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第二年，夫君不仅要娶**女为妻，还要将我送给手下副将为妾。
我彻底失望，联系系统准备离开时，眼前突然涌现出一大片弹幕。
【女主别走啊，小将军是故意试探你的，他最爱的人是你啊！】
【只要你说爱他，**女这辈子都没希望！】
我抬眸，正好与**女四目相对。
她戴着我亲手做的定情信物，娇娇软软地躺在夫君怀里。
后者垂眸，眼中满是宠溺。
我接过红盖头，语气坚定：
“我确定，脱离这个世界。”
01
话音刚落，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别呀！你救赎小将军这么久，他早就爱上你了！】
【小将军敏感多疑，想试探很正常啊！】
【小将军就想看你为他争风吃醋的样子，你做给他看不就好了？】
【妹宝听我的！你只要撒个娇、服个软，小将军命都给你！】
与此同时，自持中带着丝丝兴奋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系统没想到，原本决定留下来的我，会突然选择离开。
它像过去一样向我汇报：
“三天后，这具身体将会消亡。”
“若宿主后悔，请及时反馈。”
“当然，我更期待在下一个世界与宿主重逢，并肩作战。”
我将红盖头随手递给某个副将，对方哆哆嗦嗦接过，却不替我盖上。
随着副将眼神方向看去，是萧倦那张阴沉晦暗的脸。
周围气温骤然降低，彻骨的寒意使副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跟没事人似的，夺过红盖头，盖在头上。
手搭在副将臂膊上，提醒道：“夫君，我们走吧。”
“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够了！”
萧倦忍无可忍，一脚踢翻身前的婢子，茶盏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副将瑟瑟发抖的同时，默默将我手推开，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与我拉出些许距离。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女主怎么这样啊？明知道男主没安全感，还这么作！】
【欲情故纵！绝对是欲情故纵！女主刚刚都看到弹幕了，肯定是故意刺激男主的。】
【男主想让女主证明她爱自己，而女主也想让男主看清自己的心，相互拿捏，彼此博弈！我先磕为敬！】
【怪不得系统说可以随时反悔，表面虐男主，实则把读者当日本人整啊？！】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弹幕，随后冷冷瞥了萧倦一眼，冷笑道：“不是你说，让我随便挑的？”
说着，我指了指方才的副将，“就他吧，我挺满意的。”
02
“你到底在满意什么？”
萧倦黑着脸，眼中不耐立显。
我反问：“那你又喜欢她什么呢？”
“喜欢到把我送你的东西送给她。”
萧倦眯了眯眼，嗤笑一声，“你吃醋了？”
我摇头，吃醋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心寒。
我陪在萧倦身边十二载。
十二年的真心，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猜忌。
我累了。
萧倦有些挫败，但他仍不甘心地试探：
“绾绾愿意为我洗手作羹汤，见不得我与别的女子亲近。”
“她会吃醋，会撒娇，满心满眼都是我。”
“她如此待我，我如何舍得辜负？”
弹幕立刻冒了出来：
【女鹅，女婿是在暗示你啊！】
【你快撒娇，说你吃醋了！他绝对缴械投降！】
【小将军也太会演了！做戏做全套，只等女主撒娇求饶！】
胃里一阵翻涌。
我轻笑着点头，“我明白了。”
“既然你们如此恩爱，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我就拉着副将的胳膊，用蛮力硬生生将他拖走。
还没走出大门，就被将军府的家丁拦下。
身后传来萧倦咬牙切齿的声音：“顾芷，你要带他去哪儿？”
我顿了顿，脱口而出：“大婚之日，能到哪儿去？”
“今日并非吉时！”
萧倦强忍怒意：“更何况秦副将一无买妾之资，二未签订婚契，”
“就这么把你送出去，旁人会说我将军府不重礼法。”
“这样吧，”他瞥了眼秦副将，“你回去准备准备，办妥一切后，再来接她。”
秦副将如释重负似的连连说好，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倦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正好绾绾要置办嫁妆。”
“看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我也替你置办一份，如何？”
我懒得同他置辩，“随你。”
回去时院子已经大变样。
我亲手种下的海棠，还没来得及开花就被人拦腰砍断。
院中的兰、菊被人拔个精光。
就连房间里那张萧倦为我描的画像，也被人剪烂，肆意丢在地上。
苏绾绾得意地睨我，“陪他共患难又如何？阿倦喜欢的人，是我。”
“娶你不过是为了报恩。”
“如今我出现了，你也该让位了。”
03
话音刚落，萧倦也跟着走了进来。
看着我精心布置的房屋被人毁了，他眼中露出一抹戾色一闪而过。
原本服侍我的婢子立刻跪下，磕头求饶。
“是苏小姐的贴身婢女说，这屋子易主，让我们把里面的东西清扫干净。”
萧倦皱了皱眉。
若是从前，他定然会惩罚伺候的婢子，轻则打骂，重则发卖。
他对我的事，向来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可萧倦只是笑了笑，“她说的没错，这屋子确实要易主。”
“以后绾绾才是将军府的女主人。”
“至于顾小姐，只不过是秦副将的妾，安排她住西院好了。”
我二话不说收拾好东西。
临走前，我看了眼苏绾绾头上的发钗，那是萧倦参军时，我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当时说的“谷则异室，死则同穴”，如今怕是不能了。
我深深看了萧倦一眼，“昔日誓言已成空，还望将军多珍重。”
“阿芷……”
感受到我的异常，萧倦慌乱地拉着我的手。
可说出的话仍带着试探：“你就没别的要同我说？”
“没有。”
我抽回手，径直朝西院走去。
眼前又有弹幕浮现：
【小将军爱得太卑微了吧！一次又一次地递台阶，女主就是不肯就坡下驴。】
【女主到底在高傲什么？服个软不行吗？】
【小将军要伤心死了！好好的老婆要跑路了。】
西院是将军府最荒凉的院落。
这里曾是萧倦生母邹氏的居所。
邹氏是江南富商家的独女，本许了人家。
不料被奉旨出巡的萧侯搅和，萧侯仗势欺人，生生拆散二人。
邹氏女成了侯爷妻，随他前往京城。
京城与江南大不同，衣食住行也就罢了，人与人之间亦是尔虞我诈，充满算计。
从前有萧侯宠着，邹氏被捧在心尖尖儿上，倒也不觉得人心险恶。
生了萧倦后，邹氏失宠了。
年轻貌美的姬妾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哄得萧侯夜夜笙歌。
萧府的下人，个个都是人精。
失宠的正妻，一未执掌中馈，二无娘家傍身，很快便沦为人人奚落的对象。
恰逢此时，邹氏从下人口中得知，那被圣上钦点的状元正是自己当年的情郎。
04
圣上赐婚，状元抗旨不遵。
因为他早已娶了小邹氏，夫妻恩爱，不愿辜负发妻。
圣上感念其重情守诺，并不追究。
一时之间，二人佳话盛传，小邹氏成了京城人人艳羡的对象。
可也是这佳话，成了压倒邹氏的稻草。
她恨曾相爱的情郎，舍弃自己，却又肯为了妹妹豁出性命。
她恨强抢民女的萧侯，自己因他举目无亲，他却不予珍惜。
她还恨牙牙学语的萧倦，若不是生下他，她何至于容颜衰老，叶瘦花残。
她恨的人太多，以至于精神失常。
萧侯面上无光，将她休弃，另娶他人。
继室心眼子比蜂窝还密，萧倦因继母算计，不受人喜。
父亲厌弃，继母搓磨。
我穿进来那天，萧倦翻墙去西院找邹氏，本以为能从生母处得到些许爱怜。
没想到邹氏见到他后，受了刺激，发疯似的要掐死他。
也是从那天起，萧倦变得更加敏感多疑。
我是府里唯一肯替萧倦做事的丫鬟。
萧倦吃不饱，我就偷馒头给他；萧倦穿不暖，我就把自己的被子拆开，缝成棉袄送他；萧倦大字不识，我就拼劲毕生所学，一字一句地教他。
我替他谋划，为他受罚。
年幼的萧倦感叹我是神人，眼中星光点点，问我为何来此。
我被风雪冻得瑟瑟发抖，没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当然是为你而来。”
萧侯继室骂我狐媚惑主，要将我发卖到**。
萧倦在雪地里跪了三天，那是他第一次开口求萧侯。
可萧侯沉浸在温柔乡，没工夫搭理他。
他又去求继母。
继母答应放我一条生路。
前提是他得同我私奔。
如此一来，萧倦便行为有损，不得袭爵。
出逃的马车被人做了手脚，马车翻滚时，萧倦将我牢牢地护在怀中。
他肋骨多处断裂，后脑勺磕在石头上，昏迷了五天五夜。
萧倦醒来看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还好吗？”
05
豆大的泪珠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我救赎的男主那么多，只有他，反过来救赎着我。
再后来贤王造反，萧倦趁乱参军。
他将所有盘缠都留给我。
分别前，我将自己亲手做的发钗送给他。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
阴鸷的少年笑得如明月一般皎洁，他笑着在我脸颊上落下一吻：“等我。”
这一等便是三年。
我被村中恶霸纠缠，对方欺我孤苦无依，想强占我为妾。
我拿着砍柴刀与他搏命时，利剑破空而来，刺穿恶霸胸膛。
我心心念念的少年郎，骑着高头大马，朝我奔来。
他紧紧抱着我，轻轻摩挲着我的泪：“别怕。”
“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少年用军功换来赐婚圣旨，敲锣打鼓地迎我过门。
昔日誓言犹在耳，可眼前人已非意中人。
正感慨时，弹幕又出现了：
【救命！小将军在偷偷修复女主画像！】
【他刚刚还给了苏绾绾一记耳光！】
【侍卫说西院漏风，小将军连夜调了十名工匠过来！】
【啊啊啊啊小将军别太爱了！】
【你俩快和好吧，就当是为了我，行吗？】
我望向院墙上斑驳摇曳的树影，突然轻笑出声。
萧倦的确爱我，可他爱的从来都是围着他转的我。
他想让我为爱臣服，我偏不！
得知我被萧倦厌弃后，西院的下人也开始落井下石。
他们给我送酸馊的餐食，我没吃。
便有人骂道：“不过是个爬床的婢子，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将军夫人不日就会过门，她呆在府里着实碍眼。”
“听闻将军宠爱新夫人，为了她，将整个府邸都翻新了一遍。”
“不止呢！将军将皇上赏赐的东珠作为聘礼，红妆十里，只为博夫人一笑。”
弹幕又出现了：
【女鹅别听他们的！】
【翻新府邸是为了你，十里红妆也是给你的！】
【小将军就是想让你亲口说爱他！然后两人欢欢喜喜再嫁娶一次！】
我翻了个身，数着离开的日子。
06
两天后，贵妃在宫里举办赏花宴，指名要我出席。
我穿了身浅色衣服，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但周围人显然把我当成了焦点。
我和萧倦以及苏绾绾的八卦在宾客口中流传。
“一个被夫君嫌恶的女人，竟还大摇大摆来贵妃娘娘的赏花宴，真是晦气！”
“她要是没这等厚脸皮，能从婢女变成将军夫人？”
“没错！她的这些手段，就算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做的。”
苏绾绾挽着萧倦胳膊在官眷间游走。
得知她是将军新宠后，踩地捧高的众人也不管她的**出身，话专挑好的说，哄得苏绾绾笑声连连。
不多时，皇帝携着贵妃前来。
见萧倦身旁站的不是我，贵妃眉头皱了皱，语气嘲讽：“萧将军当真是爱花之人。”
“折了一朵红梅也就罢了，如今，连野花也摘。”
“当真是不挑啊！”
萧倦拘了个礼，不卑不亢地回应：“臣曾仰慕红梅，可寒冬过后，那红也枯萎。”
“如今正逢春景，野花盎然，臣见了喜不自胜。”
“更何况，红梅‘宁愿枝头抱香死’，也不愿折辱于臣之手。”
“臣不过是如其所愿罢了。”
说完，他侧头来瞧我的反应。
见我眼皮都不曾
皇帝见二人话里有话，唯恐好端端的宴会被爱妃和宠臣给毁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
“前段时间关山大捷，我军伤亡甚小，还能逼着鞑子退军三百里，再不敢来扰。”
“萧将军治军有方，想要什么赏赐？”
萧倦端跪在地上，“臣想为夫人讨个恩赏。”
得知萧倦要为自家夫人求诰命后，皇帝大手一挥：“准了。”
“那便封将军夫人为二品诰命。”
说完他便令一旁的大监即刻拟旨。
苏绾绾听后眼里是止不住的兴奋，她赶紧跪在地上，叩谢天恩。
07
皇帝不解，厉声问苏绾绾何意。
苏绾绾怔愣了一瞬，委屈地看着萧倦。
见对方并不言语，她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嘴唇颤抖，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帝不耐烦地朝宫人摆手，示意将她拖下去。
与此同时，皇帝转过头来看我：“顾氏，你为何不接旨？”
“难道封你为二品诰命，你不满意？”
我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回禀皇上，民女早已不是将军之妻。”
“放肆！”
皇帝勃然大怒：“朕亲自赐的婚，你敢有异议？”
“民女不敢有异议。”
我又磕了个头，“当年贵妃娘娘在骊山遇险，民女以身相救，陛下许诺，会满足民女一个愿望。”
“如今，民女也想向圣上讨个恩赏。”
“哦？今日倒是怪哉，你们夫妻两个都想向朕讨要恩赏。”
“你说来听听。”
我毕恭毕敬地磕在地上，声音铿锵有力。
“民女与萧倦貌合神离，恳求陛下，赐我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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