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出生是个错误。
母亲曾是豪门千金的替身,爱而不得后设计怀了我,被送进精神病院。
她临终前拽着我的手说:“别学我,晚晚,你要活得比我耀眼。”
后来,我抱着过期的面包缩在墙角时,四个男人冲进来红了眼。
金融巨鳄父亲甩来黑卡:“每月五百万零花钱,但别妄想我叫你女儿。”
三个哥哥堵住大门冷笑:“流着肮脏血液的野种,也配进我们宋家?”
我转身参加选秀爆红,出演电影狂赚十亿。
竹马拽着我直播官宣:“晚晚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爱。”
那天暴雨,四个男人跪在别墅外嘶吼:“晚晚回家吧,求你看看我们。”
1
我抱着过期的面包缩在角落。
福利院的房间很黑,我不敢一个人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
一个我不认识的叔叔正看着我,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大哥哥。
其中一个大哥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爸,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我往角落里缩了缩。
那个叔叔看着我,我也认出他了。
妈妈说,爸爸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但我不敢喊他,因为妈妈说爸爸很讨厌我,如果他见到我了,一定会杀死我的。
想到这,我慌忙低下了头。
最前面的男人很高,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声。
他开口喊我:“姜晚晚?”
我拼命摇头。
妈妈说过不能承认这个名字的。
穿蓝衣服的男孩突然嗤笑一声:“爸,他不会是个傻子吧,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另外两个男孩跟着笑起来,他们长得很像,和爸爸一样好看。
其中一个哥哥踢了踢我脚边的空罐头:“爸,这野种吃垃圾的样子真恶心。”
皮鞋尖踢到了我的脚趾,很痛。
爸爸伸手捏住我下巴。
他指甲刮得我生疼,可我不敢动。
我一直知道,我的出生是个错误。
母亲曾是豪门千金的替身,爱而不得后设计怀了我,被送进精神病院。
所有人都说我是野种。
“嘴巴和鼻子跟我一模一样。”爸爸说着突然松开手,掏出手帕用力擦手指,“脏死了。”
“爸,能走了吗?”一个哥哥催促,“我约了朋友打网球。”
蓝衣服的哥哥揪住我后领把我拎起来,我的喉咙被衣领勒得发不出声。
他们甚至没让我带上那个吃剩的面包。
车停在一栋白色别墅前时,我紧张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刚刚在车上,爸爸已经介绍了这三个哥哥。
大哥哥叫宋礼墨,二哥哥叫宋礼初,三哥哥叫宋礼景。
他们都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下车!”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踩在鹅卵石路上。
空气里飘着青草香,喷泉的水珠溅到脸上,凉丝丝的。
“土包子,”二哥看着我,表情嫌弃,“听说你连马桶都不会用?”
“宋礼初,”戴眼镜的大哥轻咳一声,“说话注意点,毕竟她以前是被人贫民窟捡回来的。”
我攥着发皱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进去,”爸爸把黑卡甩在玄关柜上,“王妈,带她去洗澡。”
花洒涌出的热水让我打了个激灵。
原来洗澡水可以是热乎乎的,原来浴巾可以像云朵一样软。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睡裙。
好软的衣服……
“喂,你在磨蹭什么?”
门外传来三哥不耐烦的喊声。
我赶紧跑出去:“对不起哥哥,晚晚第一次用浴缸,时间太久啦。”
餐厅水晶灯很漂亮。
我看着面前的叉子和刀,有些不知所措。
吃饭要用刀叉吗?
“要用手抓饭?”三哥靠在椅背上嗤笑,“也是,你在福利院都只能吃过期面包吧。”
父亲把刀叉重重一磕:“宋礼景,食不言。”
我学着他们握刀的样子,牛排却“嗖”地滑出盘子。
酱汁溅到二哥雪白的袖口,他触电般站起来:“你知道这衣服多贵吗?果然是土包子,餐具都不会用。”
“宋礼知,”大哥突然提高声音,“别说了,还嫌家里不够闹腾吗?”
我盯着餐盘里的牛肉。
好香啊……
突然刀叉被人抽走。
大哥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后,他拿着刀叉,牛排三下五除二便听话地被切成了小块:“看清楚了?”
我刚想说谢谢,大哥又开口了。
他声音冷冷的:“不会用刀叉,很丢宋家的脸......”
我有点想哭,爸爸和哥哥们不喜欢我。
但我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妈妈说,没有人会喜欢爱哭的小孩。
我嚼着嘴里的肉,尝不出味道。
但肚子里久违的暖意让我鼻子一酸,这是半年来我第一次吃到热饭。
2
爸爸安排我住在阁楼。
虽然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但是可以看见院子里漂亮的花。
平时除了吃饭时间,我都只能呆在小阁楼里。
如果我听话,帮哥哥们擦鞋,他们偶尔会带我出门。
虽然很累,但也比在福利院过的好多了。
今天心情他们心情好,愿意带我去商场玩。
二哥的声音恶狠狠地传来:“姜晚晚,待会敢乱碰东西,今晚就别想吃晚饭。”
见我不说话,他又揪住了我的耳朵:“聋了?应声啊!”
我浑身一颤,低着头小声说:“知道了,二哥。”
他冷哼一声:“别喊我二哥,你就是一个野种罢了。”
我坐在角落,乖巧地点点头,但是我太饿了。
糖炒栗子的焦香混着鲜肉月饼的油腥,我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噜噜地叫。
我突然听见“叮咚”一声。
是钢琴。
妈妈还没有去世的时候,教过我弹钢琴。
保洁阿姨正擦拭琴凳,我鬼使神差地凑过去。
我想摸一下,就一下。
我忍不住弹了妈妈经常给我弹的曲子。
叫……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
我有点想哭,不知道是这首曲子太感人了,还是我有点想妈妈了。
“臭野种!”
忽然有人揪住我的耳朵,二哥把我从琴凳上拽下来:“不是让你不要乱跑?你还敢乱碰东西!”
周围有好多叔叔阿姨在讨论着什么。
我听不清。
二哥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塞进车里。
我很痛,但我不敢哭,哭了就没有饭吃了。
我被关进了阁楼。
厨房的饭菜香飘进屋里,我饿的想哭。
有佣人悄悄扔了个馒头给我,我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我忽然很想妈妈,为什么她要这么早就离开我呢?
3
夜里突然降温,我没有厚衣服可以穿,只能蜷缩在薄被里。
第二天起床,我觉得喉咙很痛。
冷风从窗户灌进来,我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我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一整天都没有出过房门。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有人愤怒地叫我。
二哥“砰”地一声踹开了我的房门。
他拎着断成两截的吉他冲到我床前:“姜晚晚,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我慌忙撑起身子,不知道他为什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二哥,怎么了?”
“还装傻?”他揪住我领口一把将我拖下床,我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这吉他上还沾着面包渣,谁不知道你最爱吃面包?”
“昨天我弹吉他的时候你鬼鬼祟祟的样子别以为我没看到!”
“哪有这么巧的事?”他抓起我发抖的手:“证据确凿,你装什么可怜!”
我拼命摇头,哑着声音说:“不是我,我一整天都没有出门,我真的没碰过吉他……”
“昨天我看二哥弹吉他,只是觉得羡慕,没有鬼鬼祟祟。”
三哥斜倚在门框上冷笑:“贫民窟养出来的手脚就是不干净,偷东西不够,现在学会毁东西了?”
“二哥,你这吉他不是限量款么?让她赔啊,反正爸给的黑卡在她手里。”
我大声辩解:“我没有偷东西,吉他也不是我弄坏的,你们诬陷晚晚!”
大哥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抬头,却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眼睛:“弄坏东西就要受罚,礼初,你想怎么罚她?”
“大哥,我真的没……”我伸手想拽他袖口,被他侧身避开。
二哥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去外面跪着,晚饭前不许起来。”
我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我还是没有做到妈妈说的话。
我很想坚强,但我做不到。
二哥拽着我胳膊往外拖,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少废话!你以为哭两声就能蒙混过关?”
我踉跄着被甩到别墅前的鹅卵石路上,尖锐的碎石扎进掌心。
三哥抱臂站在台阶上,鞋尖踢了踢我的腿:“跪直了,野种就该有野种的规矩。”
我死死咬住嘴唇。
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二哥暴躁地咒骂:“妈的,就该让你跪到死!”
“装晕倒也没用。”三哥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他蹲下来,语气带着嘲弄:“疼吧?你说句‘我是下贱的野种’,我就帮你求情啊。”
喉咙火烧火燎地疼,却比不过我心里的万分之一:“我没有弄坏吉他……”
“不知好歹的东西!”他揪住我后颈往地上按,“那就跪到认清身份为止!”
4
雨点砸在背上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膝盖下的碎石磨破了皮肤,血混着雨水渗进泥土里。
我盯着地面上一圈圈扩散的水纹,耳边嗡嗡作响。
二哥临走前踹了我一脚,我的额头磕在喷泉池边缘,温热的血混着雨水流进眼睛。
意识开始涣散时,我听见有脚步声靠近。
“晚晚?”
有人在叫我。
这个声音……
不可能!
我摇了摇脑袋,不可能是他,他在我被林阿姨领养之前就找到自己的家,离开福利院了。
我一定是烧糊涂了。
我费力地抬起头,隔着雨帘看到一抹黑影疾步冲来。
滚烫的掌心贴上我后颈。
我猛地打了个寒战,这温度比我高烧的额头还要灼人。
“别碰我......”我本能地往后缩,湿透的睡裙黏在伤口上,很痛,“哥哥们说...乱动要加罚......”
那人半跪着把我往怀里按,声音抖得厉害:“他们让你跪了多久?说话!”
我眨了眨眼,雨水顺着睫毛流进他领口。
这张脸和记忆里没什么出入,眉骨上那道疤还在。
福利院那年冬天,他替我挡住砸下来的铁铲时,血也是这样顺着眉骨往下淌。
我想说五个小时,或者六小时?
但我的头太痛了,实在是想不到。
“阿澈哥哥?”我伸手去碰他的脸,指尖刚触到他的脸就缩了回来,“晚晚是在做梦吗?”
他攥住我手腕按在胸口,掌心烫得吓人:“我是真的,晚晚,我终于找到你了。”
爸爸走过来,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了。”
我止不住地发抖。
爸爸说过,不想让外人知道我是他的女儿。
现在被阿澈哥哥发现了,他肯定很生气。
搂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
我听见阿澈哥哥冷笑一声:“宋伯父,晚晚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二哥冲过来:“爸,这野种弄坏了我吉他,我让他在这里反省,她活该......啊!”
骨头相撞的闷响。
阿澈哥哥一拳砸在他腹部,声音淬着冰:“再说她一下,我让你这辈子都弹不了吉他。”
我哭着扑向他:“阿澈哥哥,不要为了晚晚打架。”
三哥扶住踉跄的二哥:“傅澈,你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的野种大打出手?”
“上不得台面?”阿澈哥哥抱起我,“宋礼景,你就是这么对待妹妹的?”
“她也配说是我妹妹?”二哥冷笑,“一个野种,让她住在宋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阿澈哥哥把我抱的更紧:“好啊,你们宋家嫌弃她,不要她,我要!”5
傅家别墅比宋家还要大。
我缩在阿澈哥哥身后,手心全是冷汗。
傅叔叔坐在沙发上打量我,我下意识往阿澈哥哥身后躲了躲。
“爸,”阿澈哥哥往前跨了半步,“您答应过我,只要我好好当继承人,就让晚晚住进来的。”
傅叔叔冷着一张脸,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难怪阿澈哥哥也不喜欢笑,原来是像他爸爸。
我的心砰砰直跳,傅叔叔没说什么,只是安排人带我去了一个房间。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人不可貌相。
傅叔叔和阿澈哥哥一样,对我特别好。
和在宋家不同,我在傅家的房间很漂亮,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阳光晒进了暖洋洋的,像故事书里面公主住的房间。
听保姆张婶婶说,阿澈哥哥刚回傅家就开始给我着手布置了,这是傅家别墅采光最好的房间,连阿澈哥哥的房间都比不。
傅叔叔得知我喜欢弹钢琴,还专门给我请了一个钢琴老师。
我上完第一节钢琴课后,晚上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
这时妈妈去世后,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珍爱的感觉。
时光飞逝,转眼我就七岁了。
我上了和阿澈哥哥一样的私立学校。
上学第一天,我在校门口死死拽着傅阿澈哥哥的书包带。
我很怕大家都会讨厌我这个见不得光的野种。
“阿澈哥哥,晚晚不想上学,真的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吗?”
他扶着我的肩膀,耐心地和我讲道理:“晚晚已经长大了,该上学的年纪就要上学呀。有人欺负你你就骂回去,解决不了的就告诉我,我会帮你报仇。”
“晚晚是公主,和公主做朋友,是他们的荣幸。”
出乎我的意料,班上的同学对我都很友好。
我还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叫赵晓棠。
午休时我的课桌总是堆满同学送的零食。
以前在福利院,我只能吃过期面包,在宋家也经常吃不饱饭。
现在总是有精致的食物被同学塞进我手里,仿佛我天生就该拥有这些。
爸爸和哥哥们没有再来找过我麻烦。
可能我消失在他们面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阿澈哥哥说,我现在变得更自信了。
小学毕业典礼那天,我还表演了钢琴独奏。
“姜同学!”
我刚下台就被一个穿西装的阿姨拦住。
她蹲下来与我平视,声音刻意放得轻柔:“我是星辉娱乐的经纪人,你可以叫我陈阿姨,你刚才的表演非常棒,有兴趣拍广告吗?或者演电视剧?”
我攥着裙角后退半步。
“晚晚?”阿澈哥哥快步走过来,手臂虚虚护在我身后。
陈姐立刻站起身递名片:“傅少,我们公司正在筹备一部家庭剧,女主角小时候的戏份非常适合晚晚。片酬可以谈,绝对不会影响学业……”
回去的车上,我盯着窗外发呆。
阿澈把热牛奶塞进我手里:“晚晚不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回绝她。”
我摇摇头,问他:“阿澈哥哥,拍戏能赚很多钱吗?”
他皱眉:“为什么问这个?傅家不缺钱。”
“可我想自己赚钱。张婶说我的钢琴课很贵,你送我的裙子也要好多钱。”
车厢安静了几秒。
“晚晚,”他伸手擦了擦完地嘴角,“这些本来就是你该有的。”
“我想试试。陈阿姨说拍戏很简单,周末拍两天就有五千块。”
阿澈哥哥揉了揉眉心,像是很无奈:“晚晚,娱乐圈很复杂。”
“可晚晚想当有用的人。”
他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妥协了。
6
电视剧播出那天,我坐在电视前,手心全是冷汗。
我的镜头不多,只有几个。
赵晓棠疯狂给我发消息:“晚晚!你看微博!你上热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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