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丝气息也无，身子已经僵硬，都凉透了。

我哀恸哭嚎，扑在婆婆身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娘，娘，你醒醒啊！”

婆婆居然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我背上的伤极重，春儿比我好一点，照顾着我，等我能站起来料理婆婆的后事，已是几天后。

我把身上最后一点首饰当了，买了一身孝服一口薄棺，将母亲装敛。

老人家已经去了，她是赵意安的母亲，死后不能无人送终，我必须把这事告诉他。

等我一身孝服，去往侍郎府，门口正迎来送往，热闹非常。

门外的老百姓都远远看着热闹：“今日赵侍郎宴请平阳侯，真是热闹，京里的贵人们都来了。”

“赵侍郎好大的面子，平阳侯可是当今皇上眼前的红人，在西北打了胜仗后晋封侯爵，这还是第一次出门赴宴呢。”

我听着眼神闪了一下，对着春儿低语了几句，她点点头，马上按我的吩咐转身离开。

我转过头，噙着冷笑看着赵意安和那美妇人一起站在府前，迎接着络绎不绝的宾客。

“哎呀，侍郎和夫人真是恩爱啊，还亲自出来迎接。”

“你看侍郎夫人的首饰，全是百宝楼最新的款式，可是不得了，听说那只珠钗都要几百两。”

我的心越来越冷，这些年，母亲寻医问药，全靠我的嫁妆，就连赵意安当初赴任之际，带着的家私也是我给他出的，没想到，他用着我的钱，来养别的妇人。

我任劳任怨，照顾他的母亲，他却在京城温香软玉，娶着美妾养着娇女，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眼看人越来越多，我穿着一身孝，迎面走上台阶，站在了赵意安面前。

他突然愣住了，讶然道：“芸儿，你怎么来了？”

赵意安皱着眉看向我：“你这是做什么？今日府中宴请平阳侯，可是大事，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突然进京也不先知会一身……而且，你为何这样一身打扮？”

我微微一笑：“夫君，你纳了妾室，有了儿女，怎么也不告诉我和母亲一声。”

这话一出，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妇人脸色一白，只扯着他的袖子：“夫君，她是谁？怎么在贵人面前胡言乱语，当心府里丢了面子。”

赵意安一把扯过我：“她是雨娘，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全靠她上下打点，帮我应酬，还为我生下一个女儿。”

“成亲几年，你既没有为我生一儿半女，也未在我身边伺候，都是雨娘替的你，看在她操劳一场的份上，不要胡闹，等晚上我再与你细说。”

我为何没有为他生一儿半女，为何没有侍奉夫君，那是因为我在老家替他尽孝！

可笑的是，这些都成了他指责我的把柄。

我指着雨娘说道：“赵意安，我问你，我和她，谁才是你的正室夫人？”

“你这是停妻另娶，你是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若被你的同僚知道了，可是一桩不小的罪过！”

雨娘上前来，怯生生地看着我，语气可怜，眼神却尽是得意：“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等今日的宴请结束，要打要骂，雨儿都任由姐姐出气，只求姐姐别让夫君失了面子。”

“我从未说过我是正室，只是旁人误会，我总不能一个个追着去解释，这也是为了夫君的名声啊。”

“而且，今日大喜，姐姐却穿着一身孝服来砸场子，这不合适吧。”

我一声冷笑，将仵作出具的单子扔在了赵意安的脸上。

“我为何会穿着一身孝？”

“赵意安，母亲已经被你的雨娘活活打死了，现在棺椁就停在城外的破庙里，等着你去送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