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里有一个习俗,那便刚结婚的新郎官在新婚之夜,必须接阴。
何为接阴?
也就是将新郎送到村子所谓的接阴之人家中,将新郎的第一次交给接阴娘,这样的话,新郎的霉运和阴气就都过给了对方,便能让新媳妇迅速怀孕,且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接阴娘在村里有着崇高的地位,但同时也背负着所有人的畏惧,每一任接阴娘都活不过四十岁,因此也鲜少有人会愿意做这个,除了最穷最苦的人家。
而我已经当了接阴娘十年,在二十岁时被我爹娘两千块钱卖给村里以后,就成了村里最后一个接阴娘。
……
腊月二十屋外下起了大雪,天刚亮,屋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我独居在离村子不远的山上,平常不会有人来找我,除非是有人要结婚。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人时,我愣一下,随即脸上也挂上了一抹冷笑。
屋外是陈安,我们村长的儿子,他手里提着一袋大米,还有几斤肉,这是见接阴娘的见面礼,他要结婚了。
“东西给你,我明天结婚,你准备好。”陈安随手东西递过来,眼神中满是不屑,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晦气。”
我没有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东西,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们家从小就穷,有时家里连锅都揭不开,于是隔三差五我就要挨家挨户借点米,村里人便都不待见我了,暗地里叫我讨米婆。
我不怪他们,除了陈安,他比我大两岁,从小便看不起我,起初只是辱骂我,有次我忍不住回了嘴,辱骂便变成了殴打,自那以后每次遇见他,我都免不了一顿毒打。
从小我就将他当做了恶魔,而他则把我当成了戏弄和泄愤的工具,我怕他就像老鼠怕猫一般,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恐惧也逐渐化为了憎恨和厌恶。
“发什么呆,讨米婆!”
见我不接东西,陈安脸上瞬间布满怒意,那个我多年没有听过的外号,又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我不要你的烂玩意,给我滚。”我一把推开了他的手,那些东西也全都掉在了地上。
被我这一推,陈安还没反应过来,在他的印象里我就是个任由他欺负的软柿子,根本没想到我居然敢忤逆他,更加不敢想我会这么强硬。
“你找死是吧,讨米婆,当上接阴娘了不得了?!”反应过来的陈安怒吼了一声,手掌高高抬起想要打我。
“你动我一下试试,我是接阴娘,你打我一下我的阴气和霉运就全都传给你,让你家破人亡!”我丝毫不惧,冷冷的看着陈安,“而且,你结婚也过不了阴,我倒要看看你以后在村里怎么抬得起头。”
陈安的手僵在了半空,村里人结婚新郎官必须要接阴,如果哪个家里结婚没有接阴,就会被认为是家门不幸,必有厄运缠身。
“你...你”陈安被我的我气的浑身发抖,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也不打算再理会他,伸手准备关门,这时陈安却突然挡住了门,阴冷的说道:“你以为当了接阴娘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吧,那你爹娘呢,你们家里那两亩田如果被我爹给收走了,你弟弟上大学的钱从哪来呢?”
我心里一颤,关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我爹娘把我卖给村里以后,我就不再是他们的女儿,但生育之恩我忘不了,作为一个女儿没有传宗接代的能力,加上家里确实穷,因此我从来没有怪过爹娘。
陈安趁机走进了屋子,嘿嘿笑着把东西放到了桌上,“讨米婆,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老老实实过完阴,不然我让你一家生不如死。”
“你敢?!”我恶狠狠的盯着眼前无耻的男人,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你觉得我敢不敢?”陈安冷笑了一声,一把将我推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朝我说道,“明天洗干净身子,别脏兮兮的让我恶心。”
我站在原地盯着陈安逐渐远去的背影,胸口剧烈的起伏,我知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爹作为村长从来都是横行乡里,而他更是目中无人,村里人没有不怕他的。
那一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陈安从小对我的欺辱和打骂,以及他无耻卑鄙的嘴脸,一想到我要给他接阴,还要和他发生关系,我就浑身发冷,感到恶心。
>