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沈歌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往头顶上蹿。
她看着手机，半晌冷笑一声：“你可以尽管来试试，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宋氏的保安硬。”
“你！”
张俊还想要说什么，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他抬头看向张翠芬：“妈，她挂了。”
挂了！？这个小兔崽子要反了天了！？
“我看我们把她逼的太紧了……”
“你这么会为了她着想，那你去给那个瘦猴子道歉下跪？”
经过一夜，筹码已经变了。
从最初的下跪道歉，变成现在的五万块了。
摆明了就是坐地起价。
“你不用去，我看看是她的脊梁骨硬还是我的骨头硬。”
宋氏的人要是动她一根指头，她就不活了！
合同最后一项敲定，沈歌抬起头来准备下班。
可周围人异样的眼神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许平看着沈歌疑惑不解的样子主动开口说道：“一楼大厅有个人自称是你妈妈，坐在大厅里说你不孝不给赡养费。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沈歌只觉得脑子一轰。
难怪都说沈歌不轻易说家里的事情，有这么一个母亲……确实很难以启齿。
沈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激荡：“谢谢你啊小许。”
“沈姐，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张翠芬不做人，那大家就都不要做人了。
沈歌到达一楼大厅的时候，白萱已经在那了。
她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沈歌。
事情她已经让人去宣扬了，现在整个宋氏集团大楼的人都知道沈歌的家世并不好。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真以为凭借自己和金主的感情就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
她就让沈歌看看，她们之间的差距。
救命之恩又如何？
只要她在，她就是宋斐言最难忘的存在。
“沈小姐，听说你不赡养你的母亲呢。”
沈歌看也没看白萱，盯着张翠芬，话却是对着门口的保安说的：“有人在这里**，你们不管？宋氏给你们发薪水，你们就是这么应付工作的？”
哟，清理门户了？
白萱看着张翠芬一脸不甘心的表情，下一秒，不负她所望的声音终于发出：
“你胡说八道！我是你妈，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今天成了这大楼里的人了，你就开始忘恩负义了！你真是薄情寡义！”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畜生啊！”
畜生？！
沈歌忍不住笑出声。
她工作以后张萃芬一直打电话哭穷要钱，她每次都是直接打款从不过问。
她以为的回报没想到就成了张萃芬嘴里的薄情寡义了。
是她上辈子造孽炸了银河，所以这辈子遇到的都是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人？
宋斐言是，张萃芬和张俊也是。
沈歌冷冰冰的凝着张翠芳：“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白小姐说了，只要把沈歌的名声败坏，俊俊就不用下跪道歉，也不用给五万块的治疗费。
“这里怎么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我要是不来，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光鲜亮丽？我和你弟弟在家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周围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白萱身边的人在煽风点火：“没想到沈秘书是这样的人。”
“我看着沈秘书之前挺仗义的，怎么对自己家里人这么过分？”
“谁说不是呢。对自己的妈妈都这么过分，总裁特助这个职位也不知道怎么混上去的。”
闲言碎语像是**浪。
“谁指使你来的？”
“没人指使我。”张萃芬底气不足，说这话的时候还瞥了一眼白萱。
沈歌冷笑一声：“我跟你有血缘关系吗？我不是你当初在桥洞底下捡回来的吗？”
“我之前没给你钱？每个月转回去的三万我打水漂了？”
每个月都转三万？
总裁特助的薪水这么高？
张萃芬心里没底，她眼珠乱转，不过一瞬又硬气起来：“就算你是我捡来的，这么多年花在你身上的钱也不是少数！你把钱转给我是天经地义！”
“我以为你们两个至少能够凑出半个脑子来，可没想到啊。”沈歌凑近张萃芬，“你现在来到集团的一楼大厅里屁股坐在这地板上大声宣扬我对你不好，把我毁了你有什么好处？”
“是不让张俊去给那个人下跪道歉，免除医药费吗？”
一共5万的医药费，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
但是比起沈歌每个月准时定量的给她转钱，她好像真的做错了！
没了沈歌，她就没有那么稳定的收入了！
俊俊以后想娶个好媳妇都难。
张萃芬笨，但不傻。
经过沈歌这么一提醒她立马反应过来，“那你给俊俊出医药费！”
沈歌看向白萱：“白小姐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我？”白萱笑了两声，“我能用什么手段？”
她骄傲的抬头看着沈歌：“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放下身段来对付你？”
“怕的人才会虚张声势。”
怕？
她怕什么？
宋斐言想要掌控宋氏集团必须得跟她联姻才行。
更何况她还是宋斐言最喜欢的人，她有自信让宋斐言选择她而不是沈歌。
虚张声势？
她不过就是让沈歌真正的家庭背景显示出来，让她知道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沈秘书如果不在集团工作了，去说小品也不错。到时候我一定去捧场。”
“捧场什么？”
总裁专用梯的灯亮起，众人识趣的给他让开一条道。
一个女人狼狈地坐在地上，沈歌站在她旁边。
见宋斐言过来，白萱贴了上去：“阿言，还没见过沈秘书的妈妈吧？我今天还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沈秘书在演戏上面有很高的天赋，将来就算不做你的秘书了，去演戏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宋斐言只瞥了一眼沈歌和张萃芬，目光就落在了白萱身上：“所以你这么晚没走就是在这里给沈秘书介绍工作？”
“也不是，只是凑巧碰上。”
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宋总跟白小姐已经有婚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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