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姜汤的顾宝珠小嘴一顿。
【哎呀娘亲这是怎么了,她深爱渣爹,被这个男人**的六亲不认,所作所为都为讨他欢心,怎的突然对渣爹这么冷淡了?】
楚氏听着宝珠的抱怨,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当然是为娘的心死了!
死心的女人,比砒霜更毒。
【也对也对,孩子是母亲的底线,娘亲再爱渣爹,自己的女儿被外室女这么往死里坑,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跟他闹,跟他闹,娘亲,珠珠支持你!】
楚氏听到顾宝珠心声,挺直了腰杆,扭头看向气势汹汹的顾尚书,冷着脸没起身。
顾寒远看着发妻楚氏的姿态,心里恨毒了她此刻的桀骜不驯的样子。
仙仙受了莫大委屈,柳小怜刚刚跟顾寒远哭完。
小怜无名无份跟着他十几年,实在是委屈了她。
楚氏占了尚书府主母的位子,在吃穿用度上怎么补贴小怜都是不够的。
如今居然敢让他的宝贝女儿仙仙,被顾宝珠那个野丫头当众羞辱,在长公主面前丢了好大的脸,害的仙仙都动了轻生的念头。
楚氏就罪该万死!
也怪他平时太宠楚氏。
十几年没衲通房和小妾。
让楚氏以为自己爱惨了她。
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对待他顾家的人。
顾寒远咬了咬牙,在心里打定主意。
楚氏今天不好好杀杀你的威风。
日后在这儿偌大尚书府,根本没有小怜母女的活路。
顾宝珠喝着姜汤吧唧嘴。
【快看渣爹那死出,恨不得咬娘亲一口,这是多大仇恨啊?】
【柳小怜挑拨离间的能力还真强,渣爹这是下定决心,要给外室和外室女撑腰了!】
楚氏冷笑一声,指尖刮了刮鬓角,坐在原地纹丝未动。
顾寒远本来就是带着气来的。
见楚氏都未起身,气的一把抓了八仙桌上的白釉茶杯。
发狠惯在地上,登时摔了个粉碎。
顾寒珠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热,把红枣姜汤一口闷了,舔舔嘴,觉得不过瘾,还想再来一碗。
可是看到渣爹那张阎王脸,**动了动,到底没敢说话。
只裹紧被子,给身边的小丫鬟使眼色,把桌子上的槽子糕给她端来。
别一会儿老渣男发疯再给她摔了。
若是平时顾寒远生了这么大的气,顾及他的身体。
楚氏早就哭着求夫君原谅。
然后委屈自己对他百依百顺了。
楚氏只略略整了整衣衫,手指缠着帕子,擦了擦唇角。
她侧眸看向身边的甘露。
“傻站着干嘛?还不快点收了?一会儿扎到老爷或是小姐的脚,仔细你这一身皮子!”
甘**头吩咐丫鬟收拾了地上的残渣,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顾寒远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满心怒火却打在了棉花上。
他厉声呵斥楚氏:
“夫人,你平时最是善良大度,怎么这会子也学那些市井泼妇,揪住一点点错处就不容人?”
“可怜我们仙仙那么个温柔可人的丫头,凭白遭受别人欺凌,你这嫡舅母不只不替她撑腰,你还带头羞辱她呵斥她,害的她颜面尽失!”
“那么好的闺女,现下已然不想活了,莫非你要逼死她,你才甘心?”
顾寒远说的情真意切,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盯着楚氏。
想着楚氏哭着跪在自己面前,求原谅的画面。
心里的怒气还在冲冲往上窜。
楚氏哼笑一声,挑眉反问道:“那她死了吗?”
顾宝珠接过甘露偷摸递过来的槽子糕。
【哎呀,娘亲厉害了,居然没被渣爹**,娘亲好样哒!】
“你?你说什么?你是她的嫡舅母你怎会对她如此狠心?生生逼死她对你有何好处?楚氏你太让为夫失望了!”
楚氏在心里冷笑。
仅仅是失望而已你就暴跳如雷了?
你又何止是让我失望?
你简直就是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楚氏用手帕压着眼角,委屈的低喃。
“夫君你变了~”
顾寒远一顿,错愕的反问。
“你?夫人你为何这么说?”
楚氏满腹委屈,抓着帕子一句又一句。
“夫君饱读诗书,官至尚书,怎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来我屋里兴师问罪?”
“你连问都不问,就说我不给仙仙撑腰,还要逼死她?夫君你这么说霜娘,就不怕寒了霜娘的心吗?”
顾寒远一愣,没想到一向以他为天的楚氏突然如此反常。
想着这事儿,不能完全让楚氏寒了心。
之前因着宝珠丢失,楚氏虽然养着仙仙,却因为舍不得宝珠的嫡女身份,迟迟没能把仙仙正式过继到楚氏名下。
如今宝珠找回来,趁着楚氏高兴,顾寒远就想用个什么由头,把仙仙过继在楚氏名下,把她写上族谱。
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
决不能让楚氏烦了仙仙,毕竟楚氏的嫁妆,日后可是要给仙仙的。
顾寒远放低了语气,打一个巴掌,给楚氏一个甜枣。
“夫人,为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知道的,仙仙在你膝下长大,一向乖巧懂事,举止得体,颇有你当年的风范。”
“她在京圈贵女中声望颇高,未来咱们举全府之力一定要给她择一个好婆家!”
“文洲,野洲,武洲都不争气,宝珠又是个乡野长大,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咱们就指着仙仙光耀门楣呢!”
“所以我这一听说她被你当众斥责,甚至败坏了名声,我这心都在滴血啊!”
顾寒远声泪俱下,就差鼻涕一把泪一把了。
楚氏却越听越寒心。
三个儿子不争气,女儿是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
顾寒远呀,顾寒远,你把我楚暮霜生的儿子当什么?
你那一对奸生子的垫脚石吗?
顾寒远你欺人太甚!
“为夫也是心疼你对仙仙十几年的养育,眼看宝贝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时候出岔子,这让我如何不心焦?”
顾宝珠嚼着槽子糕,口齿不清的哼了一声。
“女儿?顾仙仙她算我娘亲哪门子的女儿啊?她又不是娘亲生的?”
“我娘亲指着她光耀眉门,指望得上吗,她没爹,她还没妈么,我娘亲养着她还不够,怎么咱们全家还得给她跪下吗,她是有多大功劳啊?”
“她是你长姐!你怎么敢如此说她?”
顾寒远阴恻恻瞪了吃槽子糕的顾宝珠一眼,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父母说话,岂容小辈插嘴,你这逆女给我闭嘴!”
楚氏满脸怒容,用力一拍桌子:
“宝珠说的没错,我养顾仙仙十几年已经是莫大恩赐了,顾仙仙非但不知道感恩,还做下如此恶毒的事儿,夫君你让我怎能不气?”
顾寒远倒退一步,看着楚氏脸上的怒气,心尖一颤。
成婚十几载,他可没见过楚氏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哪怕他是他老娘故意磋磨楚氏,让她把屎把尿,衣不解带的伺候,楚氏可都不曾抱怨过一句。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仙仙干了什么?不是这小野……野丫头冤枉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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