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语安拖着疲惫的身子进门。
一抬头,与二楼台阶上的漂亮女人恰好对视。
水蛇腰,巴掌脸,真人比今天颁奖礼上误放的那段**视频还要性感漂亮。
她就是林真真,陆池杉的新秘书。
披着浴袍的陆池杉从后面走上来,当着陈语安的面搂住林真真的腰。
「来,认识一下。我太太陈语安,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陈语安教授。差点忘了,今天获奖升职了。」
陈语安偏开眼睛,将长期溃疡的内唇紧紧咬在牙齿间。
「能让我先洗个澡么?你们想干什么,请到隔壁去。」
这一年下来,陆池杉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女人在她面前招摇。
她知他为陆教授夫妇的死耿耿于怀,恨她当初始终无法明确坦言真相——
为什么矿洞会突然爆炸坍塌?为什么珍稀的原石会存放在父亲生前贴身不离的金属箱子里?为什么偏巧那天的随身记录仪出现故障,发生事故的整个过程除了陈语安之外,无人知晓?
种种谜团在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之间,隔开了天堑的沟壑,成了再也解不开的心结。
手腕处猛的一阵痛楚传来,是陆池杉大力的抓握,不偏不倚地按在了陈语安溃烂的皮肤上!
「嘶!」
陈语安忍不住发出痛呼的声音,手腕处露出一截新鲜的纱布。
陆池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怎么?堂堂高知陈教授,什么时候也学怨妇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他有意在林真真的腰上拍了一把,让其先走。
随后回过身,高大的压迫感一寸寸逼近陈语安。
「我以为,陈教授不会在乎这些俗气的事。你的眼里,除了为功成名而不择手段的目的,还有什么好在乎?」
陈语安的心脏一阵紧缩,她奋力抽回手臂,强忍着咽下因疼痛而沁出的泪意。
「陆池杉,我已经不管你了,你还要怎样?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为了出名获奖。可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
「你——」
话音未落,陆池杉已经忍不住对她高扬起了一巴掌。
猩红的目光相对着,陈语安却迟迟没等到巴掌落地。
她轻轻舒了口气:「你不打,我就先去洗澡了。」
磨砂门隔绝了氤氲,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碎瓷响。
是陆池杉沉重的拳头狠狠揍在走廊的玻璃相框上——
他从十八岁那年在父母的实验室第一次见到陈语安时,就深陷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那一刻,什么高冷禁欲校草贵公子,恨不能一秒崩了人设变身小舔狗。
他为追求陈语安,不知道做了多少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
可最后,原以为娶到了心心念念的女神学姐,却一手成就了他的家破人亡!
「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无法拒绝我爸妈,是不是?他们是你的导师,你只是想利用他们的科研成果当垫脚石,是不是?你的心里,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吧?」
攥紧拳头上淋漓的鲜血,陆池杉红着眼质问。
浴室内,花洒微微停顿,却没等到陈语安的回应。
……
第二天,陈语安一早就接到了研究所的电话,急匆匆赶出门去。
「爸……」
地下三层的隔离病房里,陈语安看到病床上用白布蒙着的遗体,泪水顷刻滑落下来。
在经历了一整年的辐射病变折磨后,陆程远教授的心脏最终停止了跳动。
在生命的最后时间,他依然强忍着伤痛致力学术研究,留下了许多宝贵的笔记。
他临终留下遗言,希望陈语安能继承他的衣钵。
要把当年山体滑坡造成的特大工程事故的真相公诸于众,要让罪魁祸首落网伏法。
这是国家和人民赋予他们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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