脯的自拍照。
【这里涨涨的。】
【好像是想你了。】
【学长今天不来尝尝你的小玫瑰吗？】
受虐似的又往上滑了一点，他们几乎每天都在聊天，言语露骨。
我心如刀绞，怀着最后一丝侥幸点开他的相册。
相册满满当当的陈列着余恬的各种香**片和视频。
手指疯狂滑动。
没有！
一张都没有！相册足足1540张照片，滑到底都没有看见一张与我有关的。
我点开最后一张，保存日期更是让我如坠冰窖。
22年3月17日。
这个日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6.
李文是我的初恋，事实上我们从相熟到相恋不过短短一个月。
但他对我很用心。
会在我经期腹痛时跨越半座城送来红糖姜茶；会在我被别人辱骂时挺身而出，无条件维护我；会在烟雾缭绕的厨房里，为我洗手做羹汤。
那天是我们第一次接吻，在他的出租屋。
我们吃过饭，他拥着我躺在二手沙发上看酸掉牙的爱情片。
男女主在漫天樱花间拥吻时他手穿过我的发间，我害羞低头，他俯身亲下。
情到浓时，干柴烈火，发生什么都顺理成章。
他解开我内衣时，我推开了他，对着他摇头说不愿意。
我骨子里是一个很保守的人，始终认为这事要在订婚后发生才合适。
他没有被拒绝的恼怒，安慰我几句快步进了浴室。
水声渐起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亲吻我的同时跟另一个女人保持着暧昧关系。
被我拒绝的时候，将另一个女人的**存进相册。
我开始怀疑，他对我的那点爱是不是真实存在。
6.
“嗯......”李文喉间溢出沙哑的**。
我把手机放回原位，机械地拧开毛巾。
温水浸润他皮肤时，我突然觉得反胃。
毛巾擦拭的地方，是不是留下过别的女人的痕迹。
好脏......
再也控制不住，我跑去浴室，扶着墙干呕。
当晚，我睡在沙发上。
我睡得并不踏实，梦里都是李文相册里的香艳视频，恶心得厉害。
他难得回家，醒来后我出门去给他买了粥。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我被迎面飞来的枕头砸中。
李文黑着脸坐在沙发上，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谁准你碰我手机！”他的怒吼声震得窗框簌簌作响。
我蹲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眼泪无声落下。
捡起枕头，我带着哽咽轻声说：“你啊。”
他愣住了，同我一样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段往事。
7.
李文起初并不是这样的，我学业忙，还加了校学生会。
几乎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只能偶尔分出一些时间陪他吃饭。
对比于其他人，他算是我身边最不优秀的。
但他足够真诚，也是最吸引我的点。
他自己不以为然，每天跟我寸步不离，还美曰其名说他怕我被别人抢走。
彼时我们正处于热恋期，我自是事事带着他。
可他仍旧患得患失，见我对他丝毫没有占有欲，还跟我发脾气。
拉着我在宿舍楼下，将他手机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
我被动地看完，严肃地对他说：“李文，你可以不用做这些，我永远相信你。”
李文将我搂在怀里，拿着他手机给我录了个指纹，“手机你随便看，永远都不会换密码。”
他真诚许诺的样子把我感动的一塌糊涂。
如今呢？
他也确实没有换密码，而我只是未经他允许看了一眼，竟对我动起手来。
8.
将粥放在桌上，在塑料包装撕拉开的声音中，我平静地说：“喝粥吧。”
那点往事丝毫没有唤起李文对我的怜惜，他怒不可遏：“苏婷！你整天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你当初不是不愿意看吗?现在上赶着是吧。”
我满心疲惫，实在没心思与他争论，低着头，默默喝粥。
在李文看来，我的忍气吞声无疑是对他最大的蔑视。
他动作快如疾风，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桌子已被他掀翻。
温热的粥高高抛起，洋洋洒洒地落在我的身上。
粥水顺着脸颊、脖颈蜿蜒而下，弄得我狼狈不堪。
我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望着眼前这个表情狰狞的男人，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恍惚。
他真的是我曾经认识的李文吗？
“以后不准动我手机，不然我让你永远见不到我！”
9.
这是他第几次为了余恬警告我了？
我在心中默默数了下，好像是第七次。
第一次是他们聊骚被我发现，李文没有一句解释，只让我别管。
第二次是他回家衬衫上印着鲜红唇印，我拿着衣服去质问他，我回答只是玩玩。
......
第五次余恬直接上门了，她穿着白色的小短裙敲开我们家的门，将李文落在她家的内裤递给我。
还说了句让我至今印象深刻的话：李文哥哥说他只穿你洗过的衣服。
被她上门羞辱，我气极了，指着门让她滚。
李文从厕所出来，将我狠狠教训一顿，带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以后，半个月没回家。
最后是我服软，求他回家的。
第六次...第六次具体是什么我也忘了。
玩可以，闹到家里不行的规矩就是那个时候定下的。
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又一次，李文知道我离不开他。
于是，越发明目张胆，跟余恬发语音、打电话毫不避讳我。
怔愣失神间，他不知何时走了，只留下一地狼藉。
10.
窗外雨幕铺展，豆大的雨点重重砸下，噼里啪啦的敲打窗户。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我循声望去，屏幕上“爸”这个字格外刺眼。
不用接听，那些熟悉的话语就在我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犹豫再三，我选择接通。
我和李文的爱情家里人并不接受，因此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此刻的狼狈模样。
“喂，爸。”
“你在外面待够没？什么时候回家？你到底懂不懂礼义廉耻？我告诉你，家里给你选了联姻对象，你要是再不回来，就当没我这个爸！”
他说了个过瘾，一通电话没有一句是对我的关心，甚至没有给我插话的空隙，说完便挂了。
我看着一地狼藉，想收拾一些怎么都使不上劲，最后瘫在沙发上，身心俱疲。
12.
躺着躺着，思绪飘回了我们初识那天。
那天下着大雨，我没带伞，站在教学楼前等雨停。
中途接到学姐的电话，她得到消息我们即将拿去参加国赛的方案跟别的院撞了。
事情很紧急，雨却越下越大，我拽住旁边路过的女孩准备花两百块钱买她的伞，答应她晚点会找人给她送伞。
女孩很开心地同意，正要给她转账，李文冲出来制止我们。
“苏婷同学你是不是觉得钱可以买到一切，下这么大的雨别人不用伞吗？”
我脑中浮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个时候我和李文并不熟，点头之交都不算，同一个班的陌生人罢了。
他这般行为在我看来跟脑抽无异。
见我没说话他又开始迷惑发言：“不是只有你的身体金贵，别人的身体也很重要，如果别人因为把伞给你感冒了不能及时上课怎么办？”
神经病！
我被他说烦了，把伞还给那个女孩，冒着雨冲了出去。
李文很快追过来，举着伞替我遮雨，义正言辞地说：“苏婷同学也不能缺席明天的课。”
我被他木讷的样子逗笑。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他当时呆板的样子还是觉得很可爱。
可是...
他到底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呢。
我想不通，也不愿意再想。
一毕业我就跟李文同居，从那以后所有事情都变得不可控起来。
24岁的年纪，爱情，亲情，一个比一个失败。
他还爱我吗？
这话我问过他很多遍，从开始的“当然啦宝宝”到现在的“你烦不烦”。
热粥泼在身上的那一刻，我知道答案了。
或许我该放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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