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死在暴雨的恐惧弥漫心头。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吴红梅。
她刚来的时候瘦得能看到骨头,能养到珠圆玉润,纯靠我勒紧裤腰。
九百的退休金,多少吃进她肚子,多少又穿在她身上。
我将她视作亲女儿疼爱,她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妈妈不知道,这个坏心眼大肚子,就因为你十三年打断她妈妈的腿,这两年一直费尽心思报复你!】
五雷轰顶。
我呼吸困难,觉得眼前吴红梅的脸骤然狰狞。
十三年前,我唯一打断腿的人,是求沈军让她借宿的柳玉翠。
难怪沈军不惜被人戳脊梁骨也要离婚,原来是柳玉翠有个女儿,沈军怕柳玉翠母女活不下去,才舍弃我和儿子。
孽缘啊。
那天也是大雨,我抄棍子打折柳玉翠的腿后,牵着儿子便跟朋友一起去了南方进厂。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再记起那份痛苦,没想到儿子儿媳都替柳玉翠记恨着我。
我掀起裤脚,小腿三寸长的伤疤骇人无比。
每到雨天它都会剧痛,家里却只有三花猫会缩我脚边替我保暖。
自嘲笑笑,我对吴红梅再没半分同情:
“你难受跟我说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一个快死的老婶婶伺候你?”
“沈家树!送你媳妇去医院,从现在开始,我再不会插手家里任何事!”
“什么意思?你要在家里吃白饭?”
拿冰毛巾敷脸的沈家树冲出来,腥红的双眼瞪得老圆。
“妈你到底突然发什么疯啊,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的吗,你不管小梅谁管,你要害死她和我的孩子吗?”
他理所当然的反问让我彻底失去理智。
我将他带回来的蛇皮袋子猛地倒拎,让里面雪花膏,项链,手表全部摔在地上。
其中还有一枚戒指,是爸爸亲手给我做的嫁妆。
去南方时我因弄丢伤心好久,没想到竟被沈军偷去送给了柳玉翠。
将失而复得的戒指摊在沈家树眼前,我怒视他的眼睛:
“我是你妈!我养你二十二年,你觉得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龌龊事吗?”
大概是考虑到柳玉翠和沈军马上也要过来。
沈家树不再隐瞒,大大方方坦白:
“什么叫龌龊事,柳阿姨比你年轻还比你漂亮,爸爸选她天经地义。”
“倒是你,明知道柳阿姨和爸爸关系好,还死皮赖脸缠着爸爸不放,不是犯贱是什么?”
我嘴唇颤抖,看着沈家树说不出一句话。
之前跟闺蜜打听儿子经商情况时,她不止一次跟我提起沈家树和沈军的事:
“他们父子身边的人好像你之前揍的小三,你要不要过来看一趟,省得辛苦赚的钱都给别人做嫁衣。”
我不以为然,笃定说是她认错了。
沈军抛弃儿子十一年,就算柳玉翠真出现儿子面前,他也只会替我狠狠扇柳玉翠耳光。
我深爱我的儿子,爱屋及乌宽待儿媳。
不成想到头来,却养出一群柳玉翠的好狗。
“我是犯贱,犯贱当年带你这个白眼狼走,怕你因爸爸不在伤心,还模仿沈军的笔迹,每年放封塞了钱的信在你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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