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那年，我撞见姐姐勾住许景辰的脖颈，指尖划过他的喉结。
少年衬衣松垮，任由她为所欲为。
23岁，许景辰遵从母命娶了我。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手机锁屏一直是姐姐的一张旧照。
后来我在书桌上放下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他沉默地看着我，片刻后语气轻得像根羽毛
“阿禾要走？...也好。”
27岁，我回来参加许景辰和姐姐的婚礼。
当他转身看见我身边替我拎着羊绒披肩的男人时，瞳孔骤然缩成冰凌。
“当初这么急不可待地和我离婚，就是为了他？”
1
我是陆青禾，许景辰结婚三年的妻子。
旁人眼里，我们是郎才女貌、家世相当的一对。
只有我知道，这三年我只是个影子，活在姐姐陆青薇的婚姻里。
压抑像潮水，日复一日将我淹没。
我以为我习惯了窒息，习惯了他客套疏离，习惯了家里那些属于另一个女人的痕迹。
直到那天，我鬼使神差走进他的书房。
书房是他的禁地，他总说里面堆满了工作文件。
我以前从未越雷池，那天却鬼使神差，仿佛内心有声音指引。
门虚掩着，推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姐姐陆青薇的。
目光被墙上一幅巨大的婚纱照吸引——他穿着礼服，身边不是我，是陆青薇。
他们笑得那样灿烂、默契。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人狠狠攥紧。
这不是我们的婚纱照，我们的只是一些敷衍的合影，没挂出来。
颤抖着手取下书架上落灰的盒子，里面全是陆青薇的照片。
还有一叠泛黄的信封，没有寄出的情书。
“薇薇，我爱你，胜过生命。”
“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等你。”
“青禾很好，但她不是你。”
每个字都像刀子扎进我的心。
我像个闯入者，一个笑话，活在他们未完成的爱情故事里。
结婚三年，我扮演许太太，原来的替代品。
十八岁，我撞见他在**花架下握着姐姐的手，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夭折。
姐姐逃婚，我被迫顶替嫁给许景辰。
我以为他只是遵从安排，以为我们至少相敬如宾。
可现在才知道，代嫁本身就是极致羞辱。
他娶我，只是为了等她。
照片和情书从手中滑落，散了一地。我站在原地，身体冰冷，灵魂颤抖。
这三年的婚姻，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那天晚上，许景辰回来了。
他看到书房狼藉，看到散落的照片和信，脸色瞬间变了。
他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只是沉默着将那些属于陆青薇的东西捡起，放回盒子。
眼神带着慌乱，更多的是被侵犯隐私的不悦。
我看着他，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心被掏空，连疼痛都麻木了。
“许景辰。”我声音干涩，“我们离婚吧。”
他捡东西的动作一顿，眉头微蹙，意外，更多是不耐烦。
“你在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重复，每个字都清晰，“我受够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我，眼神探究，仿佛我是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短暂犹豫，权衡利弊，权衡陆青薇的感受。
就在他即将开口挽留前，我再次叫住他。
“许景辰，我不是陆青薇。”
这句话，像钥匙，解开他所有伪装。
脸上不耐烦不再掩饰，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厌烦。
他沉默了，走回书桌，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他甚至承诺给我一笔”合理的补偿”，语气像打发无关紧要的下属。
那一刻，我彻底死了心。
原来我连被挽留的资格都没有。
他签字时的沉默，不是不舍，而是解脱。
拿着离婚证，我回陆家。
本以为逃离许家牢笼，至少能在自己家喘口气。
可我忘了，有些牢笼，血缘铸就。
2
离婚消息传到父母耳中，他们连夜叫我回家。
客厅灯光刺眼像审讯室聚光灯。
他们面色阴沉，看我的眼神像看犯了滔天大罪的罪人。
“陆青禾，你到底闹什么？！”
妈妈声音尖锐。
“你竟然真敢跟景辰离婚？！”
爸爸猛地拍桌子，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两家关系怎么办？许家面子往哪放？！”
“你拿了许家补偿？真是死性不改！就知道钱！”
“你怎么这么狠心？景辰对你不够好吗？不够体贴吗？”
体贴？我冷笑。
他们看到什么体贴？看到他按时回家？看到他给我准备生日礼物？
他们看不到他书房那个女人的照片，听不到他电话里对另一个女人的温柔！
我试图辩解：
“不是我……”
“不是你？！那就是景辰错了？！”
妈妈打断我，语气激动，
“景辰那么好的人，怎么会主动跟你离婚？
肯定你做了让他伤心的事情！
你是不是还惦记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乱七八糟的人？
脑子里闪过顾行舟孤僻清冷的身影，他还没真正走进我生活，已被冠上罪名。
一阵眩晕。
他们根本不想听我解释，只想找宣泄口，指责对象。
弥补我离婚给他们带来的”损失”。
就在父母指责声达到顶峰时，客厅门开了。
陆青薇，拄着精致拐杖，保姆搀扶着进来。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苍白脆弱，眼眶微红，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青禾……你别怪我……”声音虚弱，带着哭腔。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恨我，恨我当年逃婚，害你不得不嫁给景辰……
现在你跟他离婚了，是不是更恨我了？”
她话一出口，父母炮火立刻转移。
“薇薇！别这么说！”
妈妈立刻上前扶住她，心疼得不得了，
“不怪你！景辰本来就该是你丈夫！你为追逐梦想才不得不放弃！”
“就是！”爸爸附和，
“青禾，听听你姐姐怎么说！你姐当年迫不得已！
现在她受伤回来，景辰照顾她也是应该！
你怎么这个时候添乱，还跟景辰离婚？！”
妈妈转头，眼神犀利看向我。
“青禾，你姐为救你，身体都弄垮了，你这条命都是她救的！
她身体不好，情绪不稳定，景辰关心她一下怎么了？
你做妹妹的，不理解也罢了，怎么还跟她抢？跟病人争什么？！”
救命之恩？又是这个，一阵恶心。
多年前，我重病，需要稀有血型，陆青薇是唯一匹配。
她为此输血，身体虚弱一段时间。
这件事，成了陆家父母对我道德绑架的永恒利器。
无论我做什么，只要不顺他们心意，都会被冠以”忘恩负义”、”不顾姐姐身体”的罪名。
他们说，我的婚事，本来就该是陆青薇的。
若非她“牺牲”，我没机会嫁许景辰。
所以，我不仅代嫁，还是抢了姐姐幸福的罪人。
陆青薇坐在沙发上，看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歉意，只有我看不懂的复杂。
她假意地哭诉，父母无底线偏袒，像钝刀，在我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次狠狠割下血肉。
突然想起，当年陆青薇出国前，怎么求我代嫁。
那天晚上，她坐在我床边，拉着我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说不能嫁许景辰，梦想在国外。
“青禾，帮帮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喜欢景辰哥哥……”她小心翼翼看我。
我震惊，她怎么知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她擦眼泪，勉强笑，
“景辰哥哥那么好，我不嫁，他就会娶别人。
不想看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而且，许陆两家联姻对咱们家很重要，联姻不成，爸爸公司会破产……”
陆青薇说得那样可怜，无助。
还说，出国后她会彻底断绝和许景辰联系，不再打扰我们，甚至举手发誓。
我心软，鬼使神差答应。
以为为家人，为她，也为曾暗恋的男人，至少让他娶个”自己人”。
可现在呢？她食言了。
她回来了，受伤了，成了”病人”，成了需要许景辰照顾的”受害者”。
而我，成了鸠占鹊巢，最终因”小心眼”破坏她和许景辰”真爱”的恶毒妹妹。
看着眼前这三个人，他们构建扭曲世界，我，永远的错误。
胸腔涌起巨大绝望，无论做什么，在这个家，都无法获得理解认可。
这里不是港湾，而是另一个囚禁我的牢笼。
我拿上离婚证，不顾父母叫骂和陆青薇假意挽留，头也不回离开陆家。
3
拿着离婚证，我独自南下。
三年来，没和家里联系。
前段时间，他们联系我，告诉我许景辰和陆青薇要结婚了。
电话是陆青薇打的。
“青禾，你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吧，只有你在，我才不会觉得对不起你。”
沉默许久，我说：“好。”
到家那天，风和日丽。
拉着行李箱刚进家门，陆青薇就从房间飞奔出来。
“青禾！”她脚步轻快。
深秋的天气，只穿单薄睡裙。
身后，许景辰拿着拖鞋外套大步追来。
“怎么老记不住穿鞋。
下次再这样，我就要……”嗓音蓦地一顿。
许景辰看到了我。
离婚后，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于情于理，我都该和他打招呼。
转身，朝他淡淡颔首。
三年没见，许景辰还是印象中模样。
只是眉眼少了冷漠，多了柔情。
他点了点头便挪开视线，把外套披在陆青薇身上。
“你们聊，我去处理工作。”
陆青薇走到我面前，挽着我胳膊亲昵道：
”还真怕你不回来。明天试婚纱，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我面无表情抽出手，”明天我有事。”
陆青薇不开心，“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
她想了想：“我们把时间改到后天吧，明天你忙完早点回来……”
“我不住家里。”我打断她，
”回头你跟爸妈说一声，这几天比较忙，不回家了。”
说完，拉着行李箱，我头也不回离开。
没走多远，一辆车缓缓停在我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许景辰那张俊脸。
“上车，我送你。”
我疏离拒绝：”谢谢，不用了。”
他很执着，我不上车，就开车跟着我。
”这里不好打车，上来吧。”
看着望不到头的路，最终妥协。
上车，报了地址。
他眉头微拧：”为什么不住城南那套房？”
“不喜欢。”
那套房子离婚时分给我的，他不知道，我已经卖了。
许景辰眸色微敛，没继续问。
到了楼下，我下车，许景辰也跟着下车。
他拎着我的行李箱，没有要给我的意思，”走吧。”
“我自己上去就好。”我去拉行李箱，没拉动。
他打量周围环境，这里比城南那套房差不止两个档次。
”经济困难吗？”
“没有。”
他径直拖着行李箱往里走，
“几栋？几楼？”
许景辰这人很执着，想做的事没人能改变。
没再坚持，沉默着前面带路。
进了电梯，上了楼。
家门口，我接过行李箱，”谢谢，今天不方便，不请你进去坐坐了。”
“等等......这些年，过得好吗？”望着他真挚目光，我一阵恍惚。
印象中，他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过话。
正要开口，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高大俊朗的男人毫无预兆出现。
宽肩窄腰，身姿颀长，像行走的荷尔蒙。
他长臂一伸，将我搂到怀里，
“怎么那么晚才到，嗯？”
说着就要来亲我。
刚碰到唇的一刹那，许景辰愠怒声音身后响起：
“你们做什么！”
可男人完全没停下来意思，来了一记深吻，这才搂着我慢悠悠看向许景辰。
话却是对我说的：”我才走多久，你就找到下家了？真不让人省心啊”
推了推他，岿然不动。
只好看向许景辰，”有事，下次再说吧。”
许景辰身侧的手攥成拳，薄唇紧抿。
发怒前兆。但不等他发作，我就被抱进门内。
4
关上门，面前男人危险逼近。
“如果没记错，你十一点才落地。
现在下午两点，三个小时，就和前夫见上面了？”
我轻轻戳了戳他精壮的腰。”顾行舟……”
手立马被握住，男人沉沉声音说：”别想糊弄过去。”
我捏着他衣角，垂眸不语。
他宽大掌抬起我下巴，四目对视瞬间，顾行舟被气笑了。
“我还没开始收拾你，你哭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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